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s穿成了我流双黑[太中]》晏辞

8、重逢

　　“噗通”一声，一个小小的身影落入了河里，冰冷的河水让他感觉到了熟悉的安心，透过水面的金色的阳光和那天逐渐重叠，但这一次，应该不会再有一个森先生来救我了吧。

　　太宰治慢慢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朝着水底沉去。

　　结束了今天工作的森鸥外揉了揉眉心，作为地下世界有名的黑医，他的工作除了医治病人，就是情报收集，更多的还是防止有人对他杀人灭口。

　　今天是采购物资的日子，森鸥外锁好小诊所的门，朝着城中走去。

　　鬼使神差地，他不禁冲着横滨的河里看了一眼，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的景色，就在他准备收回视线的时候，一个突兀的物体让他愣住了。

　　似曾相识的场景让他回忆起了那段不算美好但宁静温馨时光的开端，明明知道自己应该放任不管才是最优解，但也许是下意识地，他的身体快过了脑子，在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跳下去了。

　　等到他将人从水中捞起来看清了对方的面貌时，森鸥外愣了一下，但还是知道先上岸要紧，抱着孩子就朝着岸边游过去。

　　恍惚中，太宰治感受到了一股拉力传来，脱离水中时下意识大口呼吸起来，意识还在，但浑身都没有力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撑开眼皮，就看见了一双熟悉的，让他感觉到片刻安宁的紫色眼睛。

　　他下意识开口：“森先生…”说完，便再没了力气动弹。

　　森鸥外也认出了他，做完急救措施后就将人背在了身上，打算先回去，再出来买东西。

　　太宰治感受着轻微的颠簸和温暖的触感，原本迷茫的心似乎是找到了归处，他用尽力气在森鸥外的耳边说到：“森先生，我叫，太宰…治。”说完，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森鸥外听着细若蚊蝇的声音，原本平平无奇的名字介绍却让他愣在了原地，好一会儿才重新迈开脚步，原本烦躁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阿治吗？我叫森鸥外，很高兴认识你。

　　——

　　“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太宰治醒来后就听见这道熟悉的声音，鸢色的眼睛中出现些许亮光，转过看到熟悉的面容时，感觉浑身都放松了下来：“森先生。”

　　森鸥外听见呼唤，走到床边弯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很好，已经退烧了，阿治，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你再不醒过来，我就要送你去医院了。”

　　阿治？太宰治一愣，隐约回想起失去意识前说的话，犹豫了片刻，还是伸出手：“森先生，我叫太宰，太宰治，很高兴再见到你。”

　　森鸥外看着孩子半天不说话，以为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正要问，就听见这句话，自己伸到自己面前来的小手，不禁失笑，也伸出手握住了对方的手：“我叫森鸥外，我也很高兴再见到你，阿治。”

　　这一刻，兑现了那几乎不可能的承诺的两人仿佛回到了那间不大的出租公寓，宁静的时光是彼此回忆中的港湾，也让彼此在这混乱驳杂的世界得以喘息。

　　森鸥外准备出门买东西，但又放心不下太宰治，只能带着人一起出门。

　　森鸥外看着被他抱在怀里的太宰治：“阿治，你的衣服是什么做的？怎么干的这么快？还没有弄脏？”太宰治现在穿着的，是那件月白色的和服。

　　太宰治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天真的孩童的声音响起：“是我的叶子，我现在是一个妖怪！非常厉害的妖怪。”太宰治一脸兴奋地看着森鸥外，仿佛很期待能够得到他的评价，不论是信还是不信。

　　森鸥外却清楚地听见了这孩子内心的不安和害怕，害怕他知道了太宰治不是人类之后会不会厌弃他，同时又期待着，期待着他不会对这个玩笑一样的话认真，仍旧像之前那样对他，更加期待他能够接受他的身份，即使他是妖怪也能够得到他的认可。

　　森鸥外早就在给他做检查的时候就知道了太宰治的异常，比常人低的体温，身上除了河里的腥臭味突兀的清香，还有颜色较之常人浅了一些的血液，都在昭示着太宰治已经很可能不是一个人类的事实。

　　但那又如何？太宰治始终是太宰治，这一点从来都没有变过，这就足够了，至于是不是人，在这个混乱的城市，反而显得一点都不重要了。

　　森鸥外单手抱着太宰治，另一手抬起摸了摸他的头：“阿治，不想笑就不用笑，至少在我这里，你可以更随意一些，就像以前一样就好，当然，你更信任我一点，我也会更高兴的。”

　　太宰治的笑容一顿，下一秒便收了回去，面无表情地看着森鸥外，似乎是妥协了，低头把脸埋在森鸥外的怀里。

　　啊，是害羞了？阿治还真的是个孩子呢。

　　森鸥外抱着装鸵鸟的太宰治继续往前走：“阿治，对于你现在不是人类这件事，不能和任何人说，谁都不行，你听清楚了吗？”这句话的语气不容置疑，足以表明，森鸥外的态度也是十分坚定。

　　太宰治浑身一僵，猛的抬起头看向森鸥外，似乎要从他的眼中看见怀疑和惧怕，但都没有，他只能从那双紫色的眼睛中看见盈盈的笑意和认真，他是真的在关心他。

　　这个人，接受他了。

　　太宰治如此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一点，漆黑的房间里透进来了一束光，虽然很小，但仍然能照亮一个角落。

　　森鸥外又问了一遍：“听清楚了吗？”

　　太宰治收回了目光看向别处，闷闷的说道：“知道了。”

　　森鸥外满意地点点头，进而又说起以后的日子：“阿治，我现在是这里的地下医生，平时接待的病人都不是什么善茬，你在我身边可能会有危险，所以你要做好准备，明白吗？当然，你想要离开也可以，我不会拦你。”

　　太宰治沉默了几秒钟，才回答：“我不会离开的，放心吧森先生，我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我也能够保护好你。”

　　森鸥外笑了，不是平时机械的笑意，而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笑容：“好，那我今后的安全，就交给阿治了。”

　　太宰治抬手抱住森鸥外的脖子：“嗯。”

　　等到森鸥外抱着太宰治回到小诊所时，已经是夜晚了，太宰治可能是因为昏迷了三天，反而一点也不困，还围着森鸥外的小诊所转来转去。

　　现在没什么病人，森鸥外索性就跟着太宰治一起转悠，看着他时不时停下来用一根手指写写画画，问道：“阿治，你在干什么？”

　　太宰治手上不停，用灵力画完一个符文后朝着下一个地方走去，回答道：“我现在是妖怪啊，能够用灵力做一些阵法，虽然还不是很成熟，但保护你一段时间应该够用了。”最后一道符文画好，整个阵法成型，白色的光圈在诊所周围一闪即逝。

　　森鸥外看着没了动静的空气，若有所思，虽然他没有看到什么变化，但能够隐约感觉到周围的能量有了些许变化，看来就是阵法的作用。

　　太宰治站在一处角落，呼唤道：“森先生，来这里。”

　　森鸥外闻声走了过去，太宰治拉过森鸥外的手，用一把手术刀——森鸥外给的，轻轻地在他的手指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手指滴在了地面上。

　　血滴刚落到地面，就被一阵白光笼罩然后消失，太宰治也给他贴了个创可贴放开了他的手，森鸥外好奇：“这是做什么？”

　　太宰治又在方才血液滴落的地方画了一道符：“让阵法认人，只要在这个阵法中，森先生就是被保护对象了，以我现在的灵力，应该能够抵挡住一次致命攻击。”

　　森鸥外有些惊讶，在这个混乱的地下世界，抵挡致命一击，可就是多了一条命的样子，被太宰治说的这么轻描淡写，真是让他不知该担心还是骄傲。

　　森鸥外揉了揉太宰治毛茸茸的黑色小脑袋，语气严肃：“阿治，你知不知道，你的能力如果被别人知道了，你的处境会变得非常危险，答应我，以后不要轻易动用这些能力了。”

　　太宰治和森鸥外对视片刻，看见对方眼中的担忧和认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想到了什么，对森鸥外说，“森先生，你有异能力吗？”

　　森鸥外不假思索地点头：“有啊，是一个很漂亮的姐姐哦，阿治要不要看看？”

　　太宰治果断点点头：“要。”

　　森鸥外发动异能力，一个金发蓝眼穿着红色洋装的小女孩出现在了两人面前：“林太郎！这次竟然这么久才把我叫出来，是不是因为有了太宰就不喜欢爱丽丝了！”

　　森鸥外连忙道歉：“非常抱歉爱丽丝酱，因为阿治对我很重要，所以我才忘记叫爱丽丝酱出来了，爱丽丝酱这么可爱，一定会原谅我的，对吧？”

　　被叫做爱丽丝的小女孩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太宰治：“看在林太郎带回来这么一个好看的小弟弟，这次就不怪你了。”

　　爱丽丝凑到太宰治跟前，想要触碰他，却在碰到他的下一秒尖叫着化作光点消失了。

　　森鸥外不禁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看向太宰治，只见小孩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但还是解释道：“我的异能力「人间失格」，能够通过触碰，让所有异能无效化。”

　　森鸥外失笑，摸了摸太宰治的头：“阿治，你还真是给我带来了好多惊喜啊。我更害怕阿治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啊？”

　　太宰治抓住森鸥外的衣袖：“你能把我抢回来的，对吧？”我被抢走了，你也要把我抢回来。

　　森鸥外将人抱起，让太宰治坐在他的臂弯里：“当然，只要阿治不想离开，无论如何我都会带你回家的。”

　　那天，那一句承诺，成了太宰治生命中的第一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