《无用许诺》适与

113、番外七 Couple VS couple

　　钱观塘在床上躺着，看着在阳台打电话的萧恒。

　　最近萧恒都是这样，打电话背着他，而且还总是在晚上，一通话就是很久，回来的时候脸上立刻换上假笑，让人立刻联想到八点档。

　　哦，中间还有几天一直在公司加班，据说是内部人员结构调整需要。

　　拥抱在，亲吻在，但钱观塘还是习惯性地每天闻一闻萧恒的衣服有没有陌生香水的味道。

　　外面在下着雪，午后几乎没有阳光，云层映出一片刺眼的白，钱观塘闭上眼睛，决定给自己一个午休的时间，然后和萧恒好好谈谈。

　　钱观塘醒的时候萧恒已经在他旁边熟睡，呼吸平稳，睡得正香。

　　钱观塘轻轻地掀开被子，换好衣服出门。

　　地面积雪很厚，踩上去会压出一个深深的脚印，不知不觉天色逐渐变暗。

　　可能是因为走得足够久，钱观塘丝毫没有感觉到冷，但似乎有点累，刚好路边就有个长椅，钱观塘直接坐了上去。

　　接着迎面走过来一个熟悉的面孔。

　　钱观塘伸手拽住他的胳膊，萧恒停下，看了他好一会儿，“是你啊？”

　　钱观塘看着带着稚气的脸问：“你怎么气势汹汹的？”

　　萧恒明显不太愿意搭理他，钱观塘拍了拍旁边的空。

　　“谁惹你了？”

　　萧恒冷哼一声，钱观塘摸了摸鼻梁，“又不是我，你这什么态度。”

　　“你别说话，我现在不想听见你的声音。”

　　钱观塘有点好奇：“他怎么惹你了，我听听。”

　　远处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持续了很久，直到重归平静，萧恒才说：“你现在还经常翻旧账吗？”

　　钱观塘随手捏了个雪团子没搭话，萧恒颇为无语，“果然，无论是哪个钱观塘都这么烦人。”

　　“今天因为什么？”

　　“今天我生日，他故意没送我礼物，我没问，然后他因为我没问他为什么没给我生日礼物生气了。”
　　“然后就说到了之前他的生日。”

　　那次之后16岁的萧恒和18岁的钱观塘断交了半年。
　　甚至萧恒现在想起来自己都是没错的。
　　但钱观塘当时的确是处于发疯状态。
　　两个人甚至没有争吵，钱观塘沉默着把萧恒的画纸撕碎，扔在地上离开了他的房间。

　　“那张图我画了很久，100一张，别的都是50，他就直接撕了，问都没问就直接撕了。不是为了给他买生日礼物，我至于整天熬夜吗？”

　　“画的女孩？”钱观塘说，“他可能以为你——”

　　“呵呵。”萧恒冷冷地看着他，“你摸着良心说完。”

　　钱观塘不再说话。

　　“就算那么以为，也只有一点点，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就特想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让我认错，然后再去道歉。”

　　“明明问一句就能解决的问题，就是不问，永远让我先踏出那一步，怎么会有这么烦人的人啊？”

　　天空中开始飘起细碎的雪屑，萧恒伸手去接，钱观塘问：“那你怎么还愿意和他在一起？”

　　萧恒用奇怪的表情看着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傻话，“当然是因为喜欢他，不喜欢他我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找气受吗？”

　　“他不是总让你不开心吗？”

　　“但只有他能让我开心啊。”

　　萧恒站起来，“今天过年你怎么不回家？年夜饭快开始了吧？”

　　“嗯。你今天在哪吃？”

　　“和他家一起吃。”萧恒掏出手机，“本来今天不想再见到他，没办法了。”

　　“哎。”钱观塘喊住他。

　　萧恒抬头。

　　钱观塘看着萧恒说：“他要是再犯臭毛病，直接上去扇，他不会还手。”

　　萧恒乐了：“那他扇过你吗？”

　　钱观塘点头：“经常。”

　　萧恒拆穿他：“不可能。”

　　两人对着看了会儿，同时笑出声。

　　“虽然不太清楚，但你们俩应该挺幸福的吧？”萧恒问。
　　钱观塘手插进口袋里，“比你俩好点儿。”
　　“……”

　　钱观塘被一阵鞭炮声吵醒，走到客厅，萧恒正坐在地板上研究前两天在华人超市买的电子鞭炮。

　　“你来搞。”萧恒把正在噼里啪啦的电子鞭炮放到一边，钱观塘坐下摆弄了好一会儿，最后劲使得有点大，不小心掰断了一部分，可能是造成了哪个地方的短路，接着十几秒哑火了。

　　“你可真够行的。”萧恒感叹，“起床气啊？”

　　钱观塘半跪着凑过去，鼻尖抵着萧恒的领口嗅了一下，然后埋了上去，“你最近干什么呢？瞒我。”

　　钱观塘感受到了震颤，抬头看见萧恒在笑，睫毛轻颤，明显忍得不行了。

　　钱观塘无奈地笑着：“赶紧说。”

　　“我以为你不会问呢。没忍住啊？”萧恒故意说，“哎？流程不对啊，怎么不先生气呢，我哄你的话都准备好了。”

　　“我敢生气吗？客居于此呢。”钱观塘捡起脱落的红色灯泡试图往鞭炮主体上接。

　　“那你做好心理准备。”萧恒的语速变慢，钱观塘突然有些紧张。

　　“我爸和我奶奶今天夜里到，要和我一起去接吗？”

　　钱观塘垂着眼睛，过了很久才说：“电话打给他们的。”

　　“真聪明。”

　　“之前在公司加班没回来。”

　　“嗯，回了趟家。”

　　深夜通话是错时差的交谈，或者说是争辩，争论，争吵，总之不会太美好。
　　三天之内两次往返，像是破釜沉舟，像是图穷匕见。

　　“啊。”钱观塘扬起一个淡淡的笑，“今天中午我做梦了来着。”

　　萧恒听着。

　　“有点像平行世界，那边的咱俩早恋了，梦里面我还有点羡慕。”

　　“不过梦里的你一直在骂他男朋友。”

　　“梦里还污名化我呢？”萧恒说。

　　“但梦里的你真的很喜欢他男朋友。”

　　“梦里还美化你自己呢？”萧恒说。

　　钱观塘认真地把鞭炮修好，“然后我突然好像知道是在做梦，然后就醒了。”

　　钱观塘抬头：“醒了就能看到你真好。”
　　*
　　从家到机场大约半个小时的车程，见面气氛是钱观塘意料之内的和谐。

　　接着。

　　农历腊月三十，除夕。

　　鞭炮作响，香味四溢。

　　久违的团圆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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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嗯，就写到这啦vo.o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