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最后一章》清水悠纪子

5、夜的最后一章【004】

　　我的手心微微冒着汗。
　　此刻站在我对面，眼周青筋暴起的日向宁次，我能感受到他此刻的查克拉很强，也很危险。我的确是比他强，但是我也没有足够把握速战速决。
　　我紧紧盯着日向宁次的一举一动，在他脚下刚刚移动时——
　　清喝一声，我直直对着他的所在方位冲过去，手里的苦无直刺宁次的胸口。
　　他没有躲避，反而是以极端从容的姿态，摆出起手势。紧接着，他周身蓦然释放出查克拉，高速旋转的身影形成一个圆周，将他自己牢牢护在圆心处。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忍术，然而身体已经随着惯性扑向他，眼见要被他弹开——
　　苦无飞了出去，直钉在不远处的大树上，尾部还在空气中兀自震动。
　　而宁次脚下的地面裂开一道缝隙。飞扬的土石间，我被他向后弹开，一个后纵跃，抓住那把苦无借了一下力，单膝点地。
　　“呼——”我长舒了口气，望着裂缝那边同样单膝着地的宁次。刚才电光石火的一刻，我借着宁次弹开苦无攻击的一瞬间借力向后退，顺势释放裂土转掌，才让宁次停下高速旋转。
　　卡卡西说的没错，宁次真是个很有实力的人。
　　“只是这样而已？”
　　“当然不是了。”我抿了抿微干的唇，血液中似乎有种隐隐漾开的兴奋。
　　“今天就到这里吧。”日向宁次的目光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我身后的树丛，慢慢走过来对我伸出手。
　　“就……就这样？”我有些讶异的盯着宁次停在半空的手。这也太快了吧！！！
　　“该回去了，起风了。”
　　原来是要拽我站起来啊。
　　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握住宁次的手站起身来。
　　“刚才那是什么忍术？真的很强，”我由衷的赞叹着，直视着宁次漂亮却清冷的眼睛，“看起来应该是防御——”
　　“你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希望你以后……算了。”宁次松开我的手，然后背对着我就要离开。
　　“啊，等等我！”我小跑着跟上他，“刚才你想说的事情……”
　　“下次再说吧。”他脚步匆匆。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们都认识了啊，拜托你了，好不好？”
　　“我和你还不熟……不要拽我袖子！”
　　“那你就告诉我啊！”
　　随着我们的离开，树丛中缓缓站起一道身影。
　　银发的男人戴着红色眼纹的面具，头上长着两个像猫一样耳朵，看起来很像狸猫面具。
　　“喂，跟踪的那位，你可以出来了。”
　　从地面缓缓钻出一个人。同样戴着面具，只是与银发男人不同的是，这个人戴的面具是金色的花纹，头上有一块突出的菱角，还有一排尖锐的牙齿装饰，像獠牙一般，周身透着血腥阴沉的气息。
　　“这么敏锐，果然是冷血卡卡西呢。”
　　“你不要再跟着她了。回去请转告团藏大人，孝希的事情已经由三代目大人全权接管，和根再也没有关系了。”
　　“团藏大人只是在担心她而已。毕竟曾经是团藏大人精心培养的工具，也是有感情的。”
　　“工具……”卡卡西唇齿间慢慢噙着这两个字，面具下的眼神蓦然锋利冷锐起来。
　　“卡卡西，她的事情，你最好少管。毕竟作为根叛徒的你，自身的心理，都在逐渐虚弱呢。”
　　“啊，或许是吧。”卡卡西没有反驳，而下一刻，那名根成员蓦然被颈间突如其来的一把刀逼的靠在树干上。
　　“卡卡西！你！”
　　“不要再跟着她了。同样的话不要让我啰嗦第三次。不然……”
　　“你敢！”
　　“冷血卡卡西，没什么不敢的。”言毕，卡卡西手上一用力，瞬间扭脱了那名根成员的双臂，“你走吧。再被我发现你跟着她，我不介意杀了你，然后再亲自去拜访团藏大人。”
　　忍着从双臂传来的剧痛，那名根成员冷笑连连的消失在树林深处。
　　看来根对她是永远不会死心的。
　　卡卡西这样想着，将手中提着的刀插回鞘里，然后状似无意的摸了摸自己胳膊上那已经淡到近乎看不清的两排牙印。
　　三代目给孝希安排的猿飞族人身份，只能阻止根明目张胆的对她出手。自己和天藏不可能一直这样跟在她身边保护她，那些无孔不入的恶意让人防不胜防。三代目安排她进入忍者学校，也是为了让她能够拥有自己的交际圈，不至于在某一日悄无声息的消失却没人知道。只有让她自身迅速强大起来，彻底融入木叶，才是对她长远的保护。
　　而这些安排，因为怕她胡思乱想，所以从来都没告诉过她。而这个让人头疼的调皮小姑娘，虽然起初很抵触新环境，可是似乎也已经慢慢开始适应木叶了。
　　比起沦为保姆还乐在其中的天藏，不让他看熊孩子，只是偶尔这样出手保护她的任务，好像还不错？
　　我睡得正香，耳朵突然被拧住了。疼得我来得及没睁开眼，就下意识挥出一巴掌，“哪个混蛋扰人清梦！！！”
　　“几天不见，还敢打骂老师了。”
　　老师。。。
　　意识一瞬间回笼，我看着站在我床头抓着我手臂微笑的大和老师，突然觉得有点冷嗖嗖的。
　　“老……老师好。”
　　“你逃学了？”大和老师目光炯炯的盯着我。
　　“没有。”
　　“那你上学时间在这睡觉该怎么解释？”
　　“我退学了。”
　　“谁批准的！”
　　“我不会再去上学了！”
　　“说说看，为什么。”似乎是因为强压着火气，大和老师的脸色黑的吓人。
　　“学校并不适合我，我不希望给老师，给三代爷爷丢脸。”
　　“为什么这样说？”
　　“我……我就是不会再去学校了，”我垂着眼眸抚摸着脸绷带下的咒印，“学校里也学不到什么，唯一一个能和我说话的小姑娘，昨天还不理我了。”
　　“小姑娘？”
　　“她叫宁次，卡卡西说她日向家的人。”
　　“日向家叫宁次的小姑娘？”大和老师重复了一遍，面色有些古怪。
　　“是啊，她挺强的，我俩昨天还切磋了一下。”
　　“……据我所知，你们班上是有个叫宁次的日向分家孩子，只不过是个男孩。”
　　“不会吧！他明明长得那么漂亮！”所以，长那么漂亮怎么可能是男孩子！
　　老师没有回答我。空气蓦然变的安静起来。
　　其实我倒宁可大和老师对我大发雷霆，我很害怕他的沉默不语，是因为我伤了他的心。
　　“老师……”我小心翼翼的叫他。
　　“你这孩子……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大和老师摸了摸我的发顶，语气有些惘然。
　　“老师，你是对我最好的人。我不想骗你，学校我是一定不会再去了。”
　　“孝希，难道你想混日子？”
　　“不，我从来没这样想过。”
　　“可是都不能从忍校毕业，你就不能成为忍者啊。”
　　“那老师您呢？”
　　“我们情况不一样……孝希，我希望你可以和其他孩子一样，在木叶的阳光下无忧无虑的成长，”大和老师的手指顺着我的头发，“你的能力，是你的天赋，不应该成为你的累赘。你明白吗？”
　　“可是我的脸……”我缓缓拆下脸上松散的绷带，指腹划过眼角那仿佛刀刻般的咒印，无声的叹了口气。明明摸上去是平滑的，却是一副丑陋不堪的样子。
　　真是很难看，难怪大家把我当成怪物。
　　“孝希，很多时候长相并不代表一切，而且只要你好好修炼，能学会控制你的力量，这些咒印就是可控的。”
　　“老师，你是怎样认知自己这份力量的呢？”
　　“嗯？”
　　“你似乎对这份能力，也不完全认同。”
　　“我曾经想过，如果可以，我一定不会要这份能力。”
　　“那么……”
　　“可是在我发现我可以用我的能力去守护其他人以后，我就再也没这么想过。”
　　“守护其他人？为什么？”
　　“就是想要重视同伴的真正心意。孝希现在有重视的同伴吗？”
　　重视的同伴……
　　“家人，可不可以是同伴？”
　　“当然了。”
　　“我想象过，有家人是什么感觉，”我思索着，慢慢说出来，“大概就是，老师您在我身边的感觉吧。老师，我想要守护您。”
　　大和老师的眼睛仿佛被点亮了。
　　“孝希，你是好孩子。所以，再试一试，好吗？”
　　露出这样神情的老师，让我再次无法拒绝。
　　那么，再试一次。
　　最后一次。
　　我放学后开始经常出没在木叶第三训练场。宁次每天放学后一定会去那练习，我每次都光明正大跟在他身后。因为我能顺便给他充当陪练，所以他也没拒绝过。
　　不得不承认，日向一族的确名不虚传。我在根被训练过一段时间的体术，至少身边的同龄人不是我的对手。然而交手几次以后，宁次就已经能找到我体术的破绽。只是因为缺乏经验，我每次都只能险胜他。
　　照这么下去，他超过我也就是几个月的事儿。
　　但是那又怎样，我沾了一身的灰土和草叶子，看到宁次同样沾着灰土的衣服，比我打赢他还开心。
　　“你已经修炼到可以看清查克拉流动了吗？”我抬起胳膊擦了擦汗。刚才有几下，宁次的指尖碰到了我查克拉流动的关键处。要不是我躲得足够快，不一定哪下就被他放倒了。一下可能是凑巧，但是好几次一定不是。
　　“这是柔拳的一种。将对手带入八卦阵中，利用白眼看清人体六十四个主要穴道，将自身的查克拉打入敌人体内，从而损伤敌人体内查克拉通路的体术，是点穴式的攻击招式，只是没对你使出全力而已。”
　　“听起来很厉害啊。”我满眼崇拜，没拆穿他的傲娇。宁次是个寡言的人，肯和我解释他这一招已经是破天荒的事儿了，万一他真是怕伤到我才没出全力呢？而且这个招式，如果他速度再快一些，我大概就会输了吧。
　　“今天我有事先走一步！明天再打！”我倒转身走，豪迈的冲着宁次挥手告别。这个洁癖怪物，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