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
两人离开洗手间，刚出门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他们从石雕后面望过去，是斯内普。他穿过走廊，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了。
“斯内普教授急匆匆要干什么去啊，教授们不是都在大厅吃饭呢么。”哈利正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没话找话的说道。
赫敏却皱起眉，认真的思考着：“……他在朝三楼走呢，哈利。”
三楼……魔法石也放在三楼……
“！”两人惊恐的对视一眼，眼底都浮起了隐隐的怀疑和难以置信。
“等等，你能闻到什么吗？”哈利吸了吸鼻子，一股恶臭钻进他的鼻孔，那是一种臭袜子和从来无人打扫的公共厕所混合在一起的气味。
接着他们听见了一阵低沉的咕哝声和巨大的脚掌拖在地上走路的声音，然后在左边一条通道的尽头，一个庞然大物的阴影正向他们这边移动。他们赶紧退缩到暗处，剧烈的喘息着注视着它慢慢走进一片月光——
一个高大壮硕到足足堵满了整个走个走廊的怪物走了出来！
它足足有八英尺高，皮肤暗淡无光，像花岗岩一般灰乎乎的，庞大而蠢笨的身体像一堆巨大的泥砾，上面顶着一个可可豆一般的小脑袋。腿像两根又短又粗的树桩，下面是扁平的、粗硬起茧的大脚。
那股臭得令人作呕的气味正是从它身上散发出，它手里还抓着一根粗大的木棍，由于它的手臂很长，木棍在地上喀拉喀拉的拖着。
“这是巫师们用来庆祝万圣节的小节目吗，赫敏？”哈利哆哆嗦嗦的喃喃问道。
“……我、我不知道。”赫敏也怕极了，“但我希望它是……”
那怪物停在了他们刚刚呆过的洗手间门边，也许是里面的味道吸引了它，它开始朝里面窥视，然后摆动着长耳朵，用它的小脑袋做出了决定，它垂下头，慢慢钻进了房间。
“钥匙在锁眼里呢，”哈利喃喃地低语，“我们可以把它锁在里面。”
“好主意。”赫敏紧张的脸色惨白。
他们侧着身子走向敞开的门，觉得嘴里发干，一心只希望巨怪不要突然跑出来。哈利大步一跳，把钥匙抓在手里，猛地撞上门，牢牢锁住。
“成了！快跑！”哈利拉着赫敏就开始使劲的顺着通道往前跑，可是刚跑了没几步，就听见了一声巨响，那怪物像是被激怒了一般吼叫着打碎了门，四溅的木屑砸到了他们的背上！
赫敏惊惧的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脸色惨白的回头望了一眼，颤抖着说：“我想这并不是一个万圣节‘惊喜’……”
“跑！”哈利拉着赫敏拼命的继续跑。
怪物吼叫着把手里破破烂烂的门框扔向他们，两人尖叫着跳起来贴向墙壁躲了过去。
怪物的脚步很大，这时已经离他们很近了，哈利颤抖着拉着赫敏，但赫敏没有动：“我们快跑，赫敏！”
“我、我脚软了……”赫敏啜泣着缩在墙边，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晕倒，那呼啸着飞来的门框似乎抽走了她最后的力量。而那怪物正在朝她逼近，一边走一边挥舞着手里巨大的木棍。
哈利着急的几乎快要哭了，他的力气太小了，一点都拉不动赫敏，根本没有办法继续逃跑。
赫敏的啜泣声和那怪物的脚步声混杂在哈利脑海中，怎么办？赫敏不能继续跑了，可他也决不能丢下赫敏，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赫敏受伤、甚至是……
死亡！
哈利一咬牙，半拖半扶着把赫敏拉到一座雕像后面，“嘘——别出声，赫敏。”，哈利轻声说着，竟冲她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赫敏一愣。
转瞬间哈利却已经冲了出去，他跑向那怪物，停在离它不足两米的地方大喊道：“喂——！你这个怪物，看这里！”
哈利虚张声势的举着魔杖叫喊着，根本不知道要用什么咒语，天知道他几乎还不会几个咒语！把那个木棍变成小花？！可他根本做不到去变这样巨大的物体！
赫敏终于知道了哈利为什么会突然露出笑容。
她拼命咬住手臂不让自己喊出声，她不能让哈利分心回头。赫敏努力压制着自己不要哭出来，眼睁睁的看着哈利就站在那怪物庞大的身躯前，瘦小到几乎让人会忽略怪物的前方站了一个人，单单是它手里巨大的木棍把哈利整个人装进去都绰绰有余！
赫敏的脑里浮现出之前哈利的微笑，那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腼腆、安抚人心，也同样坚定、决绝的不容人拒绝，就像那天他提到伏地魔时的表情……
赫敏咬破了小臂，嘴里满是淡淡的腥甜味。
——哈利，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要冲出去，为什么要面对那样的怪物，为什么要露出豁出一切的表情……
那怪物笨拙停下了，愚蠢地眨巴着眼睛，想看清声音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它那丑陋的小眼睛看见了哈利，迟疑了一下，然后冲他举起手里的木棍——
哈利紧盯着木棍躲开了第一下攻击，然后在它第二次抬起手臂往下挥时一猫腰钻到了它的身后，猛地向前一跳，用双臂从后面搂住了它的脖子！
哈利其实并没有什么打算，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绝不能继续让这怪物往前走，绝不能让赫敏有危险。所以绕到它身后去吸引它注意力这种不保险的办法在第一时间里就被哈利排除到脑外。
但怪物完全没有察觉到哈利的存在，仍向前走着。
阻止它！
哈利想着，本能的高高举起手里的魔杖，把他可以拿到唯一的武器狠狠地扎进怪物的耳孔——
魔杖自下向上微微倾斜着深深地捅进了它的脑袋，鲜血顺着那怪物的脸流了下来，它痛苦地吼叫起来，扭动着身子，连连挥舞手里的木棍，哈利只能死死地搂住它不放，因为它随时都会把他甩下来，然后用木棍给他可怕的一击。
赫敏被吓呆了，仍咬着手臂扑通一下瘫倒在地板上。
但怪物仍在跌跌撞撞的向前移动，哈利急红了眼，拼命在它脑袋顶上大喊：“你这个笨蛋怪物！我在这里！”
怪物这才终于找到了让自己剧痛的元凶，愤怒至极，双手举起木棍就向生源重重地砸去，哈利急忙跳了下来就地滚开。那木棍只狠狠地敲在它主人的头上，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爆响，它原地摇摆了一下，面朝下倒在地板上，轰隆一声，把整个房间都震得发抖。
哈利一骨碌爬起身来，浑身颤抖着气喘吁吁地踉跄着走到赫敏面前，颤着声问道：“赫敏，你起得来吗？”
赫敏开始试着爬起来，但没有成功。
哈利连忙上前半抱半拉的扶起了她：“……我们快走，万一这怪物醒来就糟糕了。”
“……你、你的魔杖，哈利……”
“先不要了，万一弄醒了它怎么办。”
“……嗯……”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猛烈的撞门声和响亮的脚步声，哈利和赫敏惊魂不定的抬起头来，不过听上去是正常人类的脚步声，而且是成人沉稳的皮鞋声，这让他们安下心来。
“是教授们来了……哈利。”赫敏听到了麦格教授说话的声音。
哈利点点头，干脆让赫敏重新靠回了墙壁，他此刻才觉得自己浑身发软，可能会撑不住赫敏。
片刻之后，麦格教授冲进了房间，后面紧跟着斯内普，奇洛在最后。奇洛只朝巨怪看了一眼，就发出了一阵无力的抽泣，瘫软的靠在墙边，紧紧攥住自己的胸口。
斯内普弯腰去看那怪物。
麦格教授看着赫敏和哈利，表情是哈利从未见过是极度愤怒。哈利心里咯噔一声，这才发现现在这片走廊是如何的狼藉——满地的碎石、断裂的木板、厕所里汩汩流出的水、一头被砸晕的怪物……
他竟然搞出这么大的事端！
怎么会这样……？
怎么办……？
会被赶出霍格沃茨的恐惧感骤然升腾，这个念头紧紧地攥住了哈利的心，让他疼的几乎呼吸不过来，脸色也变得更加苍白，就连嘴唇都是惨白一片。
“你们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麦格教授的声音里带着冷冰冰的愤怒，“算你们走运，没有被一头巨怪弄死。你们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待在宿舍里？”
这时斯内普也忽然站的笔挺，用逼人的目光狠毒地剜了哈利一眼，嘴唇扭曲成一个讥诮的弧度，“看来我们伟大的救世主杀、死了这只巨怪，而死因是大脑被波特当成玉米浓汤用他珍贵的魔杖搅拌均匀。”，说着用魔咒从巨怪的耳朵里拔出哈利的魔杖甩到了他面前，那上面沾满的血迹中也掺了几缕花白的粘稠物质——想来那就是巨怪的脑浆。
麦格教授倒抽一口凉气，难以置信的瞪着哈利。
“它死了——？！”赫敏也惊恐的看着那只巨怪的身体。
哈利没有去看自己的魔杖，脑子一片空白。死了？！哈利知道自己也死定了，他一定会被赶出去的。就像如果他胆敢吓退玛姬姨妈追着自己咬的宝贝狗，就遭受到十倍以上的惩罚，而这次他弄死了霍格沃茨的巨怪！
哈利完全不敢想象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但这一定是开除都不能解决得了的事情了。他听得到麦格教授正在问自己话，可大脑、嘴巴却像完全控制不了一样开不了口。
哈利盯着前方，眼无焦距，眼底是一片绝望的荒凉。
“请别这样，麦格教授——”赫敏担忧的看了哈利一眼，努力平稳下自己的声音，“哈利来这里是为了找我，都是我盲目的跑到这里……”
“格兰杰小姐，我真的对你很失望，”麦格教授生气抿着唇，唇线拉成了一条直线，“你怎么敢胆大妄为的作出这种事情！”
赫敏的眼眶迅速的又变红了，教授的指责与失望对她来说才是最痛苦的惩罚：“……对不起，教授，我、我……”
哈利回过神看着赫敏，绝望之后他反而变得空前的平静，毕竟，已经不可能更糟了，不是么？
哈利不明白为什么麦格教授这样严厉的质问赫敏，她没注意到赫敏苍白的脸色和不断颤抖的身子吗？麦格教授不是格兰芬多的院长吗？如果是姨妈的话一定早就哭着抱住达利安慰他了吧。
“教授，其实我……”赫敏继续为哈利辩解着。
哈利却注意到她的声音也颤抖起来，哈利咬了咬唇，平静的皱着眉大声打断了她们：“教授！不要再问赫敏可以吗？”
赫敏和所有教授们都被哈利的话怔住了。
哈利面无表情的淡淡说道，“这些都是我做的，与赫敏无关。我愿意——”，他顿了一下，声音冰冷而平稳的继续说道，“承担所有后果。”
然后他走到赫敏面前，看着她面无血色的脸轻声问道：“赫敏，你没事吧？”
“我……”赫敏死死咬住了下唇，强忍着不让眼眶里的泪珠滚落。
这时在场所有教授才注意到赫敏颤抖像一片秋风中的落叶，但她把身子绷得直直的，倔强的大声说，“我当然没事！”
强撑的样子一目了然。
哈利抬起手，微微犹豫了一下便学着佩妮姨妈的样子用手在她背后轻轻的拍抚起来，他在赫敏耳边轻轻说道：“好了，赫敏，别害怕，已经没事了，教授都在这里，你已经很安全了。”
“我、我才没事呢！”赫敏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嗯，已经没事了。”哈利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停下，“赫敏你……”
赫敏抽泣着猛然抱住了哈利：“不是的！哈利，我都是我的错……”
哈利却挣扎起来：“赫敏，别，我身上脏……”
“哈利你这个笨蛋！”赫敏听到哈利的话却放声大哭，紧紧地抱住了他，“你会死的！你这个笨蛋，你会死的，哈利！你怎么敢就那么冲出去对付那个怪物！”
“别怕了，我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嘛。”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哈利！哈利要不是你救我，我一定已经死了，我真的好害怕……呜呜呜……”赫敏伏在哈利的肩头放声大哭，手里紧紧揪着他的长袍，“哈利……呜呜呜……都怪我……吓得跑不动……害得你……呜呜呜……”
“你是我的朋友，赫敏。”哈利坚定的回答。
是朋友，所以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道谢。
“哈利……我……”赫敏哭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几乎说不下去。
“不要怕，我会永远保护你的。”哈利帮赫敏顺着气，“就算你以后讨厌我不理我了，我也会是你的朋友，会保护你的，放心吧。”
哈利不知道他今后离开了霍格沃茨，不再是个巫师，赫敏还愿不愿意当自己是朋友，但他会永远记得赫敏是自己的朋友……
“不是这个！”赫敏埋怨的否定，急忙解释，“我才不会讨厌你不理你的……”
“嗯，好！”
“我以后也会保护你的，哈利。”
“嗯？好……”哈利试着让自己微笑，但没有成功，因为他知道，无论以后谁会去保护谁，都不再可能了，他们将不再有交集。
此时麦格教授听的也隐隐红了眼眶，她的声音柔和了许多：“今天先算了，你们两个都去医疗翼，这次的事我明天会去问你们。”
而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注意到斯内普教授在听到两人对话时晦涩不明的眼神。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