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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制作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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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张辽刚回到工位打开飞书，郭嘉叫他找荀经理要门禁卡，上三十三楼聊聊。
张辽一脸愕然，搞不懂郭嘉葫芦里卖什么药，但还是依他说的，去行政人事部找荀彧。荀经理问清来意，亲自领张辽上电梯，刷自己的门禁卡，然后按三十三楼。
电梯门敞开，张辽跟着荀彧踏进魏武互娱三十三层顶楼。名为总裁办公室，实际上这里是曹操的秘密小乐园。往左看，阿瞒派人从北美、日本搜罗回来的中古街机，像迎宾小姐般整齐列队，往右看，游乐室、桌球室、健身房、最远处还有游泳池和壁球室。魏武全体员工天天修福报，才有曹老板如此享受。
荀彧领着张辽走到办公区，老板椅上的曹操正聚精会神盯着屏幕，没留意二人的到来。
“孟德，我带文远上来了。”
曹操抬头，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比往日少了些匪气，更像个衣冠禽兽斯文败类了。
“好的，辛苦文若了。你先下去忙吧，我跟文远好好聊聊。”
曹老板离开了办公桌，走到漆黑的小牛皮椅坐下，然后示意张辽坐下。张辽乖乖坐到曹老板对面的单人椅。
“孟德，文远到了吗？”
熟悉的嗓音响彻空旷的办公区，张辽回过头，果然是郭嘉。
郭总监光着脚踩在棕褐色开司米羊毛地毯，衬得纤细的脚踝愈发白皙，甚至有一点病态。真丝衬衫松松垮垮披在身上，上面三颗纽扣都没扣上，露出大片颈脖与锁骨，以及往下的肌肤。张辽下意识别过视线，但一瞬前白晃晃的景色已经刻进脑海中。
已然走回的电梯荀彧，忽然回过身，目睹郭嘉从浴室出来，一路走到办公区。后者正顾着跟张辽说话，没注意学长的异样，但从张辽的视角，根本无法忽略荀经理那复杂的眼神，直到电梯门合上。
郭嘉若无其事跳上真皮长沙发直接躺下，头枕在靠老板那头的扶手上，笑眯眯地望着张辽。
“文远，我听说了你项目组的情况。”郭嘉伸了伸腿，十颗精致的脚趾头踩了踩沙发扶手，张辽联想到午后慵懒的猫。“说说你的想法？”
想法？自己能有什么想法？
是总监分配自己进这组的，自己在研发期也积极主动承担任务、解决问题，但最终落得这种结果……
“我觉得蛮可惜的，组里的大佬跟小朋友们都付出很多心血，美术和文案包装都符合市场的审美趣味。至于技术方面，我说多了就变自卖自夸了。”
郭嘉噗嗤一笑，抬头看向曹老板，后者从口袋里掏出电子烟，递给他。郭总监摁下开关，含住烟嘴，重重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烟雾，薄荷冬青的味道，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曹操下意识掖了掖因动作过大而敞开的真丝领口，无奈地摇摇头，仿如操心的家长。
荀彧生的三个儿子，曹操都没操心过。
“文远，相信你昨天就听到过项目被砍的原因。奉孝的意见起到关键作用，我相信他的眼光。”说着，曹老板轻拍郭总监的肩膀。
张辽无话可说。
郭嘉翻了翻身背靠沙发，目光一直注视着眼前T恤牛仔裤打扮的男人，领口无法抵抗重力又垮了下来，露出雪白的颈窝和肩头。
“那文远你内测跑了几次？”郭嘉问。
“三次。”
“三次都玩跑完三十关？”
“是的。”张辽点点头。
“你喜欢这游戏吗？”
张辽再次无话。
“张文远，假如让你从玩家角度出发，你喜欢这游戏吗？你会因为它无法上线而遗憾气愤吗？”
张辽望着郭嘉从长沙发坐起来，捋了捋散乱的长发，思维好像逐渐变慢。
“你不会。文远，这不怪你。”郭嘉弯下腰，伸手去取茶几上的冰可乐，喝了一口，又道：“因为这游戏压根就不好玩。”
曹老板站了起来，拿起遥控，办公区的灯暗了，嵌墙式巨幕LED屏亮起，一段黑底白字的背景概述。
简单来说，玩家扮演一名特种兵，负责执行深入敌阵救援人质，并且破坏敌军军事设施，刺杀军事首脑等一系列任务。画面从玩家主控从军用直升机降落到一处山地开始，在地形与树木的掩护下，玩家使用不同枪械击败若隐若现的敌军。
没有音效，没有配乐，没有原画，只有最基础的模型以及一些替代美术资源。但从降落、翻滚、躲藏、持枪、奔跑、营救、保护人质、小队行动等骨架动作之流畅，游戏运行之丝滑，简直不像个demo。
比这更吸引人的，是它涵盖动作、射击、沙盒生存、模拟、策略、战棋的丰富玩法，光是看着就叫人心痒痒。直到偌大的白字END出现在黑屏时，张辽才确信这的确是demo，而不是刻意走极简风格的ARPG。
巨幕关闭，灯再次照亮。
“文远，你想玩它不？”曹操吸了口电子烟问道。
张辽喉头动了动，目光从已经熄灭的屏幕上收回，他看了看老板，又看了看郭嘉。后者脸上写满了期待。
“这是咱们接下来的新项目……之一吗？”他试探性问道。
郭嘉回头看了一眼曹老板，又看回张辽。
“这是我刚入行做的demo，”郭嘉说道，“当时技术部给出的分析评估是，市面上大部分机型无法包装流畅运行。”
“但现在绝对可以。”张辽斩钉截铁道，还补充了一句，“我来负责前端的话，就肯定没问题。”
郭总监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张辽感觉自己的预判是对的。
郭嘉站了起来，光着脚从羊毛地毯走到热带鱼水箱砌成的墙壁处，巨型水族箱像自动门一般打开，他走进阳光的照耀下，踩在修剪整齐的鲜嫩草地上。
张辽回过了神，曹老板喊他跟自己一块出去。他的目光死死烙在郭嘉的背影上，仿佛能穿过纯白的真丝衣料，看穿这幅皮囊下的骨与肉，以及那一缕如火般跃动的灵魂。
郭嘉接过曹操递来的球杆，双手握着球柄，瞄准角度轻轻一推，高尔夫球乖巧地滚进洞内。他笑了笑，把球杆放回原处。
曹老板大展身手之际，张辽陪着郭嘉坐在太阳伞下，后者慵懒地抽了口烟，目光依旧锁定在阿瞒身上。
“文远，你的行业经验比我资深。你选择了魏武，魏武也选择了你。”郭嘉徐徐吐出烟圈，身子歪向男人，压低嗓音问道：“你可曾想过，借这个机会，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张辽咽了口唾沫，盯着郭嘉一如既往笑意盈盈的眼睛，思索着他话里的意思。
“从事这个行业的人，都是幸福的。游戏的使命，就是要带给人欢乐和幸福。”
张辽用力点了点头。
“那么，文远，你愿意将这个孩子（指demo）抚养长大不？让它给更多人带来欢乐和愉悦。”
“你的意思是，我来当这个项目的……”张辽一时语塞，不敢相信郭嘉的言下之意。
“制作人。”郭嘉的双眼写满期待，“确切的说，是执行制作人。你愿意接受吗？”
“当然愿意！”本能比思绪更快一步，替张辽答应了。
郭嘉顿时袭击般抱住比自己高一头的男人，兴奋得像个孩子。
“谢谢你，文远。我的孩子终于找到适合的制作人了。”
张辽笑了，任由他就这么搂住自己，“奉孝，你孩子叫什么名字？”
“《代号：白狼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