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草莓棒糖（4827/短篇/伪文艺）[2] ...
-
再一次的交集依旧是以令人无语的对白开始。
“斯……哈纳……？”
──帕。斯帕纳。
“哈哈，真的，有个圆点呢……对不起啊我睡迷糊了哈哈……”
──不用在意。
其实还是蛮普通的家常对话，当然，如果忽略掉发生这段对话的主角A主角B在几分锺之前还处在白热化的战斗里面打得你死我活的话。
一向迟钝的纲吉在大脑组件恢复正常运作终於反应过来目前的状况之後脱口而出的第一句不是“谁”“什麽”“我在哪儿”“这里是哪里”“你到底想要怎麽样”等等等等经常出现在狗血八卦电视剧中女主被人绑架後应有的台词，而是大喊了一声“莫斯卡──！！！”。这让呆在一旁抱著看戏心态的某人受到了强大的冲击。
不，不是失望什麽的，而是──啊彭格列十代首领原来你也对我的莫斯卡有著浓厚的兴趣啊──这样。当纲吉後来得知此事时不由得更加确信了他之前已经得出的经典结论──斯帕纳你其实就是个让人无语的机械笨蛋吧。
那麽接下来的“你是谁”“我的衣服”以及在昏迷时被带上了手铐还被某人拿枪指著脑袋等等等等桥段被大段地跳过，泽田纲吉身穿最小号但对他而言还是会有些大的工作服，双手被手铐拴著乖乖地站在一旁望著眼前背对著自己拼命工作的某机械疯子。自身所在的这个房间并不大，再加上挤满了某人疯狂研究的工具器械材料便更是拥挤不堪，配合上周围诡异的寂静以及莫斯卡发出的微弱机械声响，压抑得难受。於是纲吉几次努力地张了张嘴，终於鼓足勇气问了一句，“那个……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手被禁锢在胸前，不安地交握著，纲吉紧张地低下头去表情活像某烂俗电视剧里正在告白的小女生。如果对方是人气帅哥还是那种冷酷高傲类型的话一定会冷冷地回头撇你一眼，然後用一种自以为很傲气的语气回答你，“你已经在问了不是麽。”
可是纲吉面前的人既不是人气帅哥也不是冷酷高傲的类型而是一个一头扎在自己世界里正闷头研究自己东西的机械疯子，所以那人既没有回头也没有搭腔而是装作了没有听见──不，也许他就是没听见。
等了大约几秒锺後纲吉终於放弃了收听某人的答复转而开始整理自己凌乱的思绪。在将面前的人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想了三遍後终於得出了“真搞不懂他在想什麽”的结论并将他迅速划分到了六道骸云雀恭弥这类“不可深入思考其行为”的人群当中。在他已经总结完毕并开始著手下一话题考虑自己是否应逃离开的时候却被斯帕纳的一句“什麽”给吓到了半死，就差点做出一个立正的姿势大喊一句“是”，表情像极了考试作弊当场被抓的学生。所以说，做贼果然还是会心虚的啊。
……
可是被人关起来考虑逃跑这种事情和做贼完全是两个性质的问题吧。
拼命把脑海中开始脱线的思绪集中起来，纲吉摇摇脑袋问出了他此刻最想知道的问题──“外面！大家现在怎麽样？！你说的话我不明白，为什麽要帮我把招式完成？还有，你是密鲁菲奥雷的人吧！”──呃，也许问得有些多了，可就是随著惯性一口气问了出来，止也止不住。谁知道面前现在才迟迟反应过来的某人会不会在下一秒又埋进自己的世界不再搭理他。於是某人理所当然地皱了皱眉，“别一口气说这麽多。”
“是，对不起。”
两人的对话又回到了当初令人吐槽到无语的对白模式。当然故事还是要继续，所以他们谈到了正一，那个据称可以纵览全局的家夥，那个居说是天才一样的存在。斯帕纳看了纲吉一眼转回身来埋头於手头的研究，说出的话却让身後的孩子顿了一下，“如果你们是为了袭击正一而来到这里的话，”手向上，将护目镜拉下来遮住眼睛开启电源，“我劝你还是放弃的好。”
一瞬间纲吉感到了不同以往的难过，像是有什麽东西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吐不出，微苦微涩，刺激得他表情仿佛要哭出来一样。不是对即将面对的困难程度的认知和恐惧，也不是对自己一直追击的目标的否定，而是感觉到斯帕纳提到正一时话语里那一抹微弱的感情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难过得让他想哭。
揉揉眼，他想这可真是莫名其妙。
深红色依旧维持著有些霸道的姿势横在眼前，泽田纲吉犹豫了一下接过了糖。回头。头发，金色的，瞳孔是沈寂的蓝。模模糊糊忆起了自己很早之前听过的一个故事，里面的女孩有著一头长长的金发，眼眸也是好看的蓝色。她喜欢挥舞著大大的扳手对著自己重视的人大叫，喜欢为自己重视的人研究最高级的机械铠，一头扎进机械的世界里疯子一样地沈迷。
这点和某人好像。
只不过他在研究的是什麽该死的莫斯卡，而且没有什麽所谓重视的人。
撕开包装纸轻咬一口，酸涩的草莓味溢满舌尖。嗅著自己身後传来的熟悉的厚重机油味，他突然想，是不是热爱机械的疯子全部都长得一个样，连对扳手的爱好都是那麽特别。
斯帕纳。
！！！。
Spanner。
扳手。扳手。扳手。
他想斯帕纳原来你是被你那该死的名字诅咒了所以才会变成一个机械疯子的对吧。
他还记得那绚丽的火焰带给自己的震撼。
那是他第一次对除了莫斯卡这种冰冷的机械之外的有生命的人感兴趣。
所以在最後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开了已经扣到了一半的扳机，收回了手里一直紧握著的枪。他本就对什麽密鲁菲奥雷毁灭什麽的计划不感兴趣，只是单纯地做著他想要做的事情而已。背叛者。在背昏迷的彭格列十代首领回自己居所时斯帕纳的脑海里闪现过这个词语。他轻笑，叼在口中的棒糖翘起，嘴角扬出慵懒的弧度。一开始就没有说什麽要忠於谁，哪来什麽所谓的“背叛”。他只是碰巧找到了一个地方愿意接受他并给了他他所想要的技术支持和必需的物资供给而已。从不曾宣誓要忠於谁，也从不在意那些人是否只对他的研究成果感兴趣，更不去管他们会拿那些成果去干些什麽。他只知道，他有一个地方可以好好地沈溺於自己感兴趣的研究里，没有人打扰他就好。
一个机械疯子。
也许纲吉并没有说错。
直至遇到了彭格列十代首领。那个孩子在空中用火焰划出绚丽的光，直直刺进了他的心里。
那是他第一次对除了莫斯卡这种冰冷的机械之外的有生命的人感兴趣。
毕竟还是个孩子，在和自己对战的最後筋疲力尽地倒下了。眼眸闭合，长长的羽睫覆盖下来，身体蜷缩成一团。解除了死气状态的他显得那麽的弱小，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弄坏的样子。但自己输了这个结果是不会改变的事实，所以他将他带回去，研究承诺给他的武器。
不，没人说他承诺给他制作这件武器，说他完全是一厢情愿地也可以。用斯帕纳自己的话解释就是──我对彭格列你那招式很感兴趣所以想见识一下那完美的招式就由我来帮你完成。然後他不断地自我催眠说只是这样而已，所以他才可以在被过去的队友们叫著“背叛者”一边躲避攻击逃命一边还在不断地努力研制手中的新武器；所以直到最後倒下时他还不忘将及时完成的东西扔给那孩子；所以他听到那孩子担心地不断呼唤自己的名字时才会有那一瞬间不自觉的欣喜。
彭格列我对你那招式很感兴趣，所以我对用那招式的你也很感兴趣。
大概。
呃……他想自己真是爱屋及乌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了。
所以？
他看著靠在他身前的孩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自己递上去的棒糖。回头，怔神。撕开包装纸後丢进嘴里。
嘴角勾出一如既往慵懒的笑，他想，彭格列你果然还是喜欢草莓口味的棒糖。
虽然结论距离真相依旧错到了离谱的地步。
──The End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草莓棒糖（4827/短篇/伪文艺）[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