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栀》笑安然

4、4朵栀子花

　　游鱼抬头看去，果然看见是于觅。

　　“你怎么在这里？”

　　于觅见她站稳了后，便收回了手，看着围堵在这里的人群皱了皱眉。

　　“谁让你在这里。”

　　游鱼眨了眨眼，一时没有听懂于觅话里的意思，正要问他们的身边就传来一声愤怒吼声。

　　“你们都在这里开会吗？”

　　“还不都给我回到班上去！”

　　年级教导主任两声吼声瞬间就震住了在走廊上的学生，瞬间快速朝着各自班上散去。

　　程安安同时在寻找着游鱼的身影，只顾着聊天竟然忘了游鱼，等她找到了就看到游鱼进了班级的背影，身边似乎还有一个人。

　　好不容易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班上，程安安就看到游鱼正在给于觅杯子倒什么东西。

　　凑近一看，是牛奶。
　　于觅一脸平静地接过，在游鱼的注视下抿了一口。

　　“味道怎么样？”游鱼问。

　　“淡了。”

　　“当然了，又不是甜奶，难怪你拿给我喝。”游鱼晃了晃手机的牛奶瓶，上面写着无糖她无意中看到了。

　　于觅对于冰箱为什么会出现无糖奶根本不知情，家里的吃食都是于母买的，他不过照常顺手拿给游鱼一瓶。

　　还以为是跟平日一样。

　　“估计是我妈，她以为我不喜欢喝那些奶就换了。”

　　就在这个时候，赵磊就看到堵在过道上的程安安，出声催促道：“程安安，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说着赵磊侧身走了过去，就看到于觅桌子上放着一杯纯白的液体，下意识就道：“班长，喝奶呐！”

　　于觅听着总觉得怪怪的，忍不住一脚踹过去。

　　“好好说话！”

　　赵磊及时躲过，赶紧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是喝饮料！！”

　　游鱼忍不住噗嗤笑出声，程安安同样憋不住笑了起来，对着赵磊偷偷竖起大拇指。

　　**

　　放学后，游鱼觅没有立刻就回家，反而走到相反的路。

　　于觅知道今晚游鱼请他吃饭，早就发了消息回去，告诉于母不用多做他的饭。

　　于母不免多问了一句和谁去吃，知道是游鱼完全放心了，还不忘发给于觅一个红包。

　　【女孩子请你吃饭你好意思，钱不够在跟妈说。】

　　于觅看到这条信息挑了挑眉回复。

　　【好意思】

　　于母：【跟你爸一个样】

　　这附近是个公园，一路往前，里面栽种的桃花枝条从高高的围栏处探出垂下，粉色桃花缀满了枝头，只要抬高手就能够上。

　　游鱼伸手碰了碰，手指触碰到头顶的花瓣，使得花瓣纷纷落下。

　　“南湾市的春天好早啊！”游鱼感叹道。

　　于觅抬眼看去，就见到游鱼发间有一片花瓣，于是便伸手摘下。

　　随口回道：“南湾市一年四季都这样。”

　　“是啊是啊，所以你早就看腻了吧！”游鱼故意说道。

　　她加快了步伐，走在人行道上，踩着一地的花瓣，裙摆在微风扬起在恰好落入身后人的眼里。

　　于觅忽然道：“如果有一天我去往远方，那么再次回来，这里定然有我回来的理由。”

　　游鱼好奇地问：“什么理由？”

　　“有我想看的风景。”

　　“这算什么理由。”

　　于觅没有过多的解释，陪着游鱼走过这条路，到了熟悉的店面后游鱼迫不及待点了两碗粉。

　　“老板一碗要辣辣的，另一碗要丢丢辣。”

　　说完还不忘回头跟于觅说：“一点点没关系不会太辣的，我们去找位置坐下。”

　　于觅习以为常，完全听从游鱼的安排。

　　不由得回想到第一次来这里游鱼说的话，认真给他介绍：“如果不加辣的话，那么会不好吃的。”

　　他们两家饮食习惯都很是相似，都是以清淡为主，唯独游鱼颇爱辛辣。

　　第一个注意到还是于觅，两人经常一起上下学，游鱼时不时就会偷偷买些辛辣的零食吃，作为同行的于觅自然少不了被投喂。
　　常常辣着于觅说不出来话来，从而受到游鱼的嘲笑。

　　“我可是分给你吃了，你可不许打小报告。”幼年时期的游鱼叉着腰，站在高一截的台阶上警告着对面的人。

　　“你怎么会吃这么辣的东西？”

　　当时的于觅根本无法理解游鱼会喜欢这样的食物。

　　游鱼骄傲道：“因为我喜欢啊！”

　　因这一句话，于觅开始注意到许多关于游鱼生活上的细节。

　　直到后来游鱼一句话证明了他的猜想。

　　中考结束后，班级聚餐结束，他们俩走到回家的路上，游鱼手中还拿着从路边刚买来的烧烤吃着，十分满足道：“好久没有这样吃了。”

　　“不过可不能被我妈看见了，只要有我妈在家里，那必要是健康饮食，对了，回去以后你可不要说漏嘴。”

　　六月的晚风徐徐吹来，空气中隐约传来一阵香味。

　　于觅看向她说：“你看我哪一次说过？”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说，于觅是最好啦！”路边昏黄的灯光落在游鱼脸上，澄澈明亮的眼睛闪过一丝狡黠，朝着于觅凑近小声说，“当然，我也不会对阿姨说，你在吃饭的时候偷偷喝……”

　　话未说完，于觅伸出手掌迅速捂住游鱼的嘴，难得尴尬咳嗽几下，刚想要解释就被游鱼推开手，很有义气般道：“放心，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于觅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忽然一阵清风吹来，熟悉的香味再次飘来。

　　“你有没有闻什么，好香。”

　　听到于觅的话，游鱼真的动了动鼻子，摇摇头道：“没有啊，我只闻到手中美味烧烤的味道，你是不是也想吃了！”

　　“刚才我问你还说不吃，现在被香味勾着受不住了吧！”游鱼得意洋洋道，却见于觅迈着步子朝着前方走去，“你干嘛去？”

　　于觅走进一片树影中，见此，游鱼没有多犹豫就跟了上去。

　　“里面都是黑黑的，还是不要进去了。”游鱼刚说完就见于觅停下脚步，整个身子蹲了下去。

　　于觅伸出碰了碰盛开的花朵，轻笑说：“原来香味是从这里来着。”

　　“香味？”游鱼后知后觉察觉到空气弥漫着一股特别好闻的花香，“是栀子花！”

　　栀子花不是很名贵的花，在南湾市不过是普通花的一种，根本不怎么起眼。

　　还未等游鱼好好看一下，小腿上就传来微小的刺痛感。

　　“有蚊子，于觅！”游鱼叫道，“我不要在这里了，我们快走吧！”

　　她可不想成为蚊子的食物，小腿上都长满了小红包。
　　难看死了。

　　于觅站起身打开手机的灯光，照亮前方的路道：“走吧！”

　　等两人走上人行道，游鱼总算是摆脱那些蚊子，快速解决掉手中的食物。

　　等到了小区楼下，于觅忽然叫住了她。

　　“伸手。”

　　游鱼听话伸出手，就瞧见于觅在她的手心放了朵白色的栀子花。

　　“这是夏天……”

　　“夏天？”

　　于觅语气轻松道：“嗯，夏天的礼物。”

　　……

　　“于觅，你在想什么？”游鱼拿了水回来就见到于觅盯着面前的粉不动筷子，觉得莫名其妙。
　　“应该老板没有加多少辣吧？”

　　于觅淡然应了一声：“我在想夏天。”

　　“夏天？”游鱼觉得面前的人是不是傻了，“现在还没有到夏天呢！”

　　于觅从一旁拿起筷子：“我知道。”

　　游鱼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现在吃粉才是最为重要的。

　　突然游鱼脑袋灵光一闪，连忙问：“你暑假要做什么？”

　　“看你。”于觅低头回了一句。

　　“你知道我打算暑假上补习班的事了？”游鱼惊讶问道。

　　“你暑假要上补习班？”

　　于觅显然之前并不知晓，诧异抬起头看向她，此时游鱼一脸镇定道：“反正在家里待着没有事，你要是想来也可以来。”

　　谁知道于觅一副臭屁道：“我可是年级第一，还需要补习吗？”

　　“年纪第一就不要补习了吗？”游鱼反问。

　　于觅打着商量道：“我给你补习，不收钱。”

　　“咱们还不知道谁补习谁呢！”

　　游鱼根本没有将于觅的话放在心上，“这次考试我们的分数可是越来越近了，超过你不过时间问题。”

　　两个人吃完粉就回了家里，游鱼一打开门就习惯性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可屋内并没有传来任何回应，游鱼已经习惯了，放了钥匙就走到自己的房间内。

　　有时候她极为羡慕于觅，一家人在一起的时间有那么多，甚至有时间可以去旅游。
　　而她上次和父母出去的时间，记忆中早已模糊不清了。

　　家中有个人在家里，总会缺少另个人。

　　游鱼躺在床上，从书包抽出单词本准备摒弃杂念，开始背诵单词。

　　这时放在床头的手机忽地振动了下。

　　游鱼视线没有从书本离开，伸手摸索着拿到手机。

　　打开一看，发现是于觅发来的。

　　于觅：【暑假什么时候补习，我看看我有没有空。】

　　看到这条消息，游鱼嘴角上扬，立即打字回复道：【年级第一不是不用补习吗？】

　　【现在年级第一想补习了，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邀请我】

　　游鱼躺在床上笑起来，快速回了一条信息。

　　【未来的年级第一邀请你和她一起补习。】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于觅当收到消息不由得轻笑了一声，随即目光转向阳台的位置。

　　在角落的位置，有一盆绿色还未开花的栀子花。

　　于母从房间出来倒水路过就看到自家儿子在傻笑，循着目光看去，就看到有一天晚上于觅搬回来的盆栽。

　　刚开始还以为于觅是从哪里捡的花，后来才知道这是他从外面挖回来的。
　　难为他废了心思，少见的养起了花。

　　“阳台看着空荡荡，等周日的时候你去花鸟市场买几盆花回来。”

　　于觅转过头问：“妈，您老要养花？”

　　“这不是看你喜欢，养几盆也是养，免得你时不时盯着一盆花看，再看它不可能现在就开花。”

　　听到了于母的话，于觅有些哭笑不得：“这盆花不一样，我不会养其他花了。”

　　养这一盆就够了。

　　于母挑了挑眉：“怎么，是女孩子送你的？”

　　于觅可不想解释太多，随即站起身朝着卧室走去。

　　“才不是，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