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教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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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句两句给李磊布置下新任务，柯欣就跑去找容砚了。
容砚却不在府里，说是在东郊的庄子上，柯欣便又打算去东郊。
正好她第一块指给容砚的盐碱地就在边上，可以顺道去看看新粮的长势什么的，是否整是她理想中的样子。
这次柯欣仍旧带了张进、王霜两个。
只是才刚出了县城，林青便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你出门都不带我！”
林青控诉，狗狗眼里全是委屈，险些没掉下眼泪来。
“……之前的事已经结束了呀。” 柯欣莫名有些心虚。
“我这次只是去找容师。”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
可尽管这样，林狗狗还是很委屈：“去找容师就不能带我了吗？”
“倒也不是不能带。”柯欣看天：“你要是想，那我们就一起去好了。”
林青这才破涕为笑。
一行人到了庄子上，发现容砚正领着一群人热火朝天的干着。
看着麻布、树皮、麦秆等等，再看到水缸、炉灶、大锅这些，柯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容砚不是还没来得及向她汇报，而是打算把纸真正成批量造出来之后才找她报喜。
当真无愧于“你办事，我放心”那个容师了！
柯欣干脆不再去管这件事，而只提出了要求：“第一批不拘几百几千张的你先给我，配套再做出些铅笔来，好让将来那些学堂里的老师们先各自适应一下。”
容砚这几天听柯欣说了一大通有关小学的事，早把学堂、老师这样的词听惯，此刻只关心地问：“老师们都已经定下了？”
“还没呢。”柯欣皱眉：“不过小学暂时就只是识字，老师方面的要求不需要太高，反正我本身也要培训了之后才让他们上岗的。回头我先把府里识字的挑出来，数数看够不够，实在不行再找那些权贵凑一凑，总之有一个算一个，到时候至少每个小学都派上一个。”
“听说京都王家，儿郎多文采风流。”容砚含蓄道。
“对哦，”柯欣被提醒到了，顿时眼睛一亮：“还有舅舅家羊毛可以薅！”
说着她自顾自在心里盘算起来：舅舅调X教人向来有一手。王寿、王志父子俩就不说了，张锋虽然现在看着差了点，但其实只是做个公主都尉的话，也很够用了。所以只是小学缺人的话，暂时倒还求不到舅舅头上去，最好之后在他那边薅把大的……光识字还远远还不够的那种，什么琴棋书画、什么君子六艺，又或者别的什么技能，总之最少也要掌握甚至精通其中的一项，这样将来中学甚至大学的老师就有了！
不管什么时候，高端人才都是最稀缺资源。
柯欣由衷地感谢容砚说：“容师这句话，可是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容砚谦逊地笑笑。
毕竟这连举手之劳都算不上，只能说是慷他人之慨。
柯欣又说起接下来的问题：“除去拿来给老师练笔的这些，另外我还需要大概三千张左右拿来做教材——这些都是需要早一点交到我手上的。剩下的，能赶上开学的时候就行。到时候就让那些老师，各自随身带到学校去。每个学校的话……就各先配置个五百张吧。倒也不用太多，用完了可以让人再送。反正这造纸厂已经建成了，会有个持续稳定的产出。”
容砚大致心里合算了一下，便知道，这“造纸厂”具体该定在怎样一个规模。
柯欣又说：“生产铅笔、鹅毛笔、蓝黑墨水这些的作坊也要有一个。初批用品都要让老师们一起带去的。到时候，学生学习考试什么的都用铅笔，老师批改试卷就用鹅毛笔……当然，这不必强求，全看他们自己意愿，反正也不是重点。”
容砚再次点头。
交代完这些，柯欣便愉快地做起了甩手掌柜。
自带着林青和张、王两个，跑去看原本的那块盐碱地了。
新粮种，不但不挑土质，也不挑季节，所以已经全部都种了下来。
原先的盐碱白地被开发出方方正正的四块，番薯、水稻、小麦、大豆各占其一。
此刻各自都生长得很好，绿油油的一片生机。
其中番薯看上去尤为茂盛，碧绿的番薯藤叶几乎堆满了整个田表。
柯欣突然有些怀念炒番薯藤了，干脆翻身下马，亲自去地里摘了一些。
并特地交待给张进、王霜知道：“回头告诉容师，番薯藤叶本身就可以吃，且现在正当时。所以可以适当吃掉一点，也免得长得太旺盛了，抢了之后番薯本身的营养。”
时下都还没有番薯，张进、王霜听得各种云里雾里。
但还是生吞活剥得囫囵记下了。
独林青不懂就问：“番薯是薯蓣这一类的东西吗？”
柯欣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薯蓣指的是山药。
但山药和番薯到底算不算同一类，她还真不太清楚。
因此就只说：“番薯呢，它跟萝卜一样，偷偷在地里长。可能没萝卜那么好看，但个头比萝卜大。也不像萝卜单独只结一个，它一结就是一串。然后萝卜不是粮食，只能当菜；而番薯能当成粮食，直接就能吃饱——当然也可以做成菜，比如拔丝红薯，以后要是有机会了，我做一次给你吃，可好吃了！”
“真的吗？”林青目露期待。
“等番薯收获了之后，且我还记得的吧。”柯欣也不敢把包票打死了。
“那到时候要是殿下忘记了的话，我可以提醒殿下吗？”林青眼巴巴地问。
“这当然没什么不可以的。”柯欣笑眯眯：“反正你也不白吃。”
用童工总该付出点额外的报酬，特别是她马上又要抓他去做童工了。
在这个时代办小学，那真是一穷二白、从零开始。
不但校舍是问题，老师是问题，学习用品是问题，连教材都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这个世界并没有现成的《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以及《弟子规》这些，因此柯欣只能现编来用。
又其实哪怕有现成的柯欣也不太想用，可想而知里面会有多少封建糟粕，这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部分。
让别的文豪、大儒什么的来做这件事基本上也跑不脱要有些封建糟粕类的东西留存在里面，何况柯欣手头暂时也没几个文豪、大儒什么的，唯一的容砚且忙着呢，顾不上这个。
而她自己虽然不能完全记得《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以及《弟子规》全部，但至少有了个参考，再拉上林青做壮丁，生造个柯林版的出来也不算太难，并且也更适合这个世界——毕竟不是所有那个世界的典故都能用在这里的，要适当做出一些改变。
更准确地说，也更加贴近她的理想目标。
然后这一回去，她们就又陷入到混乱的工作状态中去。
还好这次虽然仍然没人能管他们睡觉，但至少有人管了他们的吃喝。
饶是这样，连续熬了几个通宵之后，两人还是不太能见人了。
头发乱了、衣服皱了这些还是其次，多少还是憔悴了一些。
王志万般无奈，特特去搬了容砚来，让容师亲来督促他们睡。
容师第一次来催 ：
柯欣：“马上，马上……”
林青：“就好了，就好了……”
容师第二次来催：
柯欣继续：“马上，马上……”
林青也继续：“就好了，就好了……”
容师第二次来催：
柯欣仍然：“马上，马上……”
林青也仍然：“就好了，就好了……”
…… ……
不知道多少个“马上”和“就好了”之后，容砚都打算撸起袖子自己上了，两人终于最后搞定。
“大功告成！”柯欣兴奋地朝林青伸出手掌。
林青会意，抬手轻拍了一下，笑：“剩下就只需要将这一份教材变成五十又三份就好。”
“这个不急。”柯欣说：“回头把老师找齐了，我们一起给他们做个培训，然后让他们自己抄！”
原本柯欣曾考虑过要不要把印刷术给蝴蝶出来。
都用不着李磊埋头捣鼓什么，只她自己指点上几句，工匠立即就能上手。
但眼下纸张才刚出世，产量极为有限，远还不到需要大量版印的时候。
而他们眼下所需要的这五十来本教材，用手抄完全来得及。
正好那些老师也需要一个熟悉教材的过程，抄书同时还能顺便把字练了。
这样一举多得，又何乐而不为呢？
“总之接下来就需要确定老师的人选了。”柯欣振作精神，继续跟林青商议起这个来。
“我——说——，”容砚是真的怒了。
他面色平静，然却一字一顿：“殿——下——现——在——是——真——好——去——休——息——了！”
柯欣瞬回童年，重温起那种被容师支配的感觉——容师从不会高声斥责她与长兄，也从不会对他们厉言怒色，再怎么生气也会面不改色，最多把语速放缓一些。
而今天这个语速的迟缓程度，已然是前所未有！
柯欣噤若寒蝉，她匆匆朝林青使眼色：“快走！”
而后自己也乖乖往寝室里走去。
走到一半，柯欣突然想起来：“我那天带回来的番薯藤好像忘了吃……”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教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