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Me Do》风漪

10、零九 冥冥中自有安排

　　转眼，小Matt已经三岁了。顾珉去年申请了美国的大学，他运气很好，不久学校就发来了邀请函，是纽约市内的哥伦比亚大学。不得不说，顾珉申请这里的主要原因是他们母子在这里的关系，这样他就有更多的时间陪儿子，而不是像以前三天两头在飞机上度过漫长的时间……
　　然而，薛臻却没有进学，这三年的大多数时间她都呆在家里带孩子。儿子出生以后，她就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做别的事情，更麻烦的是，一旦小Matt离开她的视线，她就心慌意乱，不是担心小Matt饿了、该换尿布了，就是担心小Matt的多动症会让他磕着碰着……
　　这种状态又怎么能让她静心求学呢？不能。
　　她原来打算等孩子出生后申请一所学校，但实际上不要说离开纽约，如果小Matt不在她的身边，她在外面连半天都不能多呆！于是，她将婴儿室旁边的客房改造成了自己的工作室，一有空她就会呆在里面摆弄乐器，这样时不时还可以通过隔音玻璃看看儿子。

　　这一天晚上，顾珉过来和他们一起吃饭，确切的说，是两个大人围着孩子的饭碗不断地劝慰、半带胁迫式地让小Matt乖乖吃饭……这一过程在保姆眼中显得十分的温馨，但实际上，两个当事人都非常的不耐烦，这种把吃饭被当作游戏的经历，恐怕也只有Matt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晚饭后，顾珉便带着儿子到外面的公园玩耍去了。薛臻留在家里，因为今天她实在是累得走不动了。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走了小半会儿神，然后抓起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看起电视来。
　　很久没看电视了呢，她先是看了几条新闻，直到播报天气她便忍不住换了台，肥皂剧？没劲。惊悚电影？不敢看。娱乐综艺节目？从来不看……一个晚上她自己都不知道换了多少频道，终于忍不住关电视，但下意识还是按了换台的按钮。
　　电视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她曾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现在却陌生的脸孔，Matthew？！
　　她睁大了眼睛，好半晌才最终确认她的的确确没有认错人！他怎么会出现在电视里？薛臻顿时充满了疑问！

　　“嗯，这部戏之后，你有什么计划呢？”主持人问道。
　　“Stephen导演的新戏马上就要开拍了，我很荣幸能在片子里饰演一名军人。”
　　“是的，这也是观众票选的、明年全美最值得期待的十部影片之一。有评论说你想借此片转型为动作演员，你真的有这样打算的吗？”
　　“也不是，当然，这会拓宽我戏路，我的意思是，我很高兴饰演不同的角色，体会不同的人生，就像我以前饰演一个舞者，那时候我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去苦练那些最基本舞步，然后又为了饰演一名抢劫犯，我去了加州的一所监狱，并同里面真正有抢劫经历的罪犯进行交谈，这种经历非常奇妙，或许下一个剧本我又会演一个宅男了，谁知道呢？”
　　“我明白了，但是我想不到你演宅男会是什么样，说不定到时全美的女人都要大跌眼镜了。”
　　“嘿嘿，有可能。”
　　“那么演艺事业之外呢，你有没有一些其他的计划？我是指，比如旅行，度假，恋爱，或者其他什么？”
　　“实际上，我已经快两年没度过假了，你想象不到吧。我也很想背着包独自去旅行，这些年我去了很多地方，但每次逗留的时间都太短了，根本没看到什么景色，或者看到了一些景色，然后就会有人说，嘿，在这里取景不错。”
　　“呵呵，那么……恋爱呢？”其实这才是主持人最想问的。
　　顿时，薛臻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着，等着他的回答。
　　而电视里的Matthew只是笑了笑，润了润喉再不疾不弃地说道，“我还在寻找呢。”
　　“不会吧，我想现在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拒绝你的，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我觉得Jean Dean就挺好。”
　　“呵呵，我和Jean只是朋友，我也没有刻意去寻找，因为我想，这是需要机缘的吧，也许明天我就找到另一半了呢，不过也可能好几年都没有结果，这是一个难题，并不是我喜欢怎样就能如愿的。”
　　“嗯，是的，你说得对，不过有杂志说你和Jean打算年底结婚，难道这不是真的？”
　　“不，当然不是，我们很久没联系了。”
　　“好的，我想很多女士都松了一口气。”主持人同时做出夸张的表情，这引来Matthew的连连笑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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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臻匆忙关掉电视，因为顾珉背着儿子回来了。小家伙今天玩得很高兴，回来的路上他父亲的肩膀上就睡着了。
　　顾珉进门以后直接去了Matt的房间，两人在这期间只交换了一个神色。薛臻从客厅走到顾珉的身后，沉静的房间里只有几个轻微的脚步声。
　　紧接着是给Matt脱衣服鞋子、盖被子、擦手擦脸……两个人各自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三年的时间，他们在孩子的问题上都渐渐有了默契。
　　好不容易收拾好从儿子的房间出来，两人又沉默了，其实除了儿子以外，他们根本没有多余的话可以说。
　　“刚刚在电视？”他问。
　　“嗯。”
　　“有什么好看的吗？”
　　“无非都是那些节目嘛，没什么意思。”她不想说她看了什么。
　　“这样啊……”
　　“嗯，是啊。”
　　顾珉张了张口还想说点什么，但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然后只能告辞。“我走了，明天课多，晚饭就不过来吃了。”
　　“好的，不过如果太晚的话，就不要过来了，到时Matt看到你又该睡不着觉了。”
　　“知道了。”
　　简短的对话之后，顾珉便离开了……

　　薛臻回到自己的房间，这里还有一台小电视机，她想也没想便再次打开的电视，开始不断地换台找Matthew出现频道。但访谈节目已经结束了，里面那里又有他的影子？
　　关掉电视后薛臻去梳洗，刷牙的时候她就傻乎乎地一个人望着镜子笑起来。笑什么呢？她自己！刚刚顾珉背着儿子回来，她的表现就像做了错事的小媳妇，电视里那个人只是她的初恋，可是谁没有自己的初恋呢？就连顾珉，她都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所以，说出来又有什么关系？！
　　她是还没有放下吧，有时，她也会想象自己再次遇见他的情形，如果再次相遇，她要对他说什么？他又可能是什么样子？她发现自己竟然在这自己设置这么多未知的、毫无意义的问题！而那些过去的美好时光终究成为了历史，自己想说的话也只能烂在了肚子里……

　　深夜，薛臻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还是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往事：她与Matthew的初遇；他听她的演奏后执拗地邀请她看他的比赛；一起参加派对；一起看超级碗……很多很多，那些经历是那样的美好，她又怎么能轻易释怀？
　　记忆像潮水一般涌来，凌晨两点的时候，她知道这一夜注定将要失眠了，于是，她做了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