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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2、6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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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非是孤独的。
我并非是孤独的。
我并非是孤独的。
跨越一千多年的历史长河,从现代工业国家倒退回到古代农耕皇朝,困苦于男尊封建社会的浮萍并非只有我一缕。
【我不想做妻,不想做妾,不想做外室,不想做陪酒陪玩陪|睡的翠玉女郎,不想做妓|女。】
【那你想做什么?你想上天?】
【我想堂堂正正做个人。】
【你嫁给展大人以后就不再是人了?】
【大捕头,你是个男人,你告诉我,在你们男人眼中,后院里圈养着、骑在|胯|下爽的东西,是和你们同等的人么?】
眼圈无法抑制地泛酸。
我怎么可以那么迟钝呢?
她没残裹金莲,是健康的大脚,书生气,利落整洁,从不涂脂抹粉,与其她卑懦的封建女性不同,谈吐落落大方,看任何男性都是直视,而非楚楚可怜地缩着下巴,自下而上的仰望。
清醒且独立,明智且坚定。
力微若蝼蚁的渺小个体啊,在冰冷陌生的异世里,踽踽独行,孤立无援地对抗宏观的、结构性的整体压迫,这么些年她是怎么扛下来的呀……
我远不如她,懦弱怕疼,早早地加入了压迫者的性别阶级,助纣为虐,欺凌在自己的同胞之上。
丁,南,乡。
舌尖向上,微微抵在下颚,分三步,丁—南—乡,怎么可以有这么动听的名字呢?
我的国,我的家,我的故知,我深埋近乎荒朽的女性灵魂。
“滚开啊!白耗子!再堵老子的路,就送你进监狱!让你们家铺子在陈州开不下去!……”愤怒地咆哮,嗓音沙哑发颤,死死地紧追着那道离去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消失。
大商人的心腹伴当,蒋福,给了她一张玄铁令牌,南海令。从今往后,无论她遇到什么事,只要有陷空岛产业的地方,都可以进去求助。见令牌如见五位当家的任一位,必须服从。
她要走了。
搬家去东南海岛,从此十万八千里,永生永世不回开封。
被我打走的,被我逼走的,被我伤害走的,被我吓走的。
他妈|的。
我简直该千刀万剐,脊杖至死。
义薄云天的江湖大侠,斩杀酒囊饭袋的衙门污吏,古朴名贵的宝钿刀疾如闪电,势如雷霆,带起的劲风锋利地割破官差劲装,留下道道血痕,皮开肉绽。
“看哪儿呢?烂地薯、臭卵蛋。”
“眼睛放在爷身上,专心受戮。脑袋落地前能偷学到一招半式,都是你天大的荣幸,阎王殿里足够回味。”
郎君轻狂,风华绝代。
何等璀璨的英雄人物,万众瞩目,世界中心。锦衣华裳连云袖,翩然似万里晴空舒展的银云。
踩着沉重的弯刀翻腾,凌空停滞,又似傲然振翅的鹰隼。
粗陋的硬家功夫拼着气血翻涌,硬扛雄厚的真气修为,倾尽所能,使出全部绝学。
“你拽你妈呢,打架讲究个快准狠,整那些花里胡哨的把式,当这里是跳舞勾栏?!”
刁毒地斩击,先往下挥诱侠客出刀,然后顺势骗头砍胸,还同时通过下蹲和自己的攻击路径,把对方的刀防了出去。
双弯刀钳制着宝钿刀,拖出长长的金属火光,嗡嗡铮鸣,炫目近盲。
卸掉武器以后,当胸一击大力出奇迹的正蹬,正中心口窝,致使断线风筝般,飞出去数丈远。
跟着饿虎扑食,掐着豪侠的脖颈按在泥泞里,致使其痛苦地窒息,贴近其耳畔,冷沉沉地问:
“削谁的足筋,嗯?”
“现在谁才是烂地薯、臭卵蛋、虾兵蟹将?”
“…………………………”
败懵了,眼前阵阵发黑,意识混混沌沌,人事不省。
“放轻松,头晕是正常的。”
诡秘地柔声,阴阴地安慰说。
姐姐的麒麟臂拎得起两百斤的石锁,大腿肌肉喷张堪比老树盘虬。心脏受了咱那么大重量的击打,寻常罪犯当场就倒毙了。
他有真气护体,所以勉强撑住了,但此刻我若再补上一记重拳,他必凉无疑。
“大捕头宽宏海量——”
结束了用意不明的作壁上观,赔着笑脸,匆匆插涉进来。
看了看一团和气的奸诈商人,考虑利害周全,松开了扼制青年呼吸的鹰爪式。
居高临下,冷冷地睥睨着脚底的败寇。
“树高于林,风必摧之。”
“锋芒毕露,下场难安。”
“你几个义兄还能每时每刻,把你护得密不透风不成?天子脚下,竟然敢当众得罪京畿衙门,真真初出牛犊不怕虎,不知人心暗藏|(防和谐)|毒。早晚有一天,你家里人只赶得及去替你收尸。”
“谢了,老哥。”
绿林巨贾严肃面容,朝我诚恳地拱手。
低声下气。
“小五恃才傲物,一门心思只长进刀法,不长脑子。我一介账房先生,实在管教不了他,多谢差爷给家弟长得教训。”
互给台阶下。
退一步海阔天空,进一步两败俱伤。
我向泽云、刚子使眼色,战友与荣俱焉,扬眉吐气,右手挎在刀柄上,左手高高举起,半空中做了串精悍的指挥手势,于是虎视眈眈的官兵包围圈开始后撤,放开了对江湖人的隐隐挟制,湖畔高压可怖的气氛松散开了。
夹在其中的小老百姓纷纷地松了口气,拉扯着亲友邻居,垂着头忙不迭地逃离开,再不敢盲目地瞎凑热闹。
绿林暴匪,藐视法纪的社会不安定分子。
到了咱们穿制服的地盘里,是龙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见了我们必须客客气气、低头哈腰,谁惯着他们横。
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