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岁月逆流》碎楽

2、街头网球场&占卜

　　在美国混迹的那段日子里，我经常做着那么一个梦——天还是很蓝，云还是很白，街头网球场还是熙熙嚷嚷一派热闹，那人仍是鼻孔朝天的傲慢……只是，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烟雾，像时光底层陈旧发黄的旧照片，看得不真切。

　　那一天，风和日丽，万里，嗯……飘着一朵朵云，团团抱团团卷的，看起来很像隆学长家的鳗鱼寿司。因为是周末，网球场比往常来得热闹，里头的人跟蚂蚁一样多，我躺在一旁最繁茂的一棵樱花树下的长凳上，罩着那件大红色的外套，脑袋下垫着我的网球包，一手伸进衣兜里，一手搭在眼睛上。
　　春夏之交的阳光，暖烘烘的，舒舒爽爽的轻风带着樱花卷甜滋滋的味道，我在这样的环境下一面睡觉一面流口水，发挥无穷的想象力无限畅想着三点钟的下午茶时间。
　　像我家老头子说过的，人生啊，是那个惬意~~~~~~

　　原本我的打算是，就这么一直睡到下午阿桃学长来了，把我叫醒，然后打两场网球，顺便帮阿桃学长赚点外快零花，谁让那厮月考四科不及格被他家老妈克扣了零花钱，而且凭他那个一个顶仨的大胃王食量，还没半个月口袋就清空了。
　　也是我心地好，架不住他这么个大男人在我三天两头在我面前哭得眼泪鼻涕一起稀里哗啦地流。
　　只是……在你最舒爽惬意的时候总会出现那么些人或者发生那么点事让你的睡眠无法如意，这就是所谓的人参。
　　“你说什么？”
　　耳畔突然传来一阵女生特有的尖细嗓音，震得我的耳膜微微发疼，很烦不过听着有点耳熟。
　　接着，我又听到一个声音朗声说道：“我说，打街头网球都是弱者……是吧，桦地。”
　　那个声音，很好听，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声线颇为低沉，带着三分优雅七分懒散，却是十成十的傲气。像根毛绒绒的逗猫棒上下逗^弄得人心痒痒的，属于那种你听了他的声音便想去看一眼这人长什么样子。
　　只不过，我这人天生便懒，在这种情况下就更是懒，于是我只是皱了皱眉，伸手抓了抓屁^股，翻了身接着睡觉……
　　渐渐地，周围越来越嘈杂，越来越多的人聚拢过来，人群中不时爆发出一阵喝彩声和唏嘘声——他们好像比起了网球！
　　至此，我算是彻底没了睡意，也就索性翻身坐了起来，用掌心搭着下巴看起了比赛。幸亏这里离那个球场并不是很远，可以清楚地看到场上的一切动向，只是我没想到是阿桃学长居然也在那儿上，而且和不动峰的……那谁来着组了双打！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阿桃学长拿手拨了拨他的冲天炮刺猬头，自以为潇洒地说了一句：“双打啊，那可是我的强项呐”，我本来就挺憔悴的胃更是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把昨晚晚餐的烤鱼给吐出来。

　　“桃城，你打前面！”
　　“没问题，打哪边都可以。”
　　我伸手抚额，遮住半张脸——太丢人了！
　　不忍心再看阿桃学长丢人的表现，我撇开脸，视线转到了另一半边场，而当我第一眼看到站在球场中央一脸呆滞的大块头时，我的心咯噔一下从喜马拉雅山顶连缆车都不用坐直线掉落到山脚下，我泪流满面，原来所谓梦想和现实的差距就是这样的吖？
　　难怪现在的自杀频率那么高！
　　“我让你们先发球好了。”
　　是刚刚的那个声音！？
　　我一愣，莫名地心跳加速，接着我往旁边挪了点儿位置，然后我看到了……他。
　　在之后很长的一段苦涩的岁月里，在周围只剩下我和卡鲁宾的时候，我时常回忆起这个场景——那个人，他蹲坐在球场内，银灰色的短发在阳光下流转慵懒而魅惑的色泽，唇角似笑非笑地挑着……他刚刚说那句话，用的是理所当然的语气，仿若上位者的恩赐一样，像他这种人必然一出生就是站在最高处，傲视群雄群英，鼻孔朝天傲得理所当然。
　　莫名的，我直觉他很强，即使在网球上！
　　而他也没辜负我的评价，居然让那个大块头自己一个人打，自己则坐在后面还一副“提不起劲儿兴致缺缺”的样子，分明就是没把阿桃学长和……那谁来着放在眼里。我摇头望天，突然觉得我明明是个左撇子却用右手跟人打球的行为还算得上是厚道的，至少我从来没有这么明刀明抢地伤人自尊。

　　比赛开始！
　　不动峰的……那谁先发球，大块头接下了那球，速度之快，动作之灵敏得令人咋舌……我托着下巴，兴致一下就被挑上来了，“不赖嘛！”
　　阿桃学长漏了那球，“桃城，你真的会打双打吗？”
　　我摇摇头，心想，是会啊，会打把场子划一半当成单打打的那种双打！
　　…………
　　最后，比赛还没结束就被他喊了停，依旧用那个霸道到唯吾独尊的腔调，“今天我们就让他们一场好了，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青学二年级，我叫桃城武，请多指教！”阿桃学长依旧一副和谁都自来熟的样子，“那么，你叫什么？”
　　“冰帝学园三年级，迹部景吾！”
　　他摆摆手，消失在阶梯下面。

　　冰帝啊？
　　就是那个都大会的第一种子，冰帝学园啊！？
　　听不二学长说，他们的部长是只花孔雀，不知道有没有他长得好看！
　　我托在下巴盯着他消失的方向在长凳上坐了很久，不理会阿桃学长和那个短头发的女生在那边你暧昧我羞涩地制造粉色泡泡，看来阿桃学长一时半会儿是想不起他的口袋里可是连买一瓶Fanta的钱都没有。
　　“喂~~~”
　　身后，有个声音叫我……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我回头，眨眨眼再眨眨眼，那个囧蔼—打死也想不明白他不是走了吗？什么时候绕到我身后了？
　　他抬眼看看不远处的网球场，挑挑眉，轻笑，“视野不错嘛！”
　　我抬脸对着那人一脸短促的笑意，睁着眼睛，只好面无表情……
　　那时，临近正午的阳光穿过樱花树的枝枝蔓蔓，从上方洒落下来，折射的光线打在那人身上，模糊了他的线条，淡化了他的棱角。
　　他低下头，我仰着脸。
　　我看不清他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没有来地，心底深处的某一角，彻底坍塌！

　　我后来想起。在那天的之前一天，也就是周五傍晚团部活动结束的时候，我以及网球部一二年级的成员们终于有幸得见传闻中不二周助学长家那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精通占卜和八卦之数的姐姐——不二由美子。当初从菊丸学长口中蹦出这一长串后缀词让我差点把口中的Fanta喷到阿桃学长脸上。

　　她看了我很久，最后笑了，用电视剧里那种很明显地告诉观众我知道剧情的那种阴凉凉的轻笑，末了还发出“嘿嘿”的声音，我顿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立马离她三丈之远。从那之后，我总结出了一个真理——人人都说乾学长可怕，可跟不二学长一比他就是一普通人；也有人说不二学长恐怖，然和他姐姐不二由美子比起来，他只是个地球人！
　　我退后一步，她上前三步，搭着我的肩膀笑得堀尾的下半身都动弹不了，我侧着脸斜看她，其实我想做个无奈的表情来着，不过大概是神经线短路，我还是面无表情，只是凉丝丝地说了一句：“不二学长的姐姐有什么指教吗？”
　　“呀呀呀~~~~”她伸出一根食指晃了晃，笑得挺不二学长的，她说，“龙马小朋友么？我经常听我们家周助提起你啊，果然和周助说得一样，长得好可爱呐？”
　　我抽了抽眼角，视线掠过那一排背过身去面对墙角不断抽搐的后背和不二学长愈发春水荡漾的笑容，最后定格在手冢国光部长面无表情的冰山脸，然后我也面无表情。
　　不二学长的姐姐戳戳我的脸蛋，然后捂着胸口一脸陶醉地惊叫，我被她吓得差点没内伤……最后，她掐着我的脸颊肉，神秘地眨吖眨吖眼，“既然姐姐那么喜欢你的话就给你个忠告吧，明天哦……明天啊千万不要出门，”她顿了一顿，换了个认真的表情对我说，“否则，你将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啊~~~~~~~
　　我怔了很久，呆呆傻傻的有些反应不过来，之后嗤之以鼻——动漫小说里的那些预言家们也都是这么说的，这么副口吻，这么个表情，简直一个模样。可到了最后，该万劫不复的还是活生生地蹦跶着，因为总会发生半途上杀出个女主或男主之类的剧情改变你的命盘。
　　其实，从另一方面我特别庆幸自己没有穿到火影、死神、HP或者穷摇之类不安全的世界里，前三者伤身，最后者伤脑神经。在这个世界，除了乾学长的蔬菜汁外还没有什么有杀伤力的东西，所以我很安全。
　　“小不点小不点，由美子姐姐占卜很厉害的呐！你要小心点，明天不要出门好了！”菊丸学长又扑过来了蹭啊蹭，比卡鲁宾还有卡鲁宾。虽然每次被他压我都会一脸抱怨地说学长你很重耶！可其实，菊丸学长很轻，整个压在你身上也没感觉多少重量，难怪他总能在半空中做出那么些高难度的动作！
　　“……”我没说什么，但明显迟疑了。明天是周末，按照以往的话我肯定会去找一个网球场，然后上午睡觉下午打网球，明天要是不出门的话我只能呆在家里对着那个越发老不正经的越前南次郎一张欠扁的黄色老脸，听着他的“冷嘲热讽”。
　　正在我迟疑之时，乾学长停止了埋头在他那本神秘笔记本上的奋笔疾书，抬头看大家，扶了扶鼻梁上的厚瓶盖，道：“明天天气，雷阵雨转中到大雨。”
　　“诶~~太好了！”菊丸学长欢呼，又扑到我身上蹭了好一会儿，“那小不点就不用出门了。”
　　我耸耸肩，很照剧情说了句，“还差得远呢！”反正如果下雨不能出门的话我是无所谓啊！
　　结果第二天，天气很好，难得乾学长的数据资料也会出问题！？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背着网球包出门了。

　　就这么着，我遇见了他，再者后来，我真的万劫不复~~~~
　　很久以后，菜菜子表姐捧着星宿占卜的书，摇头晃脑地说那叫缘分，也叫命中注定。我琢磨了半天，也是。
　　不过，这只算得上是越前龙马的命中注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