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死鲛人不想被夫郎拯救》玉落清明

60、花容月貌

　　鞭炮一响，鲜红的绸布揭开，彩珠县第一家“养生美颜堂”正式开业了。

　　“这名字倒是有趣。”
　　一明眸皓齿的妙龄女子，撩开马车布帘，抬眼望见匾额中正的五个大字，莞尔道，“脂粉美颜倒也说得过去。”
　　“只是不知它这养生，又是有何说法。”
　　说着，她的目光又被左上方的两个小字给吸引了。

　　“月余养生美颜堂”作为匾额来说字数太长，若它们全都以等大的体型挂在匾额上，雕大了便显得拥挤，刻小了又不够显眼。
　　故而“月余”作为一个品牌标志，以小号印章的样貌雕刻在匾额的左上方，中央“养生美颜堂”五字为飘逸灵动的行书，让人一眼望去便有股洒脱的意味。

　　“到底有什么说法，”白翠翠推开木门，拉着柳芙下了马车，直往顾客不少的月余养生堂里走，“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白小姐来了，快请进！”
　　莲娘忙中抽空，转眼瞧见白翠翠后，笑着过来打招呼，“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就等着你来取呢。”

　　脂粉不准寄卖之后，余浮鳞趁着筹办开店的缝隙，将早就做好的湖珠太平车放到吉祥珠铺寄卖。
　　湖珠太平车价格不贵，主料又是珍珠，所以放到如意的珠铺寄卖并无问题。
　　原本余浮鳞是打算等开店后，再将湖珠和脂粉一起售卖的，可月惊洛和他说“开店之前也要宣传一下，同样具有美白效果的滚珠太平车，就是最好的宣传样品”，于是他便将太平车暂时先放到如意的店铺寄卖了。

　　因寄卖的太平车是以宣传为主，所以价格会比原先的定价还要便宜些，有些更是以“消费满十两银子”为由，让如意以赠品的方式直接送给顾客。
　　每天滚滚就能美白去皱，定是有很多有钱有闲的贵妇小姐愿意花钱试用太平车的，等到她们自己体验到太平车的美白效果后，便会对和太平车同出一家的美白脂粉感兴趣。
　　等到太平车的功效广为人认可的时候，养生美颜堂开业时就可迎来一大批为此慕名而来的客人，这可比闷声不响地开店然后依靠敲锣打鼓来招揽客人要有效得多了。

　　白翠翠之前提早得了一盒美白胭脂，很是喜欢，等她想买几盒送给朋友时却发现，她只能等月余胭脂铺开店时才能买。
　　欲求不得的白翠翠百爪挠心，恨不得余浮鳞赶紧开店，甚至急不可耐地让果哥儿帮她传话，问能不能早点买到心仪的脂粉。

　　但县令都让他开店卖脂粉了，余浮鳞又怎么可能私下卖脂粉给他的女儿呢。
　　他当然是以“脂粉准备需要一段时间，请耐心等到店铺开张时再来”为由，让白翠翠天天惦记着这事，进而好让她忍不住主动帮他和朋友宣传他家的脂粉，最后在开业的时候，她才能带着她的朋友们一起过来购物啊。

　　“匾额上的两个小字是什么意思？”两人叙完旧的间歇，柳芙忽然问道。

　　“小字？”莲娘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问什么，顿时眉开眼笑地解释道，“你说那个啊！”
　　“那是我哥婿家族的文字，好像是叫什么骨头文，他说瞧着好看，用来当商标正好！”

　　“是甲骨文吗？”柳芙问。

　　“对对对，就是这个！”莲娘乐道，“姑娘真是好眼力，一看就是爱读书的。”

　　“月余”两字是鲛族文，笔画线条风骨瘦劲，曲直之间粗细均匀，却又不像甲骨文那般多见方折，而是加入了鲛人对水纹的体悟，行笔之间尽显柔美的波纹。
　　因此，它有点甲骨文的韵味，却又非是甲骨文。

　　甲骨文字数稀少，偶尔有人找到残片，用笔结字也都像是一家之笔。而匾额所见的“甲骨文”却和其他甲骨文大为不同，一刚一柔竟似两家相左的笔法了。
　　柳芙心中疑惑，想要求个解答。

　　得知是家族文字后，柳芙猜那应是他家根据甲骨文改创的密语。
　　如此这般的话，字主人是不会轻易传授外人的，思及此，柳芙心中不免感到遗憾。

　　柳芙微笑道：“如此多的曲线，雕刻应是花了不少的力气吧。”

　　“可不是吗！”
　　莲娘拍手道，“就这两个小字，花的功夫比那五个大字还多！”

　　彩珠县的刻字师水平不到家，平日里多是刻些横平竖直的字较多，似鲛族文这般弯弯曲曲的文字，他们总是刻不好转弯之处的细节，最后还是月惊洛自己拿刻刀雕出来的。

　　“好妹妹，你快别说了！”
　　“一个破字有什么好说的，你快看看那个小孩，笑死我了！”
　　白翠翠拉住还想说点什么的柳芙，伸出食指点了点正被一群女客围着的两个小姑娘，她头也不回地问莲娘说，“莲婶，那是你家的小孩吗，她那脸是怎么了？”

　　林朵和余衣的两边脸，分别试用了湖珠滚轮和海珠滚轮，故而两边脸色有细微的差别。
　　胭脂铺多是女客，掌柜和伙计都是女子比较合适。故而余浮鳞为防莲娘一个人忙不过来，特意请了林朵的娘来帮忙。
　　在场的余衣和林朵听了，也积极地表示想帮忙，月惊洛便让她们两个去当模特，给顾客展示一下两个版本的珍珠滚轮的实际效果。
　　余衣半点不觉得自己的色差脸有什么不好意思，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认为这是自己参与研究脂粉的美好证明，十分爽快地答应了帮忙。
　　而林朵在余衣的带领下，也从一开始和村里人展示的不好意思，变成了现在被她娘领着给人摸脸验证是否有涂粉也从容不迫，甚至还能主动和人惬意解答的模样了。

　　“没事，就是两边脸用不同珠轮滚着，看起来有点色差罢了。”莲娘捂嘴偷笑。

　　柳芙惊讶地问：“难道她们要一直这样？”

　　“那哪能啊！”莲娘解释道，“今天刚开张，有些新客还不太信我家太平车能美白，就让两个孩子给她们亲眼看看效果。”
　　“等过段时日铺子的名气打出去了，自然会让两个孩子恢复正常。”
　　况且脸偏黑的时候，两边对比起来明显，等肤色全变白后，看着也就不会有差别了。
　　毕竟美白的效果也是有限的，总不可能美白到白得透明的地步。

　　“还有另一种滚珠？？”
　　白翠翠迅速地抓到了重点，并嗔怪道，“你们之前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海珠太平车走的就是高端路线，所以余浮鳞之前特意只寄卖了湖珠太平车。
　　这海珠太平车还是今日开店才推出来的，就是为了以湖珠来衬托海珠那技高一筹的美白效果。

　　余浮鳞早就料到这个情况，已经告诉了莲娘如何应付。

　　莲娘镇定自若地笑道：“这不是想着开店的时候给你个惊喜嘛，要是全都知道不就没意思了？”
　　“你哥和我哥婿是朋友，东西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好东西哪能少得了你啊！”莲娘将早就准备好的木盒递给白翠翠，“这是我们店的‘花容月貌’，能美白的珠粉、胭脂，还有润唇的口脂都在这里面了！”

　　“另外，知道你喜欢蝴蝶，每款脂粉都配套送了你一只不同样式的纸蝶，快看看喜不喜欢！”

　　“喜欢，非常喜欢！”
　　在莲娘笑容满面地注视下，白翠翠目不转睛、喜不自禁地笑道。
　　她拎起一只粉色凤尾蝶仔细欣赏，十分仗义地说：“给我朋友也来一套，她喜欢桃花，能折吗？”

　　“能的能的！我家哥婿什么都会折！只要购买一套‘花容月貌’，就赠送花朵动物折纸！”顾客满意她才有钱赚，莲娘见到白翠翠爱不释手的样子，也高兴得合不拢嘴。

　　“莲婶，”柳芙初见莲娘不知她的名姓，便跟着白翠翠喊人，她对桃花折纸兴趣一般，只问：“不知你们店的养生是何意思？”
　　脂粉就是能美白，那也不能养生啊，柳芙皱眉不解。

　　“这个啊！”莲娘闻言来了劲，“原本我也不理解，都是我那哥婿的意思！”

　　莲娘刚听到月惊洛说店铺名字的时候，也和柳芙一样不解，问他：“胭脂铺美颜就美颜，这非要加上养生二字，听着像个老头似的！”

　　一心想过咸鱼生活的月惊洛很会胡扯地说：“您之前不是还跟我说那美白的铅粉敷多了会烂脸吗？”
　　“我们家的脂粉纯天然无副作用，干干净净还能减少皱纹，怎么就不能算是养生了？”

　　“养生、养生，让客人一看到就心平气和地买东西有什么不好？”

　　“再说了，二叔做的千针锤可以有效的缓解腰酸背痛，保证身体不会生锈，怎么就不能算是养生了？！”

　　莲娘回忆完哥婿说的话，正正经经地和柳芙解释道：“我家的脂粉，都是不损害身体还能保养皮肤的！”
　　“这身体好不好，光看外表就能看个八九不离十，我们这养生美颜堂就是为了提醒来客，什么事都没有养生重要，即便爱美也要以爱护身体为前提，像那种美白一时毁脸一世的铅粉，那是万万不能用的！”
　　“而且你看。”
　　莲娘拿出千针锤给柳芙，“这大病啊，往往都是从不起眼的小毛病发起的，刚开始身体有痛却不在意，往后拖久了就是大病了啊！”
　　“有这锤子在，不仅能在关键时刻舒缓疲劳，还能时刻提醒你，哪里不舒服就去找大夫扎两针——”对哥婿胡言乱语印象深刻的莲娘不小心将听到的话说了出来，她及时止损地补充道，“不是，我的意思是，大夫看病也要看人体穴道，这个锤子可以按摩穴道，跟大夫治病一个样！”

　　哪有人希望有个东西的存在，就只是为了提醒自己去看大夫的。
　　这话说的，像是嫌弃客人骨子里有毛病似的。

　　柳芙神色错愕，无言以对。
　　白翠翠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莲娘心想：完了，怎么越说越像她脑子有病？！
　　该不会开店第一天就吓跑了客人吧？？
　　都怪这哥婿胡说八道，害她都被带偏了！

　　刹那间，莲娘悔不当初，恨不得自己今天没来，让哥婿自己丢这个人去。
　　就在莲娘忍不住想抬手捂心的时候，柳芙扑哧一声笑了。

　　“没事，这个想法很有趣。”柳芙温和地笑说，“什么都不如身体健康重要，那我也买一个回去给我爹吧。”
　　“家里的锤子不够长，这个刚好。”

　　“好的好的，我再送你一把按摩梳！”
　　莲娘热情地介绍道，“你要是脖子酸痛，就拿它刮刮脖子。”
　　说着，莲娘拿了一把自己用的梳子，亲自给柳芙做示范。

　　······

　　吵吵闹闹中，养生美颜堂结束了今天的营业。

　　今日客似云来，莲娘一天就过手了上百两银子，正是高兴的时候。

　　不料回村的时候，花蛤给她泼了一盆冷水说：“不好了，月大哥抛下阿鳞哥，跟个衣裳不整花容月貌的漂亮女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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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咸鱼跟个女人跑了，所以，这个女人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