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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陆爷探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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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闵昭录把手机拿给云周看。
云周这个不太关心新闻的人都听说过“热心群众Lingling信”的大名。
这个微博大号更新圈内的新闻非常及时迅速,许多超级大瓜都是他爆出来的。
背后的运营者很神秘,没有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只从一些戴着棒球帽的侧影看得出是个个子不太高体形很瘦削的年轻男性。
“还真的是,刚更新没多久。”云周说,“那你岂不是被他抢先了。”
闵昭录叹了口气,说:“算了,被他抢了就就抢了,被他抢我服气……不过你说他怎么做到的呢?简直跟鬼魂一样。”
“陆爷要来吗……”郎喻坤思索着说,“他来做什么……大过年的……他什么时候和凌导这么亲近了。”
“可能是因为上次陆爷说选云周做男二,凌导同意了,陆爷觉得俩人投缘吧。”闵昭录看了云周一眼。
云周咽下去嘴里的饺子说:“不会吧,他当时就帮我说了几句话,我们之后都没有任何联系和交集,跟我大概没关系。”
凌仕一听说陆识璋要来特别激动,原地打转搓手,之后反复看他拍成的短短几个镜头,吹毛求疵地重新剪辑修正,生怕哪一点做得不够好,让偶像失望。
“还接着拍吧,不然我们白在过年期间这么赶了。”云周建议凌仕说。
凌仕也意识到他有些紧张过度了,于是强行镇定下来,组织大家拍戏。
除夕夜拍一场校园夜戏。
学校老师占体育课和美术课更严重了,云周和邢宇不服气,带着做好的抗议横幅要趁着夜色正浓挂到教学楼的最高处。
“我们写的这够醒目吧?”云周和邢宇蹲在教学楼的角落里商量。
“嗯,足够了,我看山那边的朋友们都能看见了。”邢宇给了云周充分的认可。
“也不知道老师们看见这个会是什么反应。”云周想象自己正在上高中,和好朋友一起做一件刺激的违反规定的事。
邢宇打开卷着的红底白字横幅,上面写着“还我们体育课!还我们美术课!还我们素质教育!还我们的青春!!!”
“大概会气得想把学校翻过来找到是谁做的这事吧。”邢宇略长的脸上没有太大的表情,看上去木木的。
邢宇这个人就是,不演戏的时候表情很丰富,一演戏就变木了。
“没事,宿舍里的摄像头早就找东西挡上了,教学楼又一片黑,没人会知道是我们做的。”云周说是没事,心里却直打鼓,可又为他们的小计策而小得意着。
“好,”邢宇拿着横幅站起来,“我们这就去,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机器,我们有我们的想法,有我们的需求。”
云周跟着站起来,正要正义凛然地附和着邢宇说几句什么,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质问:“是谁!在那儿做什么!”
他们猛地回头,,同时邢宇飞快地把横幅藏在身后。
一个人影渐渐走近。
“听着声音很耳熟啊。”邢宇说。
“听着像个母夜叉,”云周说,“并且年纪不大的样子,应该是个小母夜叉。”
“说谁是母夜叉呢!”林馨走到他们面前。
“果然是母夜叉。”云周说。
“你们大半夜不睡觉,在外面乱晃什么,这是违反校规的你们知不知道。”林馨严厉地说。
“你还不是一样。”邢宇说,“你还是个女孩子,就不怕出事吗?”
“对啊,你不怕出事吗?”云周说,“虽然你长得不怎么样,可还是有人不挑的,该害怕还是要害怕的。”
“你!”林馨狠狠地瞪了云周一眼,“我是纪律委员,出来是正常巡视,你们这些不是纪律委员的人又是在干什么?”
云周笑出来了:“哪条校规说了要让纪律委员大半夜出来巡视的?”
林馨脸红了:“我比要求要做到的更负责。”
“可拉倒吧。”邢宇说,“你后面拿的什么?”
从林馨走过来时就一直保持背着手的姿势。
“没有。”林馨紧张地后退了一步。
“保安在你后面。”云周说着脸钯凝重起来,同时开始慢慢后退。
林馨头也不回:“你这种骗小孩子的把戏也想骗到我吗?你怎么不大喊飞碟呢?”
“你们是哪班的?”高程夕出现在林馨身后。
林馨回头看了一眼,接着三个人一起狂奔逃跑。
“啊啊啊——你们怎么不早点提醒我啊——”林馨一面跑一面说。
“我们早就提醒你了,是你自己不信——”云周是他们三个里面跑得最快的。
导演说:“邢宇你倒是跑快点啊,跑得也太慢了。”
邢宇跑得脸胀成紫红色,好像马上就要挺不住就地倒毙命了一样。
“跟你说了要好好锻炼了,现在跑都跟不上林馨和云周,哪里有高中生的样子?"凌仕不满地说。
邢宇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根本顾不上理凌仕那茬。
绕着教学楼跑了几圈,凌仕喊“咔”,邢宇立刻不顾形象地就地坐了下去。
云周和林馨都呼吸平稳,只有邢宇看上去跟快死的狗一样。
闵昭录和郎喻坤都背过邢宇尽量不笑出声。
“邢宇之前总戴个大墨镜装酷,现在就那么四仰八叉往地上一坐。”云周对林馨说。
林馨也悄悄翘起了嘴角。
“都是你跑那么快干嘛!”邢宇稍微恢复过来一些就怨云周,似乎是想借此挽回一些丢掉的面子。
“不好意思,我应该考虑到你是个草包这一点的。”云周说,“我应该早想到你是个草包,草包跑不快,我应该等等草包。”
“你才是草包。”邢宇面红耳赤地说。
“那我也不至于跑几步就喘成那个样子。”云周看向高程夕,发现追他们的高程夕早就追不上了,那样子都能去演林黛玉了。
云周走到高程夕跟前,笑着说:“之前是谁说我是老东西来着,你这小东西喘得是真像老东西。”
高程夕指着云周,嘴一张一张的,估计是想反驳他,可是喘得太厉害说不出话来。
云周很满意,虽然是小事,可是扬眉吐气的感觉真不错。
“真是两个没用的,早就跟他们说要好好锻炼了,还跑成这个样子。”凌仕背着邢宇和高程夕跟云周抱怨。
“可能是把时间用在敷面膜上了吧。”云周说。
凌仕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一场先不拍了,邢宇和高程夕你们俩再锻炼锻炼。”凌仕拿着喇叭说,“我们先拍下一场,换个方式拍,进入教学楼里面,你们记住你们的身份就行,高程夕你就想办法抓他们,云周你们就想办法逃跑或是躲起来,随意发挥别拘束。”
“好。”
云周他们三个人组成的主角团先进入黑鼓隆咚的教学楼,三个摄像师跟在他们后面拍。
“你没事吧?”云周主动跟林馨说话,“是不是被吓哭了?”
林馨本人很冷,可是一进入到剧中,她身上自然就带了小年纪女孩子的娇俏,她的声音带着倔强,却又微微颤抖:“我才没有,你才被吓哭了。”
“要是快吓哭了就提前去扯点纸,别待会儿流鼻涕了没处擦。”云周说。
邢宇看着是真害怕了,他一向很爱出风头,现在惨白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邢宇说点什么。”凌仕刚刚还说他不会干涉他们,让他们随意地演,现在还是没忍住说了邢宇,“你是男主角,别像个木头一样。”
邢宇脸色惨白,在凌仕的催促下勉勉强强结结巴巴张了口:“我……我……我觉得这里面没有鬼,也没有尸体。”
好家伙,邢宇不说话是不说话,这一说话差点让云周笑场。
“我们快点走吧。”云周说,“别在一楼逛荡了,一会儿保安大爷要撞见我们了,我们上楼上吧。”
“要上楼上吗?”林馨为难地说,“我听说有个复读生因为压力太大从楼顶跳下去了,到现在他的鬼魂还在教学楼里游荡。”
“不……不……不……不……”邢宇几乎抽搐起来了,“不会吧……”
“只是传言,怎么可能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只是太害怕我们未知的东西了,要是真的有个复读生站在我们面前,我们就不会怕。”
“我……我觉得这个行动没必要继续了吧……也许……也许明天再来也……也不迟……”邢宇哆哆嗦嗦地说。
“邢宇你怎么回事啊?你是男主角啊,你那个怂包样子,怎么迷住那些女孩子啊?”凌仕着急地说。
“我不想拍了!”邢宇说。
云周惊呆了,竟然还有这样的。
“我不拍了行了吧!”邢宇把戴的收音工具摘下来放一边,从教学楼里走了出去,一到外面光线亮了许多。
“你怎么能这样,合同都签好了,都拍到这里了,你说不拍就不拍了?”凌仕怒不可遏地大声说。
“那就不拍教学楼里的夜戏,那里面那么黑让我怎么拍!”邢宇不怵凌仕发火。
“有什么的啊?云周和林馨还在你旁边呢,还有摄像跟着,你在怕啥啊?”
“我……”邢宇欲言又止,“反正我不拍了。”
“不拍就别拍了,让我当男主角,刚刚好。”云周和林馨一起走着出来了。
“凭什么,你想都别想,”邢宇立刻来劲儿了,“我是男主角,这是签合同的时候就定好的!”
“是你自己不要拍的,不想拍那就别拍了,戏又不能没有男主角,那只好我上喽。”云周坐到椅子上,喝了一口热乎乎的奶茶。
“那也不能换掉我,应该把这场夜戏删了。”邢宇看向凌仕。
“这场夜戏很重要,是男主女角的一个转折点,要是随随便便就删了,那前后剧情就会显得很突兀。”凌仕翻看了几页剧本。
“戏换不了就只能换人了。”云周抱着胳膊看着邢宇。
“不行,绝对不行!”邢宇大声说,“赞助投资一大半都是我拉来的,你们要是换人,那这些赞助投资也可以换一部剧,这种无脑青春偶像剧遍地都是。”
凌仕的脸绷得紧紧的,拿着剧本的手微微发抖:“好了,就别再嫌弃这个剧了,你就克服一下,青春偶像剧演得好了一样可以很出彩,你看陆爷现在这么厉害,最开始也是演的也是这样的角色。”
“我……”邢宇看了一眼黑洞洞的教学楼,“我克服不了,这场戏我演不了。”
“那好吧。”凌仕说,“这场戏改成就林馨和云周进去,高程夕在里面追他们俩,而你跑进后花园小树林里躲起来了。”
“这样安排紧张刺激的部分都到林馨和云周那里了,我一个人在小树林里乱晃根本没有什么看头。”邢宇仍旧不满。
“这场戏实在没有办法删,你不能克服进教学楼的困难,眼下就只能这样安排了,没有别的办法。”凌仕说。
邢宇没有办法,只能接受了这个安排。
“好了,云周,林馨,你们回到之前断掉的位置接着拍。”凌仕回到屏幕前看镜头。
云周和林馨入戏很快,几乎是一回到原来的位置就进入了紧张逃跑的状态里。
“站住——”高程夕在后面喊。
林馨转身进了女厕所:“我先走了,你自求多福——”
“我也进去躲躲。”云周要跟着林馨进去。
林馨的手撑着云周的胸口:“不行你不能进,这是女厕所哎!”
“有什么的,现在这个点,里面肯定没有人。”云周争取说。
“那也不行,多不好,你找别的地方躲。”林馨坚持。
“你们往哪跑——”高程夕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并且越来越近了。
云周只好放弃,转身继续往前跑。
他跑上两层楼,本以为高程夕被他甩远了,没想看迎面看见了他,这人不知道从哪里抄了近路。
“站住——”高程夕向云周跑来。
云周后退了几步,接着三步并做两步往更高的楼层跑。
“我一定能抓到你——”高程夕一面跑还一面虚张生势。
云周跑上楼顶,冲进里面一个小阁楼里。
跑的时间太长,跑得太猛,云周软软地坐在阁楼里的长椅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肺要炸了……你更累吧。”云周回头对摄像师说。
这时他忽然发现摄像师不在他身边。
刚才他跑得太投入都没发现摄像师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跟不上了。
云周站起来,走到阁楼门边。
听着外面没有高程夕的声音了。
他推门,发现门没有像进来里那样一推就开。
“开门——”云周大声喊,“这玩笑不好笑。”
云周刚才跑了一身汗,现在热泪冷下来,湿哒哒地黏在身上,变得冰冷刺骨。
“谁来开一下门——我被锁在里面了——”云周用力推门、撞门、晃门,门还是不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云周冷得只能蹲在地上缩成一团,脚麻了他会勉强站起来坐在长椅上。
坐在长椅上并不能让他好受一些,因为这长椅是用铁板做的,冷得像冰,一坐上去屁股就冷得发痛发麻。
其他人在做什么呢?有没有在找他?
这寒冬腊月的,被关在这里一晚上,会把他冻死的。
是不是到明天早上,他就会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成为一具大年初一被人发现的尸体?
“云周——你在这儿吗?”
云周迷迷糊糊中听见一个男子的声音。
“我在……”云周的声音微弱又沙哑。
门被钝物猛烈地撞击,撞了三十几下后门破裂了。
一个高大瘦削的男子走了进来。
这里太黑了,看不清他的面目,只能看清他的身形轮廓。
这时绚丽的烟花冲向天空,在干净的墨蓝色天空中绽开,暖红色的光映亮了小阁楼,也映亮了那个人的脸庞。
陆识璋没戴眼镜,穿着大衣,径直走到云周跟前,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云周被抱着下了一层楼,这层楼和下层楼之间的门洞也锁着。
陆识璋先把云周放下来,而后用一块废铁板把门锁砸开,抱着云周下楼,走出教学楼。
许多人围上来。
“在哪里找到他的?”凌仕问。
“在楼顶的小阁楼里。”陆识璋说。
“顶楼不是因为装修被锁上了吗?他是怎么通过顶楼上到楼顶阁楼里的?”凌仕不解地问。
“难怪我们听不到云周的声音,隔着一整个楼层,当然就听不到了。”闵昭录说。
“先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剩下的慢慢再说。”凌仕说。
云周被抱进温暖的室内,缩进柔软暖和的被窝里。
“有没有什么想吃的?”郎喻坤在床边问,“吃点热乎的暖得更快。”
“我想喝鸡蛋汤。”云周声音仍然沙哑。
“好,我这就去给你热,昨天晚上送来的吃的里面就有鸡蛋汤,应该有剩的。”郎喻坤走了出去。
闵昭录坐到床边:“这太吓人了,还好你没事。”
“嗯……多亏陆爷找到了我,我还以为我要冻死在那儿了。”云周故作轻松地说。
“还是陆爷厉害,我们在外面瞎找,知道上面锁着就没往那儿想,并且校长之前说上面还没装修好,让我们别去那,就没人去那找,还是陆爷先想到那,开不开锁就从旁边的楼用绳子爬过去了。”闵昭录说。
“噢,这样的……”云周说,“可是我跑上去的时候,并没有任何阻力……”
闵昭录惊讶地说:“怎么会这样……”
“是有人想把我锁在那里,所以故意先把锁打开,追着把我逼到那里,再在后面把门锁上。”云周说。
“什么?!”闵昭录把他的棒球帽往上推了一截,好像是那个棒球帽害他听错了什么一样。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你先不要往外说。”云周说。
闵昭录瞪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我觉得你的想法是对的,只有这种可能,看你不顺眼的,无非就那么几个人,他们刚好也能做到,高程夕在后面追你,把你赶到那里不是难事。”
“是的,他们知道我会特别投入,不会注意到顶楼还在装修,本来是应该锁上的。”云周说。
“可是这也太毒了吧。”闵昭录站了起来,在云周的床前走来走去,“就算你们有争执,也没必要下这样的狠手吧,要是再发现晚点,可是会出人命的。”
云周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和邢宇还有高程夕不对付这谁都知道,这件事很有可能是他们联合起来做的。
可他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邢宇有这样的心计吗?有这样的胆子吗?
并且,邢宇有办法把云周的摄像师调开吗?
还是说,他们是看云周的摄像师跟不上云周了才临时起意想这么做的?
这时有人敲门。
“请进。”云周说。
凌仕和陆识璋走了进来。
“感觉好点了吗?”凌仕走过来,把买的水果牛奶放到桌子上。
“好一些了。”云周要坐起来,被凌仕按住了。
“你好好休息,这几天先别想拍摄的事了。”凌仕叹了口气说,“本来还想鼓鼓劲赶着进度早点拍完,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也没有想到。”云周说,“导演,我上跑上去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门锁着,下来的时候门却锁上了,不知道是谁锁上的。”
凌仕心虚地挪开了眼睛,说:“我去查过监控了,就像剧里的台词一样,晚上教学楼一片漆黑,学校自带的监控什么也拍不到,而我们自己的摄像在你跑到三楼的时候就体力不支跟不上你了,也就什么也没拍到。”
云周看凌仕的表情是他也猜测是邢宇和高程夕联合起来做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只想息事宁人,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好吧。”云周说,接着他看向刚刚跟着凌仕一起进来的陆识璋,坐了起来,“多谢您救了我,要不是您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没事。”陆识璋说,“在片场要小心。”
“嗯,说的是,我太投入了,没注意到……”云周抓了抓头。
他和陆识璋一年纪一般大,可陆识璋的咖位资历远远高于云周,并且身上自带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沉稳气度,让云周觉得他在跟一个长辈说话。
“投入是好事,我看了你拍的教学楼里的夜戏,很不错。”陆识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