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她今天亏钱了吗》梨子糕

5、第 5 章

　　几分钟，自己之前还当成大哥的导演就这样凉了……
　　财务简直想给自己几巴掌！
　　他刚刚居然为了导演，阴阳怪气了一波新老板！

　　他几乎是马上就做出了决定，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容：“裴老板，多亏了您！我早就看那导演不爽了！每天不是骂这个就是那个，他以为他是谁！”
　　“还好有裴老板，您真是救了我们于水火之中！我相信在裴老板的带领下，我们节目一定会做大做强！”
　　他严厉地谴责了一番导演，又狠吹了一波裴心的彩虹屁，要不是裴心刚刚才被他挤兑过，真要怀疑这人是她粉丝了。
　　人家这个变脸的本事她真是自叹不如！

　　她有点腻歪，不过一想到节目组有这种“人才”她又颇为满意。
　　毕竟她是来亏钱的，越是不靠谱，就越容易亏。

　　这时，周之进来了。
　　不知道这家伙在门外自己琢磨了个什么，刚刚还垂头丧气的落汤鸡小狗，突然变得精神奕奕，周之身后仿佛有尾巴在狂甩：“裴姐，我一定会在B市给你买房子的！”

　　裴心：……
　　怎么就跳到买房去了，现在的年轻人脑回路她已经完全看不懂了。

　　“有毛巾吗？”她看着周之脸上的灰就洁癖发作。

　　财务巴不得被她支使，好让他刷刷存在感：“有有有！您等等！我马上去拿！”
　　他从休息间拿出一条干净的新毛巾，眼巴巴地看着新老板给周之把脸上身上的灰尘擦干净：“老板，周哥，要不要喝茶？”

　　这傻大个也命太好了！
　　新老板居然那么看重他！

　　财务暗暗提醒自己，一定不能犯之前的错误，一定要尊敬，尊敬，再尊敬！

　　周之：？？？
　　周哥？？是在叫他？？
　　老板是在说裴姐吗？？

　　裴心摇摇头：“不用。”
　　她把毛巾往周之怀里一塞，抬脚往外走，财务马上就凑了上来，一脸谄媚地落后裴心半步：“老板老板！我跟老板一起！”

　　“行。”裴心没拒绝，转头看见周之还呆呆地站在原地，她招了招手，“周之，跟上。”

　　“来了！”周之这才如梦初醒，赶紧三步并两步追了上来。
　　但他脸上写满了迷惑。

　　这个财务，刚刚明明对他和裴姐都一副“你高攀不起”的样子，恨不得白眼翻到天上去，怎么这会儿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不仅对着裴姐笑得那么灿烂，还叫她老板？？
　　又为什么叫他周哥啊？？

　　周之一头雾水地跟在两人身后，耳朵里全是“裴老板”、“裴总”之类的彩虹屁。
　　眼见着他们离摄影棚越来越近，周之忍不住打断了财务的话：“裴姐，出口……好像在另一边，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没走错，你跟上就行。”裴心没回头，径直往摄影棚走。
　　周之呆了呆，又去看财务，发现他脸上也没有任何意外之色，仍然是左一个“裴老板好大气”，右一个“裴总好厉害”，听得周之头昏脑涨。
　　他只能认命地跟上——反正裴姐是不会错的，搞不懂裴姐意图的时候，先反省自己是不是对裴姐交代的工作认识不够深刻。

　　裴心的确没打算带着周之走人。
　　她悠悠闲闲地溜达回了摄影棚，正好碰上拍摄暂停，导演正在台上唾沫横飞地骂着一个小糊咖——
　　“你他妈的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让你把蛇围在脖子上，然后和它脸贴脸，你看看你自己做的什么玩意儿？！恨不得离它800米远，你是要死是吧？！”

　　小糊咖声音都在发抖：“导、导演，我错了……我真的怕蛇……对、对不起……”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还时不时呛一下。
　　谁能猜到导演的要求会这么变态，要他和蛇接吻！！

　　他光是拿住那条蛇，感觉到滑腻的触感在脖子上游走，都已经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接吻，他真的做不到啊！！

　　导演“呸”了一口，还想说什么，余光发现裴心一行人回来了，注意力马上就转移到了裴心这边。
　　他皮笑肉不笑地呛了一句：“哟，这不是五十万富婆吗，怎么？没钱给你家傻大个赎身，过来求饶了？！老子现在心情不怎么样，不过要是傻大个愿意跪下来给老子磕三个响头的话——”

　　财务还拼命和导演打眼色，见他完全没注意到，撇撇嘴低下头去。
　　该死的鬼就是劝不动！

　　他之前怎么想的，居然把这种蠢货当成自己的老大供着？！
　　人比人气死人，裴老板一看就比这个蠢货有钱得多啊！

　　“傻逼。”
　　裴心鄙视的眼光毫不掩饰地落在导演身上。
　　怪不得资方一听说她愿意接手，恨不得打包双手奉上。

　　这种人还能找到工作，在场的所有人加上那个老板都有责任！

　　“你他妈——”导演头上青筋迸起，气得脸色扭曲，正打算说点什么教训这个臭女人，电话却突然响了。
　　他不耐烦地打开手机，骂骂咧咧地接起：“他妈的谁啊！”

　　“你说我是谁？！”电话那边的人声音比他还大，导演一激灵，这声音……怎么有点熟悉？！
　　他赶紧看了眼屏幕，见来电显示上写着“张总”，眼前一黑。
　　是谁不好，居然是张总！张总可是这个节目唯一的资方，绝对的大老板！

　　导演还是讨好了他好久，才有了这么一个机会！

　　导演弓起腰，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褶子都快皱成菊花的形状：“张总，张总，瞧我这张嘴，呵呵呵，该打，该打！”
　　他说着，竟然真的“啪啪”给自己两耳光，丝毫不顾周围目瞪口呆的围观群众们有多震撼，专心致志地讨好着电话那头他的大靠山：“张总，您有什么吩咐？”

　　“吩咐？我哪敢吩咐您这个‘老子’啊？”张总冷哼一声，刚刚接到财神爷电话的喜悦淡了淡。
　　他早就看导演不爽了，当初真瞎了眼，被这个厚脸皮给蒙蔽了，才会找他过来当导演！

　　导演听张总的声音冷冰冰的，更是惊恐不已，恨不得直接表演个远程点头哈腰加鞠躬：“张总，张总，您看您这话说的，我哪有那个胆子呢是不是！呵呵呵，您有什么吩咐，我马上就办，现在就办，给您办得妥妥的！”
　　他语气恭敬极了，脸上的表情更是比演戏还浮夸。刚刚被他训斥的那个小糊咖往后面退了几步，和其他小杂鱼们挤成一团，扑哧扑哧捂着嘴偷笑。

　　狗眼看人低的导演也有给人当孙子的时候！！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别说还是一直舔自己舔得最起劲儿的一条狗。
　　想到这儿，张总气才顺了顺，慢条斯理地交代：“有位裴小姐，现在应该在你们摄影棚——嗯，她已经把这个节目买下来了，现在开始，她就是节目的新老板。”

　　裴？
　　那个穿得土里土气，还敢顶撞他的臭女人？！

　　导演不敢置信：“张张张张总，您刚刚说什么？！那个臭……凑巧来的女人，是我的新老板？！”
　　他脸色煞白。

　　看着台下的裴心，不知道是谁给她和她的小跟班拖了一张靠背椅过来，裴心正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和傻大个不知道说着什么，完全没有看台上的他。

　　导演嘴唇哆嗦，腿肚子都在打抖。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一恍惚，手掌碰到了手机上的免提键，张总的声音顿时响彻全场：“嗯，裴小姐花了三百万买下这个节目。”

　　台上的糊咖们：……
　　导演：……
　　制作组：……

　　所有人呆若木鸡。
　　不知道是谁一个没站稳，差点把台上的爬宠箱子给打翻。
　　“嘭”一声，把所有人的魂给拉了回来，摄影棚里顿时翻了天——

　　“三百万？？？”
　　“卧槽！！真的富婆出现在我身边？？”
　　“当我还在为要不要去吃三十块的黄焖鸡米饭而纠结的时候，人家直接砸三百万出来……我好酸啊啊啊啊！！”

　　周之也震惊了！

　　他裴姐哪来的三百万啊？！
　　难道她真的中了彩票？！
　　一直以为自家经纪人是铁血非酋的周之陷入了迷茫。

　　一片惊呼之中，只有导演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想起刚刚他是怎么骂傻大个的，又是怎么鄙视裴心的，他眼前直冒金星。
　　完了、完了！！

　　这女人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一想到她得意洋洋的样子，他脸上一阵扭曲，一时失落，一时又愤怒，看起来整个人都好像精神不太正常一样。

　　小糊咖们在舞台角落聚众吃瓜——导演不会是要突发急症吧？！
　　连摄影师和灯光师都默默地退开了，生怕他直接来一个倒地碰瓷。

　　然而下一秒，导演脸上的肌肉跳了跳，忽然对着裴心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来：“裴小姐……不，裴老板，之前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计较！”

　　围观群众下巴掉到了地上！
　　这也行！

　　上一秒还在咬牙切齿，下一秒忽然就滑跪了？！
　　翻脸如翻书，比川剧还离谱——这导演的脸皮真的是比长城还厚！！

　　裴心挑了挑眉：“我为什么要和你计较？”

　　导演一愣，紧接着心头一阵狂喜。
　　新老板这么说，是不是——

　　“恭喜你，你失业了。”裴心优哉游哉地换了个姿势，“现在，拜托你圆润地滚出摄影棚，不要耽误我们工作，谢谢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