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拿了团宠剧本》汐流子

4、第 4 章

　　高一初次全科测验结束后的第一天，早上头两堂是数学课，测验的卷子从前面传了下来。

　　传到坐在倒数第二排的苍耳手里时还剩两张卷子，一张是她自己的，分数117，一张是她后桌的，分数122。

　　看到试卷上的名字，苍耳才反应过来，后桌，那位卸下浓妆就变成高中普通乖乖女的同学，正是在社交软件里劝诫陈苍耳脱离不良团体的白卉。

　　“这次测验难度中等，班里最高分122，最低我就不说了，平均分89，大家看看自己的分数，对照差距。”

　　看来白卉妹子的成绩还算不错，如果她不在混迹不良团体上继续浪费时间，或许会有更理想的出路。
　　想到这里，苍耳也有点方案自己这种成年人定式的，带着点俯视意味的论调。
　　你个学渣在这里充什么人生导师啊！

　　苍耳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试卷：证明题也就算了，为什么其他大题答案对了还给她扣分？
　　又抬头看了眼数学老师。

　　数学老师名叫汪华，是个颧骨偏高，长相有些刻薄的中年女人，她公布过这次考试的班级总体情况后，转身在白板上写下试卷每题的答案，让学生们先自行思考订正选择填空部分的错题。

　　苍耳不得不拿出这两天为了抱佛脚冷落的数学课本，企图从中找到被扣分的答案。

　　汪华背着手在课桌间穿行，她停在了陈苍耳的桌边。
　　这个学生她记得，成天在她的课上打瞌睡，这次的考试情况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选择填空全对，压轴的两题也都能做对。

　　在统计班级情况时，汪华稍加分析，怀疑这名学生应该是预先看到试卷，记下题目随后在网上搜了答案与解答过程。
　　这个解释还算合理，毕竟这可是作业都能错一半的，基础都没打好的差生。

　　汪华觉得差生可以成绩不好，但不能品德有亏，念在是初犯，她不打算当众揭穿这位陈同学，可暗示与提醒是必要的。

　　十分钟后，数学老师拍了拍手：“前面几题我们不讲了，做错的人不多，大概是计算错误，我们从第五题开始请同学上台写步骤。”

　　汪华点了几个学生，视线落在窗边后排的陈苍耳身上，女孩披着宽大的运动校服外套，她顺着教科书的目录翻到自己想找的部分，试图从课本中寻找正确的解题过程。
　　在数学老师看来这是心虚的表现。

　　汪华给陈苍耳留了填空题最后一道：“这题全班只有一个人做对，陈苍耳，你上来写一下解答过程。”

　　“我没听错吧，陈苍耳能做对？”
　　“蒙的吧。”
　　“这是填空又不是选择，怎么蒙？”

　　“陈苍耳就是她吗？听说她是混的诶。”
　　“哦，你是别的学校考来星中的，不是直升的大概不知道，她可有名了。”
　　“她成绩很好？”
　　“别逗了！”

　　“她作弊了吧。”
　　“小月考又不换座位，她抄谁的去？”
　　“偷标准答案啊。”
　　“嘘！她在看你！”
　　“怕个屁啊，她还能打我不成？”男生似乎断定陈苍耳作弊，大油田般的脸上流露出不屑。

　　被老师点名上台，被同学们议论，这些苍耳都不感到惊讶。
　　试问一个平常只能考40分的学生，某天把答案都写对了，怎么能不怀疑她是作弊的呢？

　　陈苍耳所在的班级成绩在星海一中算是中下游水平，而原身的成绩在这个班里又处于下游，填空题里最难的一道让她上台写过程，大家都觉得自己真相了。

　　“老师，您直接讲吧，不要浪费时间，反正她肯定不会！”方才断定苍耳作弊的大油田举手抗议。

　　“同学们别急，这道题这层楼的几个班里只有陈同学做对了，填空题她总不能是蒙的吧。”汪华似笑非笑地说道。

　　这是一道函数题，苍耳运用她脑子里不明来源的定理对题干给出的不等式进行一番变化，轻松得出了答案。

　　汪华扬了扬眉毛，并不表扬她做出了一道难题：“你知道你用的定理叫什么吗？你后面很多题目拿不到分数，都是因为运用的定理和公式超纲了。”

　　超纲？这个词语有点陌生，苍耳决定走下讲台后查询一下意思。
　　说实话，她只是会用，少得可怜的记忆并没有存储这条定理的名称，苍耳诚实地摇了摇头。

　　这下汪华几乎可以断定眼前的女生作弊了，她叫住了放下记号笔打算走下讲台的陈苍耳：“你用常规解法试试看。”

　　“不会。”
　　她要是会高中常规解法，这套卷子就是满分了。苍耳无奈地想。

　　陈苍耳的诚实并没有传达给汪华，她只觉得这个学生在挑衅自己作为教师的权威。

　　汪华深呼吸：“你连自己运用的公式都不清楚来历，你让老师怎么想？”

　　苍耳听明白了，数学老师这是盖棺定论了，她不想给老师留下糟糕的印象，现编了个谎言：“我基础不太好，家里给请的家教就是教我这么写的。”

　　方才提出抗议的大油田发出了嘘声：“你直说自己考前偷看了题，又用手机搜了解答不就好了吗！承认自己是笨蛋外加作弊有这么难吗？为什么要浪费大家宝贵的课堂时间？”

　　对教师，苍耳还有基本的尊重，可对自以为是、张口就扣帽子的同学，她就没这么多耐心了。
　　她站在讲台上，拿着记号笔的手紧了紧，强行压抑住把笔扔到那家伙脑门上的冲动。
　　偷看试卷的行为十分严重，足以让陈苍耳吃处分。

　　她眯起眼睛望向那名男同学：“不要用你有限的脑细胞去思索你无法理解的事情，毕竟脑细胞死了不能再生。”

　　“小测验只是为了测试大家当前的学力，欺诈没有任何意义。”
　　汪华说道，可她究竟是在反驳大油田，还是在敲打陈苍耳？

　　“老师，我非常认同这一点。我想您也应该盘一下基本逻辑：一份不会被带给父母的试卷，对差生来说是没有作弊的意义的。按照那位同学的说法，我偷看了题目，还要去搜索解法，我花这时间做什么？跟朋友出去玩不好吗？在家看电视不好吗？”

　　确实是这个理。
　　汪华没有轻易下结论，眼下她也有些后悔，这事儿不该放在课堂上解决，平白浪费了时间。

　　“说不定你是直接偷看了答案呢？”大油田杠出了一个新的论点。

　　苍耳皱起眉头，一双凤眼用毫不掩饰的轻蔑目光望向那名男同学：“你，叫什么？”

　　“怎样？你难不成想让我放学别走，找你男朋友来揍我？我告诉你，我不怕！”

　　“算了，蠢猪不配有人类的姓名。我要是直接抄了答案，那我后面那些大题运用的定理难道都是因为记不住步骤现编的吗？”
　　苍耳冲回座位，把自己的试卷丢向大油田，之后朝他比了个中指。

　　“想要验证我是不是作弊很简单，老师你随便找一道类似的填空题，看我能不能解出来不就完事了？”苍耳瞥了面红耳赤的油田一眼，缓慢地补充，“我总不至于把习题集上所有题目的答案都背下来吧。”

　　说完这话，苍耳自己也有点慌，毕竟她的记忆没有回复，试卷上的题她能做对，说不定还真有几分侥幸在里面。万一汪华出的题不会做，那么作弊的黑锅就背定了。
　　即便如此，苍耳也不允许自己退缩。

　　汪华为了举一反三，案头确实有一道与压轴题类似的变体题。
　　判定一个学生偷试卷需要慎重，汪华也不想冤枉学生，哪怕是一位令政教主任头疼的不良少女。

　　她在白板上写下变体题的题干，让同学们在台下试着一同解答。

　　同样是函数题，苍耳发现这题用另一条法则解得更快，她写了两步轻松得出答案，回头发现台下的同学还在抓耳挠腮，有的试图偷看黑板，有的竭力掩饰自己空白的草稿纸，只有少数几个抓到了解题思路正在奋笔疾书，其中包括白卉。

　　这题是汪华自己出的，她的教案上写的是常规解题思路，陈苍耳在讲台上并不具备搜索解答的条件。
　　汪华不得不承认，这姑娘家里有个不算很负责的家教，教人超纲解法应对选择填空还可以，后面的大题这么解一定会扣分。

　　“答案是对的，定理掌握得也不错。但是超纲问题不解决，你后面的大题会一直失分。”汪华无奈地拍了拍苍耳的肩膀，让她下台去。

　　苍耳点了点头，却没有走回自己的座位，而是走到那名叫嚣的男生桌边，还不等汪华阻止，她一把抓起了男生肩膀处的衣物，生生把人拽了起来。

　　她冷硬地说道：“给我道歉。”

　　“凭什——”
　　男生想将苍耳推开，却被她一脚踹掉椅子，椅子猛撞在他的膝弯，他腿一软跪趴下去，苍耳轻松反剪住他的双手，把他的脸压在桌面上。

　　男生颇感挫败地挣扎了两下，发现自己根本挣脱不开这个怪力女的束缚，只能屈辱地保持这个姿势向老师求助。

　　“陈苍耳！现在还在上课！”汪华严厉地呵斥。

　　“老师都没有得出结论的罪名，他平白无故就想把屎盆子扣我头上，我让他道歉有错吗？”苍耳松开压制着男生脑袋的手，再次将他拽起，一脚踩正椅子，把人重重掼回座位上，“他现在要是不跟我道歉，以后我成绩比他好了，他输不起，在外面说我作弊怎么办？”

　　“龚波，你跟陈苍耳道个歉。陈苍耳，你打人也不对，你之后也道个歉！”汪华执教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事。

　　“为了体现我的宽宏大量，我先道歉好了。龚同学，打人是我不对，我听见有人侮辱我的智商，内心十分冲动，对不起。”
　　苍耳往后退了半步，微微鞠躬。

　　“凭什么？就算你答出了这道题，也不能证明你没作弊！”龚波仍旧嘴硬。

　　苍耳耸了耸肩膀，走上前伸手将他的校服外套拉平，轻声放狠话：“有种放学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