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拿了团宠剧本》汐流子

33、第 33 章

　　苍耳抬起头，忽然想起来刚才并没有说道这件事，耐心地解释道：“那天把他送去医院之后，我替他垫付了医药费、各项检查费、床位费、住院三餐等费用。”

　　赵扬等人惊讶地微微张开嘴巴，自家老大欠的不止人情，还有金钱，大猩猩是个实诚人，立刻道歉：“苍耳大姐，小弟耳聋眼瞎，居然把救了老大的恩人视为仇人，我真是，唉！”
　　说着，手握成拳，在桌上敲了一下。

　　“算了，原本是我失了智，才跟威狗这坨狗屎扯上关系，你们会误会，也情有可原。”
　　苍耳大度原谅的模样，像极了大猩猩在人龙系列里喜欢的一位大佬，赵扬看向她的眼神里一时间多了几分钦佩与崇拜。

　　还没看陈苍耳几秒，赵扬就觉得有一道冷飕飕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他偏过脑袋一看，竟然是自家叶哥，他讪讪地收回视线。

　　“那张便条上写了我的银行账号，除此之外，我还写了还款可以分期，没有规定还款期限。”
　　苍耳的这份体贴，本是出于她自己家境的考量，却无意间透露出她的温柔，叶澄之听后，心中愧疚更甚，他觉得曾经自己的恶意揣测实在过分，会如此阴暗地设想帮助者的自己，真的配得上苍耳吗？

　　伴随着这个问题的出现，叶澄之感到自己的手指正在一点点卸力。

　　便签被陈苍耳撕了下来，她把黄色的方形纸片贴在桌上，起身离开了包厢。

　　人之所以是人，而不是神，就是因为情感的不可控。
　　苍耳不想把叶小少年当成副官先生，不想从全然不同的人身上汲取，对过往的怀念与温暖。

　　叶澄之一把握住了便签，闪身冲出了包厢，古意一把拽住了正打算跟上苍耳的白卉。

　　好在苍耳为了等白卉，并没有走得太快，叶澄之快步向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他压抑着胸口翻涌不息的情感，颇有些艰难地开口：“我欠你这么多，作为债主，你不应该好好盯着我吗？我这么过分，应该要偿还更多、更多才对……”

　　苍耳静默，她没有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而是转身看向少年，他用哀求的目光注视着她，嗫嚅着：“别走……”

　　记忆碎片袭来的眩晕感，席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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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辈，啊，不是，长官！”

　　听到身后的呼唤，穿着制服的苍耳转过身去，不由地讶异：那位少年明明都被揍成那样了，还能一瘸一拐地从器械室出来。

　　学生间的冷热暴力和教官的偏向性，是阿尔法星系高院慕强的底色。
　　眼前的少年经历过的这一切，她同样经历过、抗争过，最终杀出了一条血路。今天，她是作为前几届的优毕代表回来给新学员打鸡血的。
　　她成为了强者，却仍然看不惯阿尔法高院的霸凌，因此才出手救了他，她并不需要谁的道谢。

　　“不用在意，如你所见，我已经是获得功勋即将晋升的士官了，他们就算有什么背景也暂时奈何不了我。”苍耳看着少年扶着墙一步步挪过来，表情如同被冰封一般冷淡。

　　少年不说话，只是咬牙勉力向她而来，脏器撕裂般的疼痛让他不敢开口，生怕一旦松口，就会失却所有力气。
　　尽管他很想知道她的名字。

　　苍耳思考了半秒，再次说道：“你伤成这样，应该立刻去医疗舱，是我考虑不周了。”
　　翘了开学典礼，最多让秃头校长头疼一些，反正他也无毛可脱了。

　　这么想着，苍耳启动外骨骼，返身走到少年身边，一把把人抱了起来。

　　！！
　　她分明看到了少年眼中的错愕，五官总算有了冰雪消融的迹象，她的嘴角调皮地勾起：“并不是徒手抱不动，只是借助工具更省时省力。”

　　“谢，咳咳，谢谢长官。”少年咳嗽时喷出些许血沫，弄脏了苍耳的白色外套，“对不起！”

　　“也谢谢你给了我翘掉典礼的理由，其实，我压根没准备演讲的稿件。”
　　苍耳很快把人送到了医疗舱，看着医生熟练地脱掉他的外套，剪去他的贴身衣物，少年面露赧然。

　　“小少爷都来了这么多次了，害羞什么呢？”医生把少年推进检查的透明舱室，听他的语气，少年似乎是被这儿的“常客”，看着他上身斑驳的青紫，被同僚戏称为面冷心冷大冰坨子的苍耳难得地，眼神暗了几分。

　　医生瞥了一眼她白色制服上的简章，盯着屏幕上反馈的监察数据说：“这位倒是稀客，居然会有人把他送过来。”

　　“多管闲事罢了，这就走了。”

　　检查的舱室并不隔音，听到苍耳要走，舱室里的少年脸上露出了被疼痛折磨到有些扭曲的表情。

　　“反正典礼都要开始了，不在这里多坐一会儿？”
　　“小少爷还挺可怜的，明明家境显赫，却无人庇护。”

　　记忆是主观的，苍耳很确信当时的医生并没有说出这两句话，这是少年副官想表达的意思，而自己在回忆的时候，了解到了他当时的想法，还有他当时的处境。

　　记忆碎片中，苍耳转身摁下了医疗舱的门：“我不喜欢待在医务舱，这股消毒味儿多久都不会适应的。”
　　——没错，当时的自己确实是离开了。

　　她跨出医疗舱，舱室的自动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恍惚之间，苍耳听到了少年的哀求。

　　“别走……”

　　记忆碎片中少年的声音与当下重合到一起。
　　苍耳心想：当时应该留下来的，现在自己应该离开。

　　可她无论如何都甩不脱叶澄之的手，并不是无力甩开，而是自己被那哀求的眼神困住了。

　　苍耳看着叶澄之，同时也在看着少年时期的副官。

　　叶澄之见她的眼神并非全然聚焦在自己身上，仿佛在透过自己凝望另一个人。
　　KTV的走廊边，仅有几个蓝紫色的灯条作为照明，旁边各个包厢传来的笙歌，很容易让人产生自己并非身处现实的错觉。
　　在现实与虚无的交错之中，叶澄之触及了苍耳在暗巷拯救他的第三种可能性：她把自己当成了别人，一个她真正重视的、或许无法再见的故人，因而施救。

　　内心只酸涩了片刻，叶澄之很快下定决心，做不做替身都好，透过他看别人也行，只要她看着自己就好。

　　苍耳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对谁心软了，她能感受到叶小少年圈住自己手腕的手正在卸力，她伸手拂去了叶澄之的手，他的眼中流露出远比回忆里少年副官更加心碎的悲伤。

　　“唉……”苍耳伸出一只手，捏着叶澄之的后颈，把高她半个头少年拉了过来，把他的脑袋摁在自己的肩膀上，随后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叶澄之弯着腰靠在她的肩膀上，忽如其来的喜悦将他砸蒙了，他不敢环抱住她，或者说压根没有想到，只是靠在她的肩膀上，鼻尖满是她身上清冷的气味。
　　他的心跳得很快，快到他的耳边只剩下心跳声。

　　在包厢门边偷看的古意似乎觉得叶澄之成功的速度太快了，令她失去了很多乐子。
　　白卉恼怒的眼神差点把叶澄之的后背盯出窟窿。

　　“你小子，明明没有任何优势，还想还我人情。”苍耳一边拍着叶澄之的后背一边说道，既然决定关照这个跟少年副官相像的少年，她也就不再犹豫，“好了，我知道了，以后，你就做我的小弟吧。”

　　叶澄之的身体僵硬起来，一时间继续靠在她的肩膀上也不是，站起身也不是。

　　小弟吗？不是朋友，甚至男朋友，而是小弟吗？！
　　她透过自己，是在看曾经没能救赎的，小弟？

　　听到这话的古意差点笑得滚到地上。
　　精彩，实在是太精彩了！她果然没看错苍耳小姐姐，这位小姐姐就是天上下凡来收了叶澄之这只妖孽的！

　　听到“小弟”两个字的白卉，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论资排辈，她的序列在叶澄之之前，苍耳最重视的还是自己。

　　五个小弟则陷入了沉思：老大成了陈苍耳的小弟，那自己岂不是小弟的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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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替身，但又不完全是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