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养怪物一定要警惕这一点》也透

24、第 24 章

　　又或者是“我曾经有个梦想”之类的悲伤故事？我猜测过，但家里没有线索，大可也不像知道的样子。

　　小雪蠕动了一下。

　　对了，我一进他们公司就脚不沾地地被拉过来，小雪也不肯待在公文包里，幸好祂现在已经能坚持相当长一段时间不补充水和食物……

　　我感觉到小雪对生命不息找茬不止的对接人的不满，在其他人视角盲区安抚地拍拍祂：

　　我也不喜欢这个人，可是没办法，爸爸要赚钱，这是爸爸的工作。

　　小雪像是能听到我的心声，也轻轻地拍了拍我。

　　这样埋头苦干，等我排查完毕，配置完所有环境开始格式化，已经是晚上八点。

　　本来五点半我就该下班的，可对接人不放人，还强迫负责这条产线的所有工程师在边上看着，美名其曰学习，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我实在懒得跟他吵，也恨不得早结束早跑路，就想着今天弄完算了，这样明天上午格式化完毕也好直接开始编码，就继续了。

　　最后拖着行李箱成功入住酒店已经是九点。

　　说到打车，还有一桩官司。

　　出来时小王自告奋勇提出要打车送我，但我一个大男人没什么好送的，车难道还不会自己打么，就要婉拒，谁知道对接人正好开车路过，听到小王的话又是一阵阴阳怪气，说他什么平时工作看不出那么积极，对上司同事也不积极……说得小王脸一阵红一阵白。

　　我实在无语，就先让小王上车走。

　　车里的对接人见小王狼狈上车，视线又落到我身上，一副又要发表高见的样子，我不想听，赶紧趁下一辆出租车到面前的时候上去了，从后视镜里看，对接人又在原位停了会才开走。

　　总不会是输出没成功不满足，在守株待其他的倒霉员工吧？

　　我上次来就觉得这个对接人有毛病，现在我确定他应该就是有点毛病，不知道是脑子还是内分泌。

　　我把以上推测发给小王试图安慰他时，小王立刻表示赞同。

　　小王：[还以为他会对你态度好点，毕竟我听他们说主管是点名要的你，说上次就是你弄好的，我还以为他是对你的技术心服口服，谁知道你来了他也这个态度，简直有病。]

　　好哇，原来是他害得我出这趟差！

　　我：[可能是上次还没骂够……上次就是这样，#微笑，#再见]

　　为了不耽误时间，晚上我没吃饭，现在是根本吃不下了，只提前叫了一份饭到房间给小雪。

　　“饿了吧？快吃吧。”我让小雪游到桌上，打开饭菜上的盖子。

　　小雪“看看”饭菜，又“看看”我。

　　我熨帖地笑起来：以小雪的视力范围根本不需要做出这么明显的“转头”动作，这样只是为了提醒我，我也没有吃晚饭，让我跟祂一起吃。

　　“我不饿，你先吃。”我摸摸祂的头。

　　小雪伸出一根触手，卷住我的手腕往桌上拉，我没让祂拉动，“我真的不饿，想先洗澡，所以小雪先吃好不好？”

　　说着，我站起来，作势要去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换洗的衣服。

　　这不是假话，一大早坐车，坐完就马不停蹄地去干活直到现在，边上还有高强度的负面噪音，我现在最需要的不是食物，而是一个热水澡。

　　这里还有浴缸呢。

　　小雪慢慢松开我手腕上的触手。

　　这么久了，祂也知道我洗澡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带祂的。

　　“好乖好乖。”我捏捏祂的触手尖尖，带着衣服进了浴室。

　　滚烫的水流哗啦啦落进浴缸，热气蒸腾，渐渐在整个浴室氤氲起白气。

　　放到半满的时候，我试了下水温，觉得差不多了，于是脱掉衣服，全部叠好放在洗手池边防止溅到水，光着脚躺进浴缸。

　　“呼。”

　　我不禁长舒了一口气，觉得身上的疲惫都溶解在水中了。

　　怪不得哪怕现在小雪需要食物多过水，每天依旧会在鱼缸里游一游，这是截然不同的享受。

　　要不是房子是租来的，在不大动干戈的情况下浴室里装不下，我都想买一个浴缸了。

　　躺了会，我趴过来去看浴缸边的控制器，上面还有不同的按摩模式，我挨个试过来，舒服得简直昏昏欲睡。

　　不知道小雪会不会喜欢，待会可以让祂来试一试。

　　任由水流按摩了一会，我依依不舍地按下排水按钮，从浴缸里撑起来。只觉得泡完澡整个筋骨像是被拉开了一样，小雪喜欢的也是这种感受吗？不过我们结构不同……我想着，一只脚跨出去，一只手伸出去够边上放着的浴袍，冷不防脚下一滑。

　　“！”

　　人倒霉起来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我手忙脚乱地去抓墙面，却只抓到一手湿漉漉的水，只好绝望地对着越来越近的地面闭上眼睛——

　　说起来漫长，也不过是电光火石的功夫，我在半空张牙舞爪的手还来不及腾出来撑一撑地，只将将闭上眼睛，就感觉额头、肩膀、以及身上各处被什么柔软而又有弹性的东西垫了一垫。

　　这个形容好像有点耳熟……

　　我猛的睁开眼睛，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期间差点又滑了一下），果然看到被我压成了一片饼饼的小雪。

　　“小雪……！”

　　我手脚冰凉，惊慌失措地从地上捞起小雪饼——祂软绵绵地瘫在我的两只掌心，像块水放多了的面团，一不留神就要从指间流下去。

　　“小雪？你还好吗？小雪！”我焦急道，又不敢乱动，只能跪坐在地上捧着小雪不让祂滑下去。

　　我看看紧闭的浴室门，又回忆了一下桌子到浴室的距离，不禁震惊于小雪的反应速度和移动速度。

　　会不会就是因为这超出了小雪现在的承受能力……

　　这是透支的表现吗？

　　在我病急乱投医到想把小雪放进浴缸再冲水之前，变成一块薄饼的小雪终于弹动了一下。

　　我注意到，在弹动之后，祂的身体表面涌出了一些亮晶晶的液体，也是透明的，像水珠一样。

　　考虑到小雪的颜色……

　　我惊骇欲绝：“小雪你吐血了？！”

　　液体是透明的，小雪也是透明的，我不得不俯下身凑近观察。

　　没有气味。

　　鬼使神差的，我尝了一口那液体。

　　也没有味道。

　　只是自来水？

　　被我舔了一口的小雪又颤巍巍弹动一下，滚出更多的水珠。

　　我眼泪都要下来了：“小雪……告诉我怎么样你能好一些？”

　　我就要抱着祂站起来，不想小雪抬起薄薄的饼边一角，按住我的肩膀。

　　推开我后，祂颤颤巍巍地从我手上淌下去，带着水迹像一滩违反重力的水流般慢慢顺着浴缸往上，到最高处后，往下滑进了浴缸里。

　　里面的水已经差不多放完了，只剩薄薄一层底，在我反应过来去打开注水口之前，小雪的触手伸出来。

　　啪一声，水流滚滚而下。

　　还能动就是没事……？我松了口气，才发现自己手软脚也软。

　　吓死我了……

　　可是小雪为什么拒绝我的帮助？虽然语言不通，但一起生活这么久，祂要比划我还是能看懂的啊。

　　我茫然地站起来，去看小雪的状况，还没站起来，就被小雪的触手拦住。触手指指悬挂的浴袍，又迅速缩回去。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