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朵白莲花[无限]》Austral

71、现实2

　　“等价酒店？”楚淮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石太太，你应该是误会什么了，我没有在找等价酒店，是谁跟你谈起的这个？”

　　石芸脸上有一刻的不自然，瞳孔不安的跳动着。她握紧手中的杯子，心不在焉的想借着喝茶来掩饰，可她忘了，杯子里的茶水早被她一口喝完。

　　“你不要紧张，我是你花钱请过来帮你解决事情的人，我这么问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在了解情况而已。”楚淮贴心的给她续茶，蒸腾的热气藴晕在女人精致的眉眼间，她一直垂着头不敢看楚淮。

　　“你刚才跟他说他在跟别人吵架，半夜里，是谁在跟他吵架呢，吵架的内容是什么？”

　　“这个我之前有提到过，他会经常对着空气发脾气。那天晚上就是这样的，但具体吵了什么，我也不知道。见过他两个影子后，我太害怕了，没怎么仔细听。”

　　“原来是这样。”楚淮目光犀利，口语截然相反的温和，“除此之外，你还发现过什么异常的行为吗？”

　　石芸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缓慢的摇了摇头。

　　抬起手看了眼时间，楚淮跟她又聊了一会儿，嘱咐她好好保重身体，便从女人家中离开。

　　段映阳的电话就跟长了眼睛一样，楚淮刚从电子门里出来，手机就响了。

　　“怎么样？”

　　楚淮回头看了眼富丽堂皇的小区，从他这里，已经看不见那个温婉的江南女子了。

　　收回目光，他道：“她的心理防线很重，隐瞒了很多事情，不多透露出的信息，也是撒了谎的。”

　　段映阳在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楚淮垂眼嗯了一声：“不要跟他暴露我的住址，等周末不上课的时候，我会约他出来。”

　　“行！”段映阳吞吞吐吐，仿若在电话那头抓耳挠腮的，“那个……你没在生气了吧？”

　　楚淮直接把电话挂了，段映阳这个人无利不起早，楚淮可不认为他真是来祈求原谅的。如果自己身上没有了可剥夺的价值，不等他离开段映阳，段映阳自己跑的比他还快。

　　挂完电话，楚淮就开始头疼起来。富人区这边都是专车接送，他一个人在这里，打车都没人愿意接单，只能边沿着路走边试着呼叫滴滴。

　　走了没一会儿，楚淮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白墨的话从脑中浮现，楚淮的手伸到腰间，握住了那把特殊的刀的刀柄。

　　一辆黑色加长的豪车在他旁边停了下来，里面的人摇下车窗，露出一张带着细纹的脸。

　　“楚崽，真是你啊，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眼前的男人笑容慈祥，四五十岁的样子。看到他，楚淮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方叔叔？”

　　除了这个称呼之外，他在楚淮这里，还有很多重身份——方成宏的爸爸，他死去的老爸的公司合伙人，小时候的邻居，赞助他念完书的富人董事长。

　　“哎。”方总像个关心自家孩子的家长一样，含笑的眼睛在他身上扫了一遍又一遍，露出细碎的满意，“好久不见，你都长这么高了。模样也生的俊俏，跟你妈妈是越来越像。不像我家那个臭小子，天天就知道吃，还叛逆的紧，整宿整宿的不回家。”

　　楚淮不好意思的回道：“他这些天，其实在我那里……”

　　“哦……哦哦，在你哪里好，你从小成绩就好，他跟着你学，我也放心。”方总就像那种即便是聊不到一起还要找话题尬聊的人一样，看起来熟稔，剖开了全是陌生。

　　“你怎么到这边来了，这边不好打车吧，上来来叔叔带你回去。”

　　楚淮的内心是拒绝的，他宁愿走几个小时走到能打车的地方，也不愿意跟他在同一个空间中多处一秒。

　　这时就得庆幸劳小玉抽去了他不少反面情绪，不然这么久不见，楚淮的演技生疏了，怕是会一个不小心就把厌恶显露出来。

　　方总把楚淮无声的沉默当成了犹豫，缓了缓神，道：“没事，上来吧，你方阿姨今天不在。”

　　车门已经打开了，方总自发的让了一个位置给他。车的后面还有一辆车在等着，不耐烦的按了一下喇叭。

　　楚淮额头青筋直跳，翻身进入车门，露出一个僵硬的笑来：“那就麻烦方叔叔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方成宏在你那里，我将就看一下这臭小子最近在干什么，人影都看不见。”

　　方总示意司机开车，汽车的发动声起，窗边的风景疾速往后退去，车内安静的不行。

　　楚淮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方总小心翼翼的窥探他的神情，没话找话的说道：“你大学的老师有跟我联系过，她说你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一直建议我们这边劝你回去把研究生读完。你因为钱的问题所以没去吗，我……”

　　“方叔叔！”楚淮扬起笑脸转过头来看着他，“方成宏最近学会了怎么煲汤，现在正在做呢，你要不要试试他的手艺？”

　　方总几不可闻的长叹了一声，道：“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你们先吃吧，以后还有很多机会。”

　　“是吗。”楚淮说，“那太可惜了。”

　　黑车开到小区楼下，楚淮从车里出来时。正好碰到从超市回来的方成宏，看到楚淮，方成宏沉思的表情一顿，咚咚咚的冲了过来，干嚎道：“你个狗日的楚淮，出院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楚淮道：“我给你打电话打不通，发了一条短信了。”

　　岭水村治好了方成宏多年来的手机瘾，再加上白墨的叮嘱和最近频频发生的怪事，他出来后基本上没碰手机，一天天浑浑噩噩的，还真没想到这一回事。

　　“在马路上大喊大叫的像什么样子。”方总从豪车上下来，脸上是恨铁不成钢的狠义。对待方成宏，他可比对待楚淮严肃很多。饶是这样，谁都能看出来他是真心疼爱自己这个独生子。

　　方成宏一看见他爸就焉了，像个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以为他爸是来接他回家的，扭捏着挣扎道：“我不回去，我要跟楚淮待在这里。”

　　方总不自然的看了下楚淮，道：“谁说我要带你回去了，你刚才说出院，楚崽是生病了吗。”

　　方成宏挑着自己想要回答的说，梗着脖子往车里看道：“不带我回去，你怎么跟着楚淮一起来的。”

　　“别看了，你妈没来。”方总兜头给他一掌，“一天天的净捣乱。”

　　方成宏不敢吱声的哼哼了两下，实际上却是在暗中松了口气。要他老妈真的来了，他夹在楚淮跟她之间，还真的不好做人。

　　“楚崽啊，生病了要及时治疗。”方总对待方成宏和楚淮完全是两副嘴脸，刚才还疾言厉色的，这会看着楚淮就跟个和蔼的大家长一样，从钱包里拿出来了一张卡，“叔叔没什么能帮得了你的，钱这方面你就不用担心了。”

　　楚淮皱着眉，将卡推回去：“我的身体很健康，没什么事，你……”

　　“谢谢老爸。”方成宏一把把卡夺过去揣在兜里，“我会看情况给他安排的，你放心吧。”

　　“臭小子……”方总宠溺的说了这么一句，抬手看了一眼时间，道，“时间不早了，我回公司还有事，你要待在楚崽这里，就不要给人家惹麻烦，乖一点。”

　　“好嘞，我是纯情小白兔，耳朵长，乖又乖。”

　　不属于楚淮这个地方的豪车缓缓开去，楚淮冷漠的咬咬后槽牙，一言不发的快步走进小区。

　　“你怎么了？”方成宏赶紧把地上的菜袋子拎起来，小跑着道：“你生气拉，有什么可生气的啊，如果不是那件事，这本该就是你的钱啊。”

　　楚淮猛然停下，方成宏刹车不及，一头撞在他的后背上。

　　楚淮转过头来垂眼看他，方成宏脖子一怂，呐呐道：“对不起，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我不是故意的。”

　　楚淮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但没什么太大作用，郁结在胸腔中的怒气憋得他的头也开始疼了起来，多年来的怨闷带动不多的负面情绪，楚淮感到胃中有一阵的恶心。

　　强忍住纷乱的思绪，他弯腰将方成宏手里的袋子接过去，勾出一个笑容：“我没有生气，只是肚子饿了，先上楼吧。”

　　“哦。”方成宏畏畏缩缩的斜眼看他，“医生说可以适当的给白墨喂一些流食，我请家里的阿姨煲了一份鸡汤，现在正温着呢，待会儿吃完了可以给他送过去。”

　　“白墨醒了？”

　　“还没呢。”

　　楚淮道：“最近你不要老是往外面跑，我不在你旁边的时候，你先跟段映阳待在一起，不过不要相信他，有问题及时跟我联系。”

　　明明楚淮平时也是这样，可就在这时候，方成宏不知道怎么，突然为他感到一阵心酸，眼眶有些温热。可能这么久之后他首次看到他爸跟楚淮见面，即便是最大的加害者没在，他也想跟楚淮说一声对不起。

　　段映阳给楚淮联系的第二个人是个十七岁的男高中生，楚淮还想着等他周末放假了在跟他联系，没想到见面的时间提前了很多，他们两在医院见面了。

　　楚淮刚从窗口拿到药，药单就被一个人捏着拿走了。

　　那人的打扮是当下最流行的小奶狗装扮，个子也只比楚淮矮了一个头。

　　“楚淮……你就是楚淮。”他捏着药单看了几秒，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你也有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