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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酒令智昏 ...

  •   韩玖命令自己不哭。

      不是怕褚宋高高在上的身份,也不是怕他近乎暴虐的钳制,而是怕他会回来会听到。自己忍了,他回来也许还会以为自己先睡了,就不会开门看到自己了,反之若是自己叫人,他会为自己做出怎样的反应韩玖不敢想,自己会怎样韩玖更不敢想。

      还有酒坊,能让自己说不出话流不出泪的,还有韩家清清白白的酒坊。

      “你可以哭,我很想看。”

      韩玖扭回被他转过去的脸,低头看见指甲因为用力已经开始渗进去血丝,这样屈辱的姿势,跪趴在自己的床上除了死死攥住被撕开的儒衣,除了这样死命劝自己这只是大梦一场,除了这样等待噩梦醒来,没有其他了。

      褚宋很想嘲笑他那种自己从未见过的眼神,可怎么也笑不出来。他的表情远远冷漠过恨意,也许他不哭是因为已经绝望。自始至终都没有吻他,他不会闻不到浓重的血腥,就算他闻不到,可那血是他的,疼也都是他的,褚宋狠狠掐住那仍在因为咬紧牙关而僵硬的喉咙,虽说是绝望很好,可是绝望还不够。

      “你以为不哭,就会有什么不同?”

      “韩少爷,你想知道我现在的感觉吗?”他收回手转而按住他的腰,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他腰上,“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想起我的第一个男宠,你知道男宠是什么吧?”

      “就是让男人随便玩的烂货,柔软的身体,委屈的眼神,还有,让我想狠狠操坏的口,你说对吗小东西?”

      对吗,原本一切都不是这样的,他也不会像这个恶魔一样对自己如此残忍。他陪自己在房顶喝酒时不时这样的,他一直都不是这样的。

      韩玖还是哭了,十几岁的少年因为想到一个人,一个自己都不敢再对他笑的男人,看着大滴大滴的汗水掉到手背上,疼痛已经麻木到怀疑身体不再是自己的,足够脏了,看不到可是真的足够脏了。

      早就微弱的鼻息短暂的停顿后恢复均匀浅淡,双手支撑不住终于彻底瘫软。

      才两次可真不中用,褚宋推开他失去知觉的身体,缓缓坐到床边披衣服。

      穿戴好所有简单把被子仍到那具像是尸体一样的身子上,褚宋只是揉了揉手腕。这么不懂配合这么犟,也不知道他看上他什么了。不过现在好了,不管他看上他什么,他们再也不会有什么机会了。

      齐长信已跟那人驾马出城,周围静的更加出奇终于隐隐察觉到事情不对。

      “大小姐他们到底在哪里。不是说在城外等我?”

      “回教主,就快到了,大小姐就在前面。”

      路上心里净是焦急,说通城门守卫好不容易才得以出城,辞别守卫又行不少路程,勒住缰绳齐长信扬起马鞭将那黑衣人打落下马,扔下一颗药什么都没说,那人也不说什么只是对马上的齐长信连磕了三个头,就将身子直起来将药吞了。

      眨眼功夫七窍流血咽了气,只剩下那匹马在他尸体旁,不安的来回踱步。

      背叛的下场,这已经是齐长信手下留情。

      来回最少两个时辰,去时着急长樱出事,如今确定长樱他们没事,往回赶为的却是那个自己冒然丢下的人。齐长信不气有人会背叛自己,只气自己中了褚宋的计,再进城险些一鞭子把开门的小兵抽倒。

      月黑风高,齐长信不得不停住匆忙。

      “回来的好早。”

      更加确定是他,手中的鞭子进坊前就被仍的不知去向 ,“你本事越来越大了,让那样死忠的人都背叛我,用心良苦了。”

      褚宋也只是打了个哈欠摆摆手,落手时轻轻碰到他肩上。

      “怎么生气了。我只是把你没做完的做完而已。放心,就算他以后再如何的勾引我,我心里还是只有你齐长信一个。可是你还是好好想想,我怕你进去看到什么受不了。”

      不假思索的一记耳光代替了原想的那一记马鞭,像一道不期而至的闪雷般清脆,半晌褚宋舔舔嘴角,给他让开门。

      尘埃落定。

      推开自己每天都要开合几次的门,很容易就能看见他蜷缩在床上。

      如果不是身上胡乱地罩着棉被,真的就像以前一样。强忍住力气才没有扯开那条被子,可他脸上好冷。齐长信知道自己不可以生他的气,可他这样因为自己的疏忽受了屈辱,除了生气还能做些什么去弥补。

      添水、点火、倒水,故作镇定不去看那滩血把他抱进桶里,还好他什么都感觉不到,要是他这时候睁开眼睛,又会是怎样的惊慌。

      齐长信原以为自己面对这些会疯,可真的面对时才发现,自己除了后悔心疼什么都做不了。不会疯不会愤怒不会崩溃,只能看着他死去一般任由自己清理肮脏的残骸。他不再眯着眼睛和自己装傻,不再活蹦乱跳地躲过自己的手,不再那样鲜活地当他的韩少爷。

      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齐长信换了他床上所有的东西,曾经想过无数次这样的场面,自己很小心不去弄伤他,却控制不住要的他没有一点力气才停下,然后在浴桶里把他逗到脸红不止,搂着他哄着他直到自己手臂发麻。

      自己一侧头就看得到他,而他抱着被子沉沉睡去。

      该有多好。

      到底是自己害了他,如果自己先回来看看他就不会发生这样的噩梦,现在就不会久久搂着他呼吸都担心会不会吓到他。甚至,连在那个惨不忍睹的伤口上药他都一动不动,褚宋没有善待他,腰上喉咙上大片的瘀痕,嘴唇上结痂的伤口是那样刺眼。

      还是忍不住,虔诚地小心低下头吻住他的唇,可也仅仅只是吻到就不敢再动。

      他长长地睫毛如同幼雏的新羽,却连浅浅的呼吸都打破不了那种安稳。他几乎屏住鼻息将唇移到他惨白的脸颊上,其实细看是能看出来他左边的脸颊较于右边的高了一些,齐长信不知道他受了多少罪,他才十几岁,连他娘都舍不得他磕了碰了,换做任何一个人忍受过这样的屈辱都可能会崩溃,何况是他。

      要是能这样一直睡着也好,至少他不会醒来,不用想以后如面对他自己,不用咬着已经血肉模糊的唇忍受,不用想一切思考一切也许才是更好的。

      天快亮了。

      他身体太冷齐长信不得不搂住他。醒来或者继续睡下去,请求你忘记那场噩梦好吗,我想我已经不知道如何看着你的眼睛,还有,你那些因为我的出现所流出的泪水,你想我如何去承受它。
      你会不会托梦给我,韩玖。

      你说这一切都是春秋的一场大梦,就可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酒令智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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