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清风拂面来(清穿八爷)》霜落乌啼

57、难舍难离

　　一切归于平息，成群结队的侍卫前来，抬走了已经死掉的熊，并且将康熙大人的周围保护了一个水泄不通。

　　我在八爷的扶持之下，由下而上的与康熙大人对视着。那自始至终漆黑的深沉当中翻滚着难得的感情，淡淡的情，浅浅的怀念。仿佛我已经不是我，而他也已经不是他。时间已经静止。我默默地，静静的任由康熙大人判断着，不出声，不动。就像是我也想要确定的事情一般的让一切都静止在这一刻钟，直到康熙大人将目光移开，如同压在身上的一座高山一般的在瞬间带来轻松和空虚的感受。

　　“今天大家都累了，跪安吧。”深沉的，一如既往的金口。

　　“嗻。”我弯下身子，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安定的淹没在整齐划一的回答中。

　　“怎么回事？”在我的帐篷当中，八爷是这样问我的。尽管音调一如既往，然而我却能够感受得到其中隐含的暴风雨。

　　“只有皇上与我，能够牺牲的也只有我。”我淡淡的回答“我以为，你是能够理解的。”

　　“可以理解，但并不表示能够原谅。”八爷慢慢的向我走来“你知不知道，那一刻，我的呼吸都是停止的。”

　　“也许就是因为我知道你的呼吸会停止，所以，我才会那么做的吧。”我看着他的面容，慢慢的说道。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清毓，你告诉我，你到底想怎么样。”八爷上前抓住我的肩膀“是我逼你的么？是你的心中还是有难过是么。”

　　“不要说你，连我自己，都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了。”我颤抖的呼吸着“还以为，这个世界上比我更加了解自己的人是你，却不曾想到，连你，也都已经不明白我了。”

　　“清儿，我曾经说过，就算是痛，也让我陪你，你痛，便让我比你更加的痛。”八爷捏紧我的肩膀“倘若你难受，那么，就让我来承担，让我比你更加的难受。”

　　“我不想的。”我开始摇头“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是我的问题，是时间的问题，让我适应吧，等到有一天这种难受成为了一种习惯的时候，便就不会难受了。”

　　“怎么能够，我如何能够在你为了我难过伤心的时候，放任你独自的去承受。”八爷将我揽入怀中“清儿，为什么呢，你总是能够找到最让我焦急心痛的位置，总是能够让我患得患失，让我的视线不能够丝毫的离开你。”

　　“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够控制的，就像我现在的心情。”咬紧了下唇“倘若我可以若无其事，也许，我也就不再爱你了。”

　　“清儿，你一定要这个样子么。”那声音是如此的悲伤，带着轻微的颤动，透过他的胸膛，传递到我的心中“是为了惩罚我么，为了我的坚持而受到伤害的你。”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用力的摇头“我不想的，你不知道么，最不想变成这个样子的就是我自己。”

　　“清儿。”八爷将我搂紧“我不逼你，给你时间，让你适应。但是，你要答应我，这样危险的事情，不要再有第二次。”

　　“好。”我紧紧地将自己埋入他的怀抱当中，平稳的心跳，熟悉的温度，青竹般的气息将我紧紧的包围“我答应你。。。。。。”

　　其实，当八爷走后不久，看到掀帘子进来的十四，我并不惊讶。依他的性格和刚才在猎场上跟我对视的一眼，我便已经知道，他是定然会来找我的。

　　“不问我为什么来么？”这是他的第一句话。

　　“这个时候来找我的，大都是同一件事情。”我起身“要不要喝杯茶？”

　　“你看我像是有心情喝茶的样子么。”十四气呼呼的坐下“你是打算将我们都活生生的折腾死么。”

　　“你该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也没有那么做。”我将茶杯放到他身旁的矮几上“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紧张。”

　　“没有必要！”十四一拍桌子“你知不知道，今天倘若八哥没有赶到，你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事实证明我还活着。”我淡淡的“古话说，事实胜于雄辩。”

　　“你不是雄辩，你是狡辩。”十四一把把茶盅扫到地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我知道。”我点头“相信我，我也很担心我自己。”

　　“你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十四恨恨的“不仅自己疯，还带着身边的人一起为你发疯。”

　　“我罪孽深重。”我浅笑“十四，不要计较了，就连我自己都快要不认识我自己了。”

　　“你就那么爱他么。”十四忽然间问道“为了他寻死觅活的，为了他而放弃自己也在所不惜？”

　　“我并没有寻死觅活，也并不是为了他。”我看着十四“如果一定要说，我是因为我自己，我只是害怕。。。。。。”

　　“因为怕，所以就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引起他的关注，来让他对你放不下，让他不能够丝毫的放松你。”十四迅速的打断我“就因为你的怕，而让所有的人都跟着你提心吊胆，跟着你忽悲忽喜。”

　　“十四。”我抿了抿唇瓣“我并没有要求任何人来跟着我。。。。。。”

　　“所以呢。”十四又一次的打断我“你是打算说，是我一厢情愿，是我自作多情，即使是难受，即使是心痛，也都是我自找的，你不会有丝毫的领情是这样的么。冯清毓，你可真是。。。。。。”

　　“十四。”这一次，是我打断了他“自作多情这样的词语从来都不会用在你的身上。你对我的每一份好，我都深深的刻在心中。你的心，你的情，我都领了。我所不希望的，便是你陪着我心痛，陪着我难受。你值得更好的。。。。。。”

　　“可是我已经陷下去了，已经不可自拔了，已经迟了，已经晚了，已经不可能在改变了。”十四大喊一声“清毓，你告诉我，我还能够怎么做，在你这样难过的时候。”

　　“十四。”我轻轻的呼吸着，生怕自己会在下一秒就在他的面前崩溃，让我们再也回不去当初“你该是那样的轻松，那样的不羁，那样自由，那样快乐的。该是应当有万千少女在你的身后，任由你挑选，任由你去爱恋的。”

　　“那是在遇到你之前。”十四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硬生生的让我的眼泪流下。

　　“不要这样。”我用力的咬住下唇“我不想要，十四，只有你，不可以。。。。。。”

　　“就如同你已经控制不了你自己，我也已经没有办法控制我自己。”十四几乎是有些凄然的笑了“你可知道，我是多么希望救下你的是我，第一个确认你安全的人是我，第一个关心你的人也是我。当我在你的帐篷外边的时候，我是怎样的心情，我只能够等八哥出来的时候才有资格走进你的帐篷，那个时候我是多么渴望第一个有资格站在你身边的人是我。。。。。。”

　　“十四。”我用力的打断十四的话语“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不说，我的焦急，我的心痛，我的关心，丝毫不少于他。然而只是因为我们相遇的早晚，我便就已经不能够走进你的心中，清毓，你让我情何以堪。”十四顶顶的看着我，翻腾着的情绪如同惊涛骇浪一般的淹没过来，让我在震颤当中感受他的心情，让我如此深切的感受到我所想象中的十四是那样的年轻和少不经事“我也是那样的渴望着你，然而，只能够看着你与他甜蜜，看着你为他患得患失，看着你为他付出一切，看着你在伤心当中载浮载沉。清毓，你告诉我，我比他，到底差在哪里，为什么，你的目光从来都不从他的身上转移开？”

　　“十四，这世间，最不能够讲道理的便就是感情了。”我摇落缤纷的泪珠“可能是，那一天，那一眼，便就已经让我万劫不复，从此再也没有办法让自己的心自由了吧。”

　　“所以，他看你的一眼，就可以覆盖其他人为你做的所有的事情。他对你说的一句话，就可以让你忽略所有人为你的痴狂。让对你的一笑，就可以让你不去在意其他人的眼泪。是这样的么，在你的心中，就只有他的存在是么。”十四轻声的问道，声音很轻柔，但是那颤抖的语调却让我感觉，仿佛只要我的一句话，就可以摧毁面前的这个少年。

　　“我曾经说过，十四，你是太阳，照耀得周围的人全都温暖舒适。”我抹去脸上的泪水“什么时候，你也变得同我一样的对自己没有信心，变得患得患失。”

　　“面对你，怎么样的自信都是徒然的。你的眼睛中，根本就看不见其他的好。”十四颓然的坐到椅子上“不论我怎样的努力，在你的心中，也只能够是你的朋友是么。”

　　“不是。”我走到十四的面前“你对于我，是知己，是亲人，是在沮丧的时候看到你的面庞就会想要微笑，是再看到你难过的时候就会心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