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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5、番外一百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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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世无公道,何妨以暴易暴?
吾心吾行澄明若镜,所作所为皆为正义 。
七日之内,接连血洗十数官僚重吏的豪府,金刚藏菩萨显威人间,大降神罚,破邪痴,屠贼魁,震惊全国。
时任太常寺太祝,官员包镱。
时任大理寺评事,官员包绶。
时任国子监司丞,官员文效。
时任刑部侍郎,官员庞郜君。
……皆于夜黑风高之时,遭江湖强人潜入府宅,屠灭满门,妻儿子孙不留。
侠以武犯禁,私刑践踏律法,愚莽动荡社稷,致使人心骚乱,各地魑魅魍魉蠢蠢欲动,跃跃欲试。
神圣光明的金銮殿之上,白麻布盖着担架,遇害的忠良陈尸现场,腐臭熏天。百官哀愤,兔死狐悲地掩袖涕泪,圣上龙颜震怒。
御旨下达,严令三法司限时彻查,便宜行事。半月之内,务必水落石出,揪出逆贼,午门极刑处决,夷连九族。
一时之间全国风声鹤唳,尤以帝都境内及其官道周边,每天都有很多过路的江湖旅人被官兵稽查抓捕。
锒铛入狱,被挑断手筋脚筋、废除武功者,难计其数。
海清河晏,盛世兴隆。
械|斗纷争的刑|事|案|件在严|打的高|压之下,降至最低,无人敢越雷池半步,连小偷小摸、盗匪抢劫之类,也消弭无踪。
治安秩序前所未有地拔高到极致,平民百姓倍感安全舒适,夜间撸串、出门远行皆无忧。
……
大型露天工地,恢宏地建屋筑宅,建造贵族豪绅们的宫阙楼宇。
苦力们宛如密密麻麻的忠驯工蚁,脖子上搭着酸臭的擦汗巾,来来回回忙累得热火朝天。
大腹便便的工头握着笔簿,茶壶状掐着腰,污言秽骂地吆三喝四,到处指挥派活儿,严厉地督工。
拉尺线校比,仔细地夯实地基,按照比例搅拌砂浆,掺进去草木灰,增加粘性。
大筐大筐地搬砖,紧密地砌墙,均匀地抹泥。烘烤瓦片,墙面腻子抹灰、屋顶批灰、青砖勾缝。
泥水工、砖瓦工、木梁工、抹灰工、涂料工、机修工、杂工……各在其位,各司其职,顶着炎炎烈日汗如雨下,暴晒得红黑精瘦。
粗布短褐,挽着裤腿,草鞋脏污不堪。
好不容易熬到了晌午,饥肠辘辘挤到食堂里,闹哄哄,充斥着酸臭的脚丫子味儿,熏得鼻腔麻木,嗅觉失灵,到处都是吸溜吸溜的喝汤嚼饼声,工友间其乐融融,人声鼎沸。
抱头拉呱,窃窃私语。
“那吃面的老头谁啊,七老八十了吧,又瘦又弱,跟个憨子似的,干活也不利索……”
“对啊,怎么能有这种人?一把年纪了,万一要磕着摔着,当场没了,那得惹出多大的祸事,咱们工地得赔多少钱……”
“唉,快别议论了,”有人同情地叹气,低声制止,“也就是咱们的小老板心善,担着风险,让他进来干点杂工。”
“一把年纪,什么铺子敢录用,都怕死在店里担责。这种无儿无女的老人,飘荡在街上就是等死,进来还能糊口饭吃……”
上午三文钱,下午四文钱,没有技术的杂工低贱,一天八文钱顶天了。
工地卫生环境恶劣,但实打实地包吃包住,一日三顿管饱,重油重盐,黑糙面饼子随便拿,敞开肚皮吃。
北侠找过来时,恰好正值休息的空档,那憨憨傻傻的毒妇,怎么拦都拦不住,又死性不改地易容成男人了,和脏污酸臭的苦力混成一群,嘻嘻哈哈,打打闹闹。
毫无妇道样儿,大剌剌豪迈地敞开着腿,疲累地坐在泥地上,消遣放松。布满老年斑的细弱手掌,捏着一小块捡到的碎镜子,镜子放在盆中,盆里盛满了粼粼的清水。
镜面迎着正午的太阳,赫然地在墙面制造出了一道七彩的光谱。
红橙黄绿青蓝靛紫。
暴雨过后,神圣高巍的天穹才会出现的彩虹。
绮幻美丽,宛若神|迹。
众苦力目瞪神迷,又痴又惊地注视久久,哑然无声。
“漂亮吧?”高兴地分享快乐。
水盆中的碎镜片扣上,彩虹消失。
水盆中的碎镜片迎向日光,彩虹再次出现。
超出既有认知,纷纷地呐呐。
“妖孽啊……”
“老成了精了,有法力了……”
妖孽幸福快乐地笑眯眯,神神叨叨地祝福:“彩虹保佑你们所有好人,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