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死鲛人不想被夫郎拯救》玉落清明

41、鱼肉铺子

　　想要参加院试考秀才，必须先获取童生资格，而要考童生则需参加两场考试，一为县试，二为府试。
　　顾名思义，童生考试一场在本地县城考，一场在管辖本县的府城考，只有通过县试的人才能接着参加府试。

　　府试和院试考试时间差不多又都要在府城的贡院考，州府的人忙不过来便建议当今圣上更改府试的地点。
　　于是从今年开始，府试地点改为县城，由当地的县令监考。
　　考试地点虽然变了，但考试的称呼和内容不变。

　　县试主要考察学子对四书五经的熟悉度，以及对基本文体格式的掌握，只要勤学的人基本都能过。
　　府试考三场，分别是帖经、杂文、策论。考试内容和院试差不多，但比院试要简单。简单来说，就是在考记诵的基础上，还要考察考生的见解和文采。

　　余越两次参加县试都没考中，只怪他从来不认真读书，他自己也不在意。

　　不过今天鳞哥儿送他去参加县试，余越的态度却大不相同。

　　“娘，你就放心吧，今年我一定能考中童生！”

　　“考上了给你吃大鸡腿！”莲娘又道，“写字慢点，别写错字。”

　　“您都说多少次了，你不累我都烦了。”余越嘀咕道。

　　“你说什么？”莲娘没听清，感觉不是什么好话，这会儿又不好骂他，就念叨着，“你认真点，早考完少受罪，小心别冻着。”

　　“这都快夏天了还能冷着我？”余越道，“都来这么多次了，你就别等了，去帮我哥卖团子吧！”
　　“哥，后天记得做好吃的等我回来！”

　　语罢，余越冲他们挥手作别，转身自信满满地走进考场。

　　莲娘觉得今年意义非凡，以一家人要齐齐整整为由，拉着鳞哥儿和月惊洛一起来送余越去考场。

　　目送完余越被捕快领进院内看不到人影后，莲娘还不舍得离开，眼睛一直盯着考场院门口。
　　月惊洛见了也不催促，只对鳞哥儿说：“你先去摆摊吧，我陪着就行。”

　　留在这也没什么事，摊位离得不远找来也快，竹筐里团子现在还没凉透，也许还能碰上想吃热团子的客人。
　　想清楚后，余浮鳞背着竹筐先走了。

　　为了出海，余越的确比往年读书的时候上心多了。莲娘却只看到他三天偷懒两天读书，心里很是没底，还想多看两眼再走。

　　做好的寿礼和装饰品前天已经给楼掌柜送去了，左右闲着也是没事，月惊洛便陪莲娘在考场门口多看一会。

　　县试的考场不是贡院，而是衙门附近的一个小书院，周围还有卖菜的市集，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有渔夫见书院门口人多，端着自己的木盆就跑这来卖鱼。

　　“这鱼怎么卖啊？”
　　月惊洛海鱼吃多了，好久没吃淡水鱼，这会儿碰上有卖桂鱼的，就想买条回去红烧。

　　年过半百的渔夫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人，稍微愣神一会儿，听到问话后又立马回神答：“桂鱼六十文一条，雄鱼十文一条。”

　　鱼养在水里还没死，不过一个小木盆装了十几条巴掌大挤在一起的鱼，所谓没死也就留口气的差别。

　　半死不活的鱼和活鱼比，吃起来的味道也没多大差别。
　　月惊洛只是没想到，“这么小的鱼要六十文？！”
　　按理来说古代的鱼一般不值钱，除了鲅鱼这样难见的鱼卖得贵外，月惊洛没料到桂鱼古代也卖这么贵。

　　“桂鱼嘛，自然金贵一点，公子以前没买过鱼吗？”渔夫好脾气地问完后又有点后悔，那贵公子一看就不像是会自己买菜的人，今个或许就是碰巧瞧见好奇问问，多余问的。

　　“桂鱼肉质细嫩鲜美，刺少肉厚，府城的人也喜欢吃呢！”渔夫遗憾道，“若不是离府城太远，我还想去那卖鱼，价钱还能买得再高点。”

　　月惊洛能说什么，他能说他前世不仅换着法吃桂鱼，还知道它营养价值很高，不需要你介绍吗？

　　“雄鱼有个头大的吗？”月惊洛道，“最好有十斤以上的。”

　　木盆里的桂鱼和雄鱼最大也就两个巴掌的大小，估摸着一条也就一斤的样子，桂鱼有这样大吃起来还行，雄鱼这么小吃起来就不够味了。

　　要是有十多斤重的雄鱼，光用大鱼头和豆腐块一起熬汤吃都鲜美非常。

　　听过嫌鱼太大买一半的，渔夫还没听过嫌鱼小要大块头的，他好心提醒道：“鱼肉不能放久，做成咸鱼味道也不好。”
　　有钱人家的小厮都说主人家不喜欢咸鱼，这公子看着也不像会吃咸鱼的，吃不完浪费就不好了。

　　老人家就是实诚，月惊洛闻言笑道：“没事，我家人多，你就说你有没有大雄鱼吧。”

　　也是，大户人家人多，就喜欢买这种便宜又大的分着吃。渔夫听了这话就不瞎担心了，赶忙道：“有的有的，我家小池子里养了几条手臂长的雄鱼，您要是喜欢，我这就回去拿！”

　　“你家在哪？”路远的话，让他明天送到鳞哥儿摊位上。

　　“不远，就前面那家鱼铺！”渔夫伸手指了指街道角落的小铺子。

　　渔夫一身粗布麻衣看着像村里人，没想到还在县城里有家店铺。

　　猪肉铺子、羊肉铺子、牛肉铺子在古代都不算稀奇，这鱼肉铺子可就难得了。

　　“那你去拿吧，我在这等你。”
　　月惊洛望着渔夫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暗叹：勤劳致富，了不起的老爷子，都开店了还不忘摆摊赚钱。

　　莲娘和书院外送考的妇人聊了一会儿，转头就看见哥婿买了一水桶的鱼，刹时倒吸一口凉气，瞪大着眼睛，抬手捂住心口。

　　“娘，可以走了。”月惊洛见莲娘望着他不说话，以为她在等他。

　　月惊洛想带活鱼回去，就借了渔夫的木桶装鱼。
　　渔夫见月惊洛不方便拎水桶，主动提出帮忙送货，这会儿还在一旁等着他带路。

　　渔夫还在旁边站着，莲娘凑到哥婿耳边低声道：“你买那么多鱼干嘛？”
　　“你想吃可以让鳞哥儿去海里捞啊！！”

　　月惊洛也小声道：“河鱼和海鱼味道不一样，清蒸桂鱼您一定爱吃，回去让阿鳞做给你吃。”

　　“木桶我抱着，”月惊洛又对渔夫说，“您帮忙推一下轮椅就好。”
　　水桶也挺重的，推轮椅轻松点。

　　渔夫已经推着轮椅走了，莲娘只好跟着。

　　等渔夫走后，莲娘立即和鳞哥儿说了这事，郁闷道：“我也不是不让他吃鱼，鲅鱼不是还没吃完没，怎么又买鱼？！”
　　“买就买吧，还了条那么大的，咱们一家怎么吃得完啊！”莲娘说话时一直皱眉，像是掉了一两银子似得。

　　“夫君高兴就好，”鳞哥儿说，“几条鱼还是吃得起的。”

　　月惊洛听了，望着鳞哥儿眼睛一亮，又劝莲娘说：“等余越回来，喊上衣衣他们一起吃，不会浪费的。”
　　“听人说，这桂鱼还有金榜题名的意思，就当提前庆祝余越考上童生了。”

　　吃什么吃，余越离金榜题名还远着呢？！
　　莲娘心里这么想，嘴上也不想反驳。
　　反正鱼已经买回来了又退不回去，她气了气也没办法，最后冷着脸道：“你吃就吃吧，多吃点补补，早点给我生个雄壮金贵的孙儿，我天天买给你吃。”

　　行人不少的大街上，有两个人悄悄红了脸。

　　这时摊位附近没有客人并不吵闹，乔母抱着孙子过来找乔二郎正好听见这话，顿时笑嘻嘻地过来插话：“可不是吗，吃得好才能生得好！”
　　“鳞哥儿瞧着就是个能生的，小两口夜里多努力努力就好。”

　　“这娃白白胖胖的，看着就是细心养着的，男的女的？”莲娘自己说的话倒是不怕人听到，但乔母这话她听了也不好意思回，好在乔母抱着孙子，让莲娘找到话题可说。

　　“男娃！”乔母道，“可听话了，半夜都不爱哭闹！”

　　孙子都是乔母带，养得好就是夸她会带孩子。乔母就爱听这话，当即眉开眼笑地拉着莲娘开始聊孩子的事。

　　月惊洛对着桂鱼偷偷松了口气，抬头却发现鳞哥儿正盯着他看。
　　他耳朵一热，又低头观察水中的桂鱼。

　　另一边，白府为了老夫人寿宴的事，也是一团忙乱。

　　“寿宴准备的怎么样了？”白易母亲问。

　　“娘，你放心吧，保证让你惊喜连连！”白易一脸得意，随后又不放心地嘱咐道，“到时候你可要记得，把祖母他们拦在后院，等我喊你了再出来。”

　　白母不知道他在卖什么关子，好笑道：“惊喜连连就不必了，你只要别让我大惊失色就成。”

　　“娘，你要对我有些信心。”白易不满道，“我亲手做的‘松鹤延年’你不是见过吗，当时你还夸我来着，怎么今个又开始质疑我了？”

　　“就你那手艺，东西还不是果哥儿缝的。”白夫人嫌弃道，“整天神神秘秘的，还要和富贵酒楼合作，我这是怕你没经验出乱子！”

　　“成成成，知道你是关心我，您就等着后天开眼吧！”

　　白易刚说完，门外有小厮过来，说外面有人找他，是富贵酒楼的小二。

　　“白少爷，掌柜说有件东西忘记给你，让我给您送来。”店小二双手捧着一个木盒子，恭敬地递给白易。

　　白易困惑地接过盒子，拆开盒子里面的书信看完后，对着店小二乐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什么东西，这么高兴？”店小二走后，白母不解地问。

　　“我和你说的月兄，”白易将打开的木盒给白母看，“又给我送了件大礼。”

　　巴掌大的木盒里，躺着一只活灵活现的，红色千羽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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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雄鱼：都是河鱼，为什么桂鱼六十块一斤，雄鱼却十块一斤，鱼生的参差怎得如此大？
桂鱼：兄弟，请不要乱认兄弟，你明明是家养的小鱼，小小池塘岂能和我江河比拟？
余浮鳞：我家人鱼出自深海，价值连城，千金不换。
月惊洛：谢谢，可我是鲛人，不是人鱼。何况鲛人上岸后，已经是个完整的人了，我并不想和没有灵智的鱼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