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职业生涯》未桉

21、赐婚

　　按理来说，叫林初柔夫人并不合规矩，林初柔算起来仍然是个妾室，若真论起来，该叫一声林姨娘。

　　但自从林初柔进了府，黎蔓青就失了宠，没多久又被直接禁足半年，所谓的正室夫人早已有名无实，林初柔名义上是个妾室，进府这几个月倒是把府里下人收买的服服帖帖的，都已经当她才是夫人了。

　　不过现下，没人有空计较称呼的问题。

　　姜明远听完白芷的话，立刻站起身来往外走去，白芷也立刻跟在他身后，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注意到过黎蔓青的存在。

　　待到他们走了，茹云和素枝忙不迭去将黎蔓青扶起来，茹云忍不住抱怨白芷太没规矩。

　　黎蔓青却是又哭又笑，感叹了一声“报应罢了”。茹云和素枝面面相觑，不再敢开口。

　　姜明远赶过去的时候林初柔刚被扶到床上，他便先去看了一下璟瑜。

　　璟瑜头上的伤已经被包扎起来了，好在大夫说只是皮外伤，不会有太严重的影响，只需好好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璟瑜刚刚喝过药已经睡了，只是到底流了血又受了惊吓，即使睡着了也是微微皱着眉头，面色苍白。

　　姜明远看了也忍不住心疼，心里还是想着把黎时安送走。

　　他走到林初柔屋子里，却看到林初柔已经醒了，白芷正在服侍她喝药。

　　林初柔眼眶通红，显然是哭过。

　　见姜明远进来，破天荒的既没有行礼，也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倚在床头喝药。

　　姜明远自是不会计较这个，只是坐在一旁，待看到林初柔喝完药了，这才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气，你放心，我准备...“

　　“老爷。”林初柔打断他的话，突然说了一句：“之前是我想错了。”

　　姜明远正想问她这话是何意，林初柔接着往下说道：“我原以为我不争不抢能为璟瑜积福，没想到到头来竟是让璟瑜受了罪。”

　　姜明远也不好再开口，当初黎文翰出了事，林初柔确实让他放过了黎蔓青，而这次的事情也是黎时安不知是听了下人还是谁的挑拨，觉得自己和姐姐的生活一落千丈都是因为姜璟瑜的出现，便在族学里起了纠纷。

　　想到这里，姜明远对黎蔓青的厌恶又深了些，不由得觉得黎时安被挑拨必定与她脱不了干系。

　　林初柔这才看向他：“老爷，我有个请求。”

　　姜明远颔首，“无妨，直说便是。”

　　“烦请老爷将黎小少爷送到其他的学堂去。”

　　姜明远却是皱了皱眉，”我打算将他送到黎家流放之地。“

　　林初柔愣了愣，倒有些犹豫，“他到底也不过和璟瑜一般大，送到那边怕是熬不过去。”

　　“更何况，当初是圣上免了他的流放，我怕老爷这般，会不会不太合适。”

　　后面这句话确实说服了姜明远，他的态度也不复之前的坚决，只是若不出这口气，又岂不是让璟瑜白受一场罪。

　　想到这里，姜明远又很是不满。

　　“那便依你所言，”姜明远顿了顿，“说到底也是教养不当，应当一并处罚。“

　　林初柔自是明白他的意思，这次没再多说，只轻声回了一句“都听老爷的”。

　　第二日，姜姝便听说黎蔓青被贬为了妾室，林初柔顺势成了永宁伯夫人。

　　黎蔓青先有黎文翰的事情在前，现在又出了黎时安的事情，被贬为妾室便不再显得突兀，而林初柔因为起初的推辞，如今又算得上放过了黎时安，倒被府上不少人称她大度。

　　黎蔓青那边如何姜姝不得而知，姜明远只给她留了那两个丫鬟，也下令所有人不得探望，算是彻底厌弃了她。

　　林初柔做了夫人以后倒是恢复了姜姝院子里的用度，不过如今她早已不指望那些月银用度生活，对她来说区别并不大，只是既然林初柔做了，姜姝也就顺势承了这个情，也不得不感叹林初柔到底是比黎蔓青会做人得多。

　　没过几日，听说黎时安在新学堂里又与人起了争执，这次面对的不再是脾气好些的璟瑜，黎时安身边也没了能护着他的小厮，等姜姝听到消息的时候，黎时安已经被抬了回来，林初柔倒是还为他叫了大夫，只可惜他到底年纪小，虽然性命无虞但是断了一条腿，想来以后也与读书科举无缘了。

　　姜明远自然不会为黎时安讨公道，只命人将他送回了黎蔓青的院子，不再过问。

　　等到璟瑜都痊愈的时候，姜姝正巧收到姚雪瑶的邀请。

　　之前姚雪瑶与她提过的温表兄，姜姝回来后让高宣他们一起去查过，情况大部分与姚雪瑶说的差不多，只是除了一点，不可纳妾的祖训是事实，但温家还有一条祖训是无过不得分家。

　　所以温家虽然后宅清净，但也是九世同居，姚雪瑶想来对温家了解的本就不多，二来，即使知道大概也并不觉得这算坏事。

　　只是这事对姜姝而言，让她有些犹豫，永宁伯府在姜姝出生前就已经只剩姜明远这一个伯爷，周家那边与她并无联系，故而她这么些年最常面对的长辈也不过一个姜明远，她之前筹划自己的婚事时也想过下嫁时定要挑个家世简单的。

　　而这位温表兄虽说如今家世不比永宁伯府，但他既然已经过了春闱，若是殿试过完说不定会有一官半职，若是才华横溢，定是前途无量，到那时姜姝倒不一定是下嫁了，说不定温家那边还会衡量一番这门亲事。

　　更何况，温家人口繁多，永宁伯府寥寥几人都让她周旋了好几年才过得轻松自在些，若是进了那边，想来光是人情往来都需她打点许久。

　　姜姝想来想去，还是准备谢绝了姚雪瑶的好意。

　　倒是一旁的夏婵听她说是这个原因，下意识嘟囔了一句：“若要说人口简单，如今京城应当睿王府是最简单不过的了。”

　　秋月见姜姝并未接话，只以为是夏婵胡说八道惹了姜姝不快，立刻瞪了一眼夏婵，夏婵也觉得自己失言，不再敢贸然开口。

　　殊不知姜姝并没有不快，倒是觉得夏婵说的并无不对。

　　纵观京城，倒确实是睿王府最是人口简单。

　　姜姝到的时候，姚雪瑶已经到了，见了她便笑着走了过来。

　　她只说与姜姝一并逛逛，这会也正是在京城最大的首饰铺子里。

　　姜姝面上也不显，待到进去和姚雪瑶一起逛了一会后才主动开口问道：“雪瑶姐姐今日可是来找我要个准话来了？”

　　姚雪瑶看她一眼，却还是说道：“无妨，姝儿妹妹可再好好考虑一下。”

　　姜姝却很是笃定，“我已经考虑好了。”

　　姚雪瑶见她面色无常，也无羞涩之意，便觉得姜姝想来多半是要拒了。

　　果不其然，姜姝笑着解释道：“之前府上为我说亲之时，我除了借用了一下雪瑶姐姐说的人，也给外祖家那边试着去了信。”

　　“只是因路途较远，再加上之前并未联系，前段时间我一直未收到回信，便以为此事不了了之了，谁知前两天倒是突然收到了，虽说也未有准话，但也与我提及了一些，只是因了此事，我可能要扫了雪瑶姐姐的兴了。”

　　姜姝看起来很是愧疚，“倒是劳烦雪瑶姐姐为我考虑了这些，只是这种事定然要提前说清楚才好，省得说的晚了既耽误了别人不说，最要紧的还是浪费了雪瑶姐姐与夫人的一番好意。”

　　她方方面面都顾虑到了，姚雪瑶自然也不好再责怪她什么，更何况若是站在姜姝的角度来看，自然是愿意选择有血缘关系的外祖家那边，便是真的嫁过去也更稳妥一些。

　　姚雪瑶摇了摇头，“若真是如你所言，那倒也是好事，我也不过是与你一提，温家那边也并不知道，你既联系上了外祖家那边，我们便当之前的事并未发生过，无需介怀。”

　　自然不是如姜姝所言，只是她并不愿意因为拒了这事与姚雪瑶生分，姚雪瑶也确实是真心为她考虑，她就算拒绝也定然不能直言不讳，最起码应该找个好些的借口，想来想去，便将她还没联系的周家拖了出来。

　　如今见姚雪瑶看着并未十分生气，姜姝虽说松了口气，心底也有些愧疚，执意送了姚雪瑶一套头面，说是赔罪。

　　姚雪瑶自然不知道姜姝已经有了赚钱之道，只当她在黎蔓青手底下这么些年定已经是生活不易，如今倒是为了向她赔罪毫不犹豫，足以看出诚意，即使刚刚有些介怀此刻也已经淡化了，姚雪瑶便也不再与她推辞，索性与她说起别的话题。

　　“姝儿妹妹可知，静宜郡主不久要与钱阁老家的嫡长孙定亲了。”

　　“想来这几日赐婚的圣旨就该下来了。”

　　姜姝自是不知，她一直还以为如同上次说的那边，赐婚的会是静宜郡主与萧珩。

　　如今乍然换了个人，姜姝第一反应倒是想着那萧珩那边呢？

　　不过这个问题姚雪瑶自是回答不了她，想来也轮不着她为睿王操心，她便将心底的情绪压了下去，面上看着颇为惊讶地附和道：“之前倒是未听说过。”

　　姚雪瑶也点了点头，“许是上次赏花宴后定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