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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情深相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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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连依忙完事,便一个人坐到客房外捣弄起了一个物件,她左右捣鼓,却怎么也打不开。慢慢地她的性子就暴躁了起来,她开始拿着那个物件去敲开,可左砸右扔却还是打不开。正当她苦恼想要用法术打开的时候,她察觉到有人正在靠近这里。她回过头一看,来人正是沈墨轩。
沈墨轩刚好出门想四处走走,碰巧路过连依的客房,听到她抱怨的声音,随后便是东西被扔在地上的声音。于是,他寻思地走了进去,入眼看到的便是她暴躁地在砸什么东西。等他走近看清楚,他心里突然有些无奈。
“这是鲁班锁,你砸不开的。”沈墨轩说道。
连依看到他来,听到他这么说,有一种尴尬的氛围显露出来。
“什么,鲁班锁?”她轻声问道。
“鲁班锁是一种巧制的锁,需要一定的技巧才能打开。”沈墨轩伸出去,意思是让她把锁给他。
连依看了看,把锁给了他,然后就看到他慢慢地解了起来。
“你哪来的鲁班锁?”沈墨轩一边解锁,一边问她。
“这是我以前行医的时候帮助一户工匠人家,他们家的小孩送给我的。但我试了很久,都没能打开。”连依看着他。
“那他一定是高估了你的智商。”沈墨轩说道。
连依听他这么说,忽然有种想揍他的冲动。这个人表面上彬彬有礼,满面春风,但怎么嘴巴怎么这么不饶人呢。
连依懒得理会他这句话,就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解锁。
不一会儿,鲁班锁被解开,里面一张白纸掉了出来。连依捡起那张纸,里面原来是一幅图,是那个孩子画的一幅图。连依看到后,微微一笑,内心有些欣慰。
沈墨轩看着露出微笑,心里也喜悦了起来。但他仍然不忘调侃,“你说你这么笨,医术却这么好,还真是令人想不到。”
“我的医术也是跟人学的,但我与他相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连依收起那幅画,对他说道。
“他?他是谁?”沈墨轩看着面前的连依,看见她笑得比刚刚更灿烂。
“他啊,他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了。他的医术很好,为人和善,常常帮助邻里,大家都很喜欢他。”说到苏青许,连依便会不自觉的展出笑颜。
一旁的沈墨轩听到她如此称赞那个人,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会感觉酸酸的,然后有点怒火烧心的感觉。
“那他人呢?”他问道。
当他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面前的女子笑容逐渐消失,变得有些伤感起来。他听到她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他已经不在了。”这一句话,包含了太多的心酸。三年的守候,百年的寻觅,都只是为了一个人。
沈墨轩没有再多说,只是看着她。
连依收起情绪,问他,“公子怎么会到我这儿来,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我恰巧路过,听到有人在里面咚咚咣咣的,就进来看看。”沈墨轩说道,“既然锁已经替你打开了,那我先走了。”
沈墨轩把手中的锁还给她,站定了一会儿,就走了。
“多谢公子。”连依接过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晚上,连依正打算去厨房吃饭,刚出门就碰到了夫人身边的侍女锦儿。
“锦儿,你怎么来了?”连依关上房门,询问她。
“连姑娘,今晚夫人邀你前往前厅一起吃饭。”锦儿说道。
连依看了看几秒钟,跟着锦儿去了前厅。路上的时候,她问夫人怎么突然请她去前厅?
锦儿告诉她,是老爷和大公子回来了。
等她们到达前厅,沈夫人一家子已经坐在了一起。连依踌躇地不知该不该上前,只道一声,“老爷,夫人,大公子和二公子好。”
沈泽见到她,也是乐呵呵的。
沈夫人看到她一直犹豫不前,就主动站起来,拉她坐到了自己的身边。
“依儿不用害怕,都是一家人。”沈夫人温和地说道。
“是啊,连姑娘帮了沈家这么大的忙,不必这么拘束。”一旁的沈逸轩说道。
“我一回来夫人就跟我说了,以后啊,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沈泽乐呵呵地说道。这个久经战场的老将,脸上已经有明显的皱纹了,但依旧掩盖不住他的慈目。
“多谢老爷,夫人。”连依也笑了,在和睦的氛围中,她渐渐放松了下来。
只有坐在沈逸轩旁边的沈墨轩什么也没有说,就只是看着他们。
“连姑娘,你不要看二弟每天表面上温稳和善,但就属他嘴上最不饶人。如果你以后啊,被他欺负了,受了委屈,尽管告诉我,我替你出气。”沈逸轩喝了一口酒,舒畅的赞叹一声,“在军队呆太久了,都快忘了酒是什么味道了。”
沈墨轩白了他一眼,“大哥,怎么老拿我开玩笑。”
“我这哪是开玩笑,我这是事实,你可以问连姑娘,也可以问爹娘,我说的有没有理。”沈逸轩说道。
连依看他们两个相互斗嘴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
“哈哈哈”沈泽笑起来,“逸轩和墨轩平日里就喜欢这样,连姑娘莫要介意。”
“不会。”连依看了眼坐在对面的沈墨轩,只见他两眼也在看着她,而后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两口。
就这样,沈家两兄弟不时的斗斗嘴皮子,沈泽坐在那里喝着酒,连依和沈夫人唠着嗑,她跟她讲了凉州如今的风土人情,还有一些自己一路游历来听到的故事。她越讲越起劲,开始生动描绘起来。
坐在一旁的沈夫人则是耐心的听着她讲,面容上流露出慈祥的笑容。其实,沈夫人长得很好看,就跟闺阁小姐一样,芙蓉面,柳叶眉。每每时分,她都是很温柔看着他们,仿佛慈祥的母亲。虽然时间已经在她的身上留下了痕迹,但她的那样的美还是让人一眼就认得出来。沈夫人此人很好,待谁都是温和的,最重要的是她的女工很好,做饭也很好吃,听说今晚这一餐是她忙碌了一下午做出来的,如此的良人,难怪沈泽只爱她一个人,从来没有纳过妾。沈泽母亲去世的早,而她作为沈家唯一一个当家主母,也是任劳任怨,帮助沈泽管理好沈府的大小事务,从来不让他担心。如此的贤妻良母,当真是沈泽的幸运。后来,听说沈夫人出自绣坊,当时的主母并不同意她和沈泽的婚事,认为沈夫人的身份太低,配不上自己的儿子。但是沈泽却很执拗,跪在母亲的房前乞求,从白天到天黑,一刻都没有歇息。后来,主母还是心软,发现已经无法再改变他的心意,就同意了这门婚事,便让他起来了。
听人说,当时的婚礼真的很盛大。沈泽三媒六聘一样没有少,光明正大地将沈夫人娶进了家门,并承诺这一生只爱她一个人,也绝不会纳妾。最后的结果是,他做到了。这一生他只娶了她一人为妻,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
沈泽与沈夫人的事一时间成为京城内人人歌颂的一段佳话。世人都说,只羡鸳鸯不羡仙,就是如此的缘故吧。
等餐宴结束,其他人都回去了各自的屋里。留下连依陪着沈夫人到院里走走。
沈夫人也跟连依讲了很多她以前的事,尤其是讲到她和沈泽是如何认识的时候,再到如今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她脸上的笑容都是灿烂的。她一直都认为自己是非常幸运的人,能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和待自己好的人,并有两个孩子,她就觉得知足了。连依看到她笑得那么开心,也是很欣慰的笑了。
后来,沈夫人问她是否有喜欢的人?连依却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她当然有,那个人就在不远之处。可是她什么也不能说,只能选择沉默。
沈夫人似乎看出来了她的难处,就握住她的手,安慰说,“没事,你年纪还小,日后还有的是机会。”
连依点了点头,她相信命运,也相信缘分,既然上天让他们遇到,应该是怜悯她的。
第二天,连依一如往常为沈墨轩把脉熬药。等她到的时候,就看见沈墨轩拿出一摞书摆放在她的面前。
“公子,怎么了?”连依很是疑惑的看着他。
“昨晚我思来想去,决定要好好教你,就先从四书五经开始。”沈墨轩喝完药,拍了拍放在桌上的书,“其余的事你就先别忙了,交给庆俞就可以了。”说着庆俞就接过碗出去了,留连依一个呆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连依才反应过来,她难为情的笑了笑,“公子,也就不必了吧?”
“当然必要了,你现在是我的大夫,如果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真的挺丢我的人的。”沈墨轩说道。
连依无奈地拿起一本书,心里想着,这人怎么如此的好面子,她虽然对琴棋书画一窍不通,但好歹也是有一技之长的。她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翻开书看了起来。
沈墨轩透过书本的缝隙,看到她认认真真在那里看,心里有一种喜悦的滋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相处下来,他觉得这个女孩很好,想把她留在自己身边。记得有一天,他路过她的房门的时候,看见这个少女正趴在桌上打着瞌睡,阳光透过窗棂照射在她的脸上,显得格外的美丽。看到这样的画面,他承认那一刻他心动了。他悄悄地走过去,为她披了一件衣裳,默默地离开了。
清新淡雅的花香味弥漫在房屋里,沁人心扉,这是一股很好闻的味道,好似前世的烙印,让他怎么也忘不掉。
他听见她轻声读着,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
而后是,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
沈墨轩的嘴角悄悄弯起,他眼里的笑意也越发明显。他听见她在读着《诗经》里的情诗。他收起他的目光,也看起自己的书来。
过了一会儿,她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是连依犯起了瞌睡,她实在是忍受不住了,她一看书就想打瞌睡。还有这书里的意思她是真的理会不了,觉得好枯燥啊,她实在太困了,轻声放下书,趴在桌上睡了起来。
沈墨轩听见她的声音愣了好一会儿,就放下书看向她,发现她已经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了。以他以往的性格一定会把她拍醒,让她继续看着。但这次他没有,他任由着她在那里睡,而自己则是看了她一会儿,继续读自己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