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朵白莲花[无限]》Austral

73、现实4

　　男人跌跌撞撞的走到这边，眼神迷离，好似才看到有一个人一样，打了个酒嗝：“有病啊大晚上站这里。”

　　楚淮往后退了几步，他看到男人从口中呼出的热气，腰间握着的刀也没有发出警告的寒意。

　　男人逐渐远去，楚淮望着他的背影，抓着袋子往上提了提。

　　难道是他防范过重了？

　　不不不，白墨再三叮嘱肯定有一定原因的，可以偶尔叛逆，但不要作死。

　　等了几分钟，终于有个司机接单了。坐上出租车，楚淮想着要不把驾照考了吧，他在科二挂了一次，两年了还没去动过。考完驾照，买个二手车，去哪里也都方便一点。

　　“年轻人胆子还是大，这两天你都敢晚上出来活动。”司机是个秃顶大叔，看着性格挺好的，他单手控制方向盘，板着车内后视镜看了眼楚淮。这段时间城内发生了不少怪事，虽然警方有意封锁，但消息还是长了翅膀，在人群里口口相传，已经达到了让人惊慌的程度。

　　楚淮一拍脑袋，这才反应过来，他早就把这件事给忘了，方成宏跟他说的时候他脑子还不怎么清醒，满脑子都是账号跟白墨。

　　难怪街上都没什么车也没什么人。

　　“出来混口饭吃。”楚淮弄了弄袋子，发出声响，“送外卖，车子坏了。”

　　“也是怪辛苦的，我第二个小孩跟你差不多大，天天蹲在家里打游戏。”

　　司机一直看着后视镜，楚淮应声后连忙让他好好看路，他在游戏里都能捡条命出来，这要是翻个车祸可就吃亏了。

　　车前头有一个八卦的挂件，司机时不时就要摸一下以让自己安心，那个挂件还很新，是最近才挂上的。

　　“是不是觉得我有些迷信。”司机从后视镜中看到楚淮在观察那挂坠，“我以前也不信的，可最近发生的事太邪门了，连专门的调查组都查不出什么东西。刚开始还能说是自杀，死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也不好做。”

　　“别想太多了，要相信科学，相信警察，他们会给一个合理的解释的。”楚淮义正言辞。

　　“有些东西还真用科学没办法解释，我们小区已经有两例了，最近的一例就挨着我那号楼。那是一个卖保险的销售员，平时经常出差很少在家，因为这样，尸体在家腐臭了才被邻居发现。”

　　“我听他们说，这个保险员在死之前的那几天神神叨叨的，老是说自己衣柜里藏了一个人。”

　　“藏了一个人？骗人的吧，鬼这种东西都是自己吓唬自己的，我反正是没见过，我不信。我觉得他应该是压力太大了，因为绩效产生了一些精神问题。”楚淮知道司机有可能说的是真的，未免惹人怀疑，他试图从一个正常人的眼光来看待这个问题。同时他心里也在疑惑，初听到城中死了不少人的时候，他以为是逃走的npc乱拉人进游戏从而导致玩家在游戏中死亡。但是如果保险员提前几天就有发疯的征兆，那岂不是意味着，他是真的在现实中碰到过一些非自然事件。

　　“宁可信其有，等真正见到，说不定就晚了。我还听说，有人不经意间会听到熟悉的人叫自己的名字。这个时候应声了，接下来就会生一场大病，或者直接就死了。还有人在晚上关灯睡觉的时候，看到房间里的凳子上坐了一个人，他还以为是凳子上的衣服做的假象，把衣服搬走了。重新闭眼睡觉的时候，发现黑影躺在了他后面。还有人接到亲人的手机号码，接通后里面却是另外一个人的声音。还有人女生早上化妆的时候，画着画着，镜子里的人拿起了一把刀……太多了，你随便搜一下都是。”

　　楚淮都跟真正的鬼打过交道，司机大叔说的这些，还真不好吓到他，但楚淮还是真真切切的打了个寒颤——不小心碰到，被腰上的刀上发出的寒意冻到的。

　　刀身发出警告，那也就是说，他的附近有不干净的东西，那个东西有可能趴在车外面，也有可能，就是司机大叔。

　　楚淮极少的负面情绪调动不了太多，只能产生一丢丢害怕的情绪，他跟司机大叔说我看看，当真翻开手机查了起来。

　　车在萧条的车道上飞速行驶，楚淮一心两用，单手在浏览器中输入了关键词。

　　“江甸小区消失的居民最新追踪，地铁口的监控拍到相似人影，排除外在威胁，居民是自发离开？”

　　“某高校老师无故暴毙而亡，尸检报告已出，称其是因为体内没有骨头，活动时经脉破裂而死。”

　　“xx精神病院两日内新增三十名病患，数量突破历年记录，院长发布通知，新病院已在施工。”

　　“某女士惹火烧楼，因老楼破旧，火势很大，致五人死亡，十二人严重烧伤，三十二人轻伤。警方已出动警力，有见过此人者，请尽快与警方联系。”

　　“深夜出租车司机发疯，连闯十个红灯，最后竟是冲进了河中，疑似酒驾。在此特别提醒：人生再成功，醉驾一场空。请广大市民珍爱生命，切勿酒驾。”

　　翻到这里，楚淮点开了最后一条新闻，新闻的配图很模糊，是从监控中截取的。白色的小轿车被吊车拉着半出水，医生抬着担架将人抬上岸。

　　担架上面的人被脱掉了吸水的外套，露出里面棕色的马甲。活动的医生挡住了他的大部分身体，再细节就看不到了。

　　白车……这辆车好像也是白的。

　　楚淮偷偷的抬眼，发现司机一直在看着后视镜中的他。

　　眼睛一跳，楚淮提醒道：“不要看我啊，看路，路上还有积雪，你小心点。”

　　“没事，我开了几十年了，技术好着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开车可不能三心二意。”楚淮把手机收起来，眼睛望向窗户，从反光的玻璃中看着司机，右手伸向刀柄，肌肉紧绷。

　　半个多小时的路程，硬是走出了一个世纪这么长的时间，车停稳，楚淮直接给了司机一张整的，让他不用找了。

　　“哪能呢？”中年大叔坚持要给他找钱，“你工作这么辛苦，这种情况下还在外面跑外面，叔怎么能拿你的血汗钱。”

　　问题是你的东西我也不敢要啊，楚淮头上滑下三条黑线，也不过多跟他纠结，爽快的借过钱下了车。

　　司机把窗户打开，冲着刚下到地面的楚淮说道：“看到你我就想到了我外地打工的大儿子，钱是赚不完的，生命安全最重要。这段时间晚上就不要出去了，不要随便跟人家搭话也不要随便上车。”

　　楚淮心想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抬头已经看不见任何车的影子，整条路上空空荡荡，手中的零钱也变成了一团黑色的灰，被冬天的寒风一吹，飘得远远的。

　　楚淮：“……”卧槽。

　　楚淮回去后给段映阳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等价酒店的事，今天那小屁孩还不知道有没有跟他们通过气，两者的信息差中，他希望能套出一些话出来。

　　打完电话，他就开始跟方成宏一起研究最近的新闻。在车上看到的只是九牛一毛，全都看下来，真的能让人站在光下都觉得寒冷。

　　把所有的案件整理了一下，总结下来，楚淮发现了他们之间的共通点。

　　一、听到声音，声音会模仿最亲近的人跟你说话，一旦应声了，后面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二、黑影，死去的人的身边都曾存在着黑影。黑影无处不在，可能在床底，可能在被子里，可能在窗外。遇到声音还有生还的可能，遇到黑影基本只有一个选项，那就是死。

　　越扒方成宏的脸色越苍白，“楚淮，咱就听白墨的话吧，不要叛逆了。好好待在家里，你说你要是我在眼皮子底下出了什么事，我回头怎么跟我爸交代，我爸又怎么跟叔叔阿姨交代。”

　　“如果有更稳妥的办法，我也不想冒险。白墨说的只是一个保险办法，我手中只有白墨留下来的一把刀，其它什么东西都没有。你也看到了，这些东西特别狡猾，智商不比正常人低，防不胜防，要真发生什么意外，我就跟这些人一样，连挣扎都做不到，只能干看着等死。”

　　楚淮说的很有道理，未雨绸缪或许比干眼等死好，方成宏还是稍有犹豫：“可是……”

　　“可是我还要保护你，白墨也还在游戏里，这么多天了，他一直没有出来。你跟他也相处过一段时间，他为人处世你是知道的，别说我，你也受到过他不少照顾。现在他这种情况，我们难道还能眼睁睁看着他一点点失去呼吸吗？”

　　方成宏捏着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定下决心：“那你接下来，是先要把账户找回来对吧。”

　　“对，至少我要拿到东西才能去冒险，不然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用我的吧！”方成宏豪气道。

　　楚淮抬起头来看了他两秒：“你有积分？”

　　“嘤……好像没有。”他经历过的那个副本根本就不是正经副本，就是为了当养料去的，不算在游戏副本中的副本，游戏自然不会给他算积分。

　　把信息整理一下，方成宏提出来他去试探石芸，楚淮不准备用他冒险，第二天依旧把他送到了段映阳那边。

　　段映阳本来是要出院了，但是跟楚淮交换了一些条件后，楚淮给他的条件就是让他在医院照看好白墨跟方成宏，为了兼顾这一要求，他在医生的白眼中死皮懒脸的留了下来。

　　石芸以为给他们一点消息，他们就能帮她解决好自己丈夫的事情，现在就在家等着呢。楚淮当然不抱希望让她再主动找自己，要想让她在透露出多一些的信息，只能是他这边加点催化剂，让她从主动到不得不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