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主沉浮》白重月

5、第五章

　　都城就是都城，再阴雨的天也挡不住它的繁华和热闹。

　　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小风和洺希并行而走，洺希给小风变幻了一身男装，大家看不见洺希，只是时不时路过的小姑娘会偷偷偷看小风，羞涩一笑然后窃窃私语。

　　小风从来没有试过这么走在大街上，见有人看着自己便浑身不自在，只能一直往洺希身边挪。

　　“你再挤我就没路走了。”洺希无奈道。

　　“对不起对不起。”小风不好意思的从洺希身边又挪开了些，这个举动惹得旁边的姑娘们笑的更加肆意。

　　“自然点。”

　　洺希拉了拉她手腕，小风才恢复了些镇定。

　　“洺希，我们该从哪儿打听呀。”

　　“不急，先逛逛。”不自觉的跟着小风压低了声音，想到别人看不见也听不了自己所行所言，便把声音恢复如常：“多走走吧，我都多少年没逛过这都城了。”

　　小风抬头看着他，除了比较俊美，其他皆与常人无异，忍不住问道：“你不是鬼吗？为什么白日里也能跑出来？”

　　洺希一噎：“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没太阳吧。”

　　小风莞尔：“你可能是仙，是神呀。”

　　“神仙？”洺希苦笑：“哪门子神仙能做成我这样。是妖怪还差不多。”

　　“不不不，没有这么好的妖怪。”

　　洺希终于笑：“行啦！你不担心别人觉得你自言自语吗？”

　　“才不，你把我变成这个样子，根本就没人认识我，我怕什么。”

　　“那你刚刚那么害羞干嘛？”

　　“我，我，刚刚有人盯着我看嘛。”

　　“现在也有人盯着你看啊。”

　　“我才……”

　　小风一侧目，竟然看见了戚月戚姨娘，吓得她立马噤声下意识的要躲开，还好洺希拉住了她。

　　她微微回神，才缓过来此刻的装扮戚姨娘应该认不出她。

　　“你怎么了？”洺希不解道。

　　“我看见戚姨娘了，就在你侧面走过去了。她怎么一个人出门了，在都城她也没有什么朋友啊，一直深居简出的，也是奇怪了。”

　　洺希转身，只见一个一身素色的纤瘦身姿转进了一个巷子里。

　　“跟上去看看？”洺希问小风。

　　小风：“我怕她发现我……”

　　“没事的。我给你隐身”，洺希手一挥：“现在只有你能看见我，也只有我能看见你。”

　　“可以隐身这么好，你刚刚怎么不给我隐？”好气啊，害得人家被盯了一路。

　　“让你露露脸嘛，我想露还没机会呢。”

　　小风无奈，“好啦好啦，不和你闹了，再不跟上去戚姨娘都走远了。”

　　两人跟着戚姨娘穿过一条长长的巷子，一直往城东走去，走了大概一个时辰了都没停下。

　　也不知一向深居简出的戚姨娘哪里来的这般力气，要不是洺希时不时拉着着小风，小风接着洺希的力量行走，小风恐怕都早就累瘫了。

　　“洺希，你快带我回去吧，待会儿让家里发现我不在院里就不好了。”

　　“无妨。”

　　看着洺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小风更急了，“上次让家人担心的事儿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了。”

　　“没关系的小风，我已经用法术变幻出了另一个“小风”在你屋里了，他们不会发觉的。

　　“什么？”小风难免惊讶，自己想方设法才能出这么一个主意偷跑出府，原来他随便就可以做到了，而且可以更好。

　　洺希：“我的傀儡术你放心，变幻出来的“小风”能吃能走能说，他们不会发现的。”

　　小风：“好吧。”

　　本来是好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有点酸，想笑笑不出来。

　　反而洺希笑的坦然，给了她一个确定的眼神，“快跟上了。”

　　洺希拉着自己，小风自然不会感到赶路的费力了。

　　又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戚姨娘终于在一片湖边停住了。

　　反正她看不见他们，两人其实和戚月距离并不远。

　　戚月回过身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了她便向湖边走去。

　　离湖边越来越近。

　　小风大惊，却还是压低声音道：“她不会要跳湖吧？洺希快救她！”

　　洺希拉住正要向前冲去的小风：“不要慌，且看看。”

　　小风也挣不开洺希，被拉在原地，眼看着戚月走到湖边停住了，然后化作一缕红色的轻烟融进了湖里，湖面一片平静，而戚月却消失了。

　　“是我看错了吗？”小风明显愣住了。

　　难道戚姨娘也不是人，自己家里到底藏了多少秘密啊？这事父亲他们知道吗？戚姨娘会不会害他们呀？

　　小风的思绪一片混乱。

　　洺希摇了摇头：“你没看错，看来这个戚姨娘的身份不简单。”

　　洺希在街上初见她时便感觉她身上有一股微弱的妖力，不过不是很确定。

　　小风再次愕然，神？魔？妖？鬼？这相府里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啊？

　　“跟上吗？”洺希看了看小风，尊重她的意见。

　　小风看了看洺希，然后点了点头，有他在，心安。

　　如若不弄清楚这戚月的身份，让她在府里，也不会心安。

　　洺希：“好，再过一会儿进去吧。”

　　小风：“为何？”

　　洺希：“也不知湖底是何境况，她刚进，万一我们匆匆进去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小风：“好。”

　　小风突然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洺希看在眼里：“你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

　　小风：“洺希，我知道你能力强大，甚至能带我入仙境，我从未怀疑过你什么，只是你竟然能知仙境之事，甚至还知道人间战神将军环沉，那戚月的事，于你而言是否早已知晓。”

　　洺希答道：“我不知。”

　　小风没看洺希，但是他说的她便信。

　　小风点点头：“好。”

　　洺希看了一眼小风，笑道：“我连很多事情都没弄清楚呢，再多莫名其妙的事发生在我身上我都不足为奇了，不过，我是没有必要骗你的。”

　　小风微叹一声：“我信你的，洺希。”

　　洺希：“好了，差不多该进去了，你相信我就好。”

　　小风不知道洺希用什么方法把自己带进水里的，她感觉只是暂时恍神了一会儿，再缓过来时已然和洺希一起在湖底了。

　　往上看全是碧色的湖水，湖底却别有洞天。

　　湖底寒冷，洺希贴心的为小风换了一身暖和的衣裳。

　　寻着戚月的踪迹而去，停住时眼前是一座石门，石门上刻的图案好像只有龙宫才有，也不知为何会出现在凡间的一片湖底。

　　洺希拉着小风走过弯弯绕绕的回廊，终于在一间屋子里停了下来，屋里传出一阵抽泣声，听声音是戚月。

　　两人凑进了些，终于看清了些。

　　戚月跪在床边泣不成声，床上躺着一个好看的男子，男子脸色惨白，身体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断了气，却还是深情的看着戚月，用尽全身力气还是要抚上戚月的脸。

　　“阿月，你别再哭啦。”男子气若游丝，却也掩不住一片深情。

　　戚月哭的悲恸不已，她双手抚上他的手回应着他，泣不成声地道：“阿翼，你回去吧，我求求你回去吧，你拿着我的妖元，去向你父王认错，他会原谅你的。我求你回去吧。我不想你死在这里，我希望你活着。”

　　“说什么傻话呢？我们不是说好同生共死吗？”敖翼痴痴地看着她：“爱上你，我怎会认错？没有你，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是我连累了你。”

　　戚月：“阿翼，我求你了……”

　　两人哭的悲恸，小风和洺希只能稍稍会意。

　　或许，只是两个苦命人而已。

　　“洺希，你说他们……是怎么回事啊？”

　　洺希皱眉，他也不知。

　　洺希：“再听听他们说什么吧。”

　　韩如玉和林度一直相爱，戚月的出现，似乎也没影响到他们的感情。

　　于小风所知而言，她只知戚月是父亲的小妾，戚月在府上很少露面，一直深居简出，父亲对其礼遇有加，其他一概不知。

　　于旁人而言，一个相府多了一个小妾，更是不足为道。

　　而今天所见种种，思绪混乱不堪。小风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了。

　　然而，都城近日连日的大雨，和敖翼相关，他日渐削弱的龙体，是凡间承受不起的。

　　数万年前仙妖大战，之后，仙妖相恋，一直都是不被认可的。虽无明令禁止，可种族之别，也是互相看不上对方的。

　　若非如今的天帝震慑，恐怕仙妖之间会是祸事频频了。

　　数万年前的仙妖大战，仙妖各自损失甚重，无数仙妖战死。

　　留下来的仙妖屈指可数。而后，人们却几乎都不记得当时到底为何而战。

　　在那次仙妖大战之前，两族其实原本是可以和平共处的。

　　妖可修炼为仙，仙也可以修炼妖力。甚至两族联姻也是常事。

　　大战之后，两方便水火不容。

　　数万年过去了，两族的实力都得以恢复，双方之间却仇恨加重。

　　还有传闻，那次大战之后，妖王拂止重伤，几近灰飞烟灭，到现在都没恢复实力。

　　不知缘故，但是都说妖王对天界仇恨甚深，且妖王拂止好战，若妖王恢复实力，恐怕六界难安了。

　　这，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