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崩地裂》萧灵

6、六

　　1
　　杨戬心道：总比你稀里糊涂三番五次引狼入室强。

　　李寻欢瞟了他一眼，似乎听到了杨戬的心音。
　　他慢条斯理咳了一声，无辜道：“这次我倒没有引狼入室，是‘狼’引我入室。”
　　杨戬：“？”他直觉李寻欢又干了什么幺蛾子。
　　李寻欢果然：“其实那一针我也不是避不开，只不过我在想我若避开了，那女孩会有什么下场……”李寻欢一叹，“何况我也想看下到底谁想对我下手。”
　　他一脸：你看这不就知道了吗。

　　合着你自己往坑里跳的啊！
　　杨戬：神经病吧你。

　　2
　　杨戬动手把李寻欢的点滴拔了。
　　阿飞试图阻止：“哎……杨大哥……”
　　杨戬：“出院。”

　　他看着李寻欢笑，煞气漫得铺天盖地：“我让你见识下你‘优雅’的后果。”
　　野兽的直觉让阿飞收了阻拦的手。

　　3
　　车子一路开到了郊区，景色有些眼熟。
　　李寻欢知道了杨戬要带他去什么地方，他呼吸一窒，有了几分近乡情怯。

　　一路默不作声的杨戬开口：“我知道你去见过诗音。”
　　杨戬勾起唇角，笑容里却尽是冷意：“你是不是觉得她和你出国之前没什么变化？”
　　李寻欢一时间不明白他这句话的用意。

　　4
　　花园内，诗音由护工推着，手里折了一枝桂花玩儿。

　　她和上次李寻欢见到时一样，除了气色差了点，没什么异样。
　　那次俩人平和地聊了聊过去，像许久不见的老友。

　　李寻欢另一个优点，对方不想说的，李寻欢绝不会提。所以俩人聊了半天没有聊到她为什么会在疗养院，而本该在她身边的刘彦昌又在哪儿。
　　杨戬车上那句话让李寻欢忐忑了半晌，他突然后悔，自己当时该问一句的……

　　那仍清丽如少女的女子，若有所觉回头，脆生生地喊了句：“表哥。”
　　李寻欢的心又安定了下来。
　　他笑容温和刚想回一句，就见女子看见了他身边的杨戬，发出不似人类的嘶叫。
　　像是什么惨不忍睹的记忆被激发，时光重新灌注到她的身上……

　　5
　　“二哥，二哥，把小云还给我吧，二哥求求你了。二哥我只想跟他见一面。”她歇斯底里哭着，拉着杨戬的袖子哀求。
　　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女再不复见，只剩下一个疲惫憔悴的母亲。
　　杨戬把袖子从她手里抽出来，然后避开到一边。

　　李寻欢已经有点猜到她过得不好了，但再不好他也无可想象是现在这个样子。

　　6
　　杨戬掏出一支烟，却未点，只是捏在手里闻了闻，怔怔出神。
　　李寻欢寻了过来，哑声：“她一直这样吗？”
　　杨戬把烟捏了，满手的烟草：“看见我就这样。”
　　杨戬：“我的错，我那时候太忙了，把孩子送去了托班，天黑了才想起去接人，却被告知小云被他爸接走了。”
　　“后来我就把沉香接到身边带，管得更严了，却管出个叛逆的性子。”

　　不远处，诗音在慈母微笑：“小云，不要怕，你有一个世界上最有本事的舅舅，只要有他在，谁都不敢欺负你。”

　　杨戬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我也没脸怪你，但李寻欢，她变成这个样子的过，我俩谁也逃不掉。”

　　7
　　李寻欢咳嗽了起来。
　　就像他深扎心上那根刺被人强硬地拔了出来，露出黑黝黝的窟窿。

　　他咳得太厉害了，把杨戬那点自怨自艾直接咳地烟消云散。
　　杨戬：“喂，你没事吧？”
　　血从窟窿里涌了上来，李寻欢喉口腥甜，他捂着嘴，血又从他的指缝流了出来。
　　李寻欢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杨戬内心卧槽了声，忙把他扶住。

　　“李寻欢！”杨戬焦急呼喊了声。
　　李寻欢咳嗽稍缓：“没事，老毛病了。”
　　他突然很想喝酒，于是他也就问了出来：“有酒吗？”
　　“滚。”杨戬沉着脸道。

　　8
　　关天翔派去调查的下属给关总发了一堆照片。
　　下属：“我们的人不敢靠太近，就听杨戬喊了声李寻欢后就把人搂着，酱酱酿酿不知道在干嘛。”
　　“禽兽！”关天翔气得把手机砸了。

　　9
　　关总砸手机这事传到了西王母耳中。
　　西王母十分满意：“呵，年轻人啊，还真是‘年少轻狂’。”一句话也不知道是在夸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