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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2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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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芸坐在琴前，手指轻轻拨了拨，突然抬起头，“我听说皇上寿宴时东平王妃一舞惊叹众人，不知我们可否有幸一见。”
呵，原来在这等着呢！
寿宴跳舞，那是献舞；在这跳舞，那可就是杂耍了。
想把她当做舞姬啊，那还真是不凑巧！
苏若安勾唇一笑，“可能得让您失望了，本宫前几日脚踝歪了，至今还行动不便，若是不信，你可问问浅月郡主？”
云浅月没想到苏若安能把她拖下水，她放下手中的茶盏，浅笑道：“东平王妃来时还是她的婢女掺扶着。”
闻言，李芸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什么也没说。
她弹了一首阳春白雪，技法流畅娴熟，可以说是炉火纯青，不过在苏若安听来，少了一份意境，后来，她想了想，或许是李芸性格的缘故。
一曲终了，众人鼓掌纷纷叫好。
苏若安在心里笑了笑，这种场合，即使表演的不好，也不会有人说不好，本身就是应酬，谁都不想平白无故地去得罪人。
因此，李芸脸上多了几分得意，起身笑道：“东平王妃舞技了得，想必琴技也不赖，不如让在座的各位见识见识。”
“芸妹妹不要太难为本宫的嫡姐啊？”苏书瑶佯装不满，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嘲讽，犹豫地看向苏若安，假装好心地提醒，“芸妹妹都开了两次口了，姐姐总不能再驳了芸妹妹的面子吧，要不你试试？”
云浅月索性装作不知道李芸与苏书瑶故意为难苏若安，垂眸端起桌上的茶盏，吹了吹，抿了一小口。
苏若安沉默不语，好似这件事特别为难。
“就算弹得不好也没关系，就当给大家助兴了，你说呢姐姐？”苏书瑶费尽心思地劝说。
苏若安缓缓吐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好吧，不过本宫弹得没有闵康侯爷家的李姑娘好，大家不要笑话就好。”
“姐姐不要有心里负担，大家不过是图个乐呵，好不好的没有关系。”
苏若安未曾理会，坐在琴前，素手轻拨，曲调清幽婉转，令人沉浸在她的曲子中，宁静致远，宛如有种青山听我谈笑。
随着最后一弦落下，大帐内一片寂静，好一会儿，才响起掌声，其中一位鹅黄衣衫的姑娘不住地称赞，“好曲，闲适惬意。”
连云浅月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苏若安，面前之人和传言中似乎不太一样。
“让大家见笑了。”苏若安站起来欠了欠身跟大家致谢。
李芸脸色通红难堪，不服气地冷哼一声，“难道之前装作不会，是为了在三皇子面前博眼球？怪不得三皇子非要退婚，原来这般有心机。”
此言一出，大帐内雅雀无声。
在场的人有一部分人虽然不愿意与苏若安深交，但也保持着客气疏离，没有想到李芸能这么无礼地表现出来，不可置信地望着李芸。
苏若安脸上带着惊讶的表情，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李姑娘这是什么话？你是在说本宫藏拙，故意让三皇子退婚？”
说实话，苏若安本不想和她们起冲突，既然李芸这个不长脑子的撞到她的手里，她也不会心慈手软。
“你、你竟敢……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没娘养的，三皇子又怎么会看上你这个草包！”李芸性格冲动，被苏若安一激就沉不住气。
苏若安扫了一圈众人的表情，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淡然地笑了笑，“本宫娘亲是殁的早，姨娘又偏爱自己的女儿，没人教养本宫，可本宫记得，李姑娘的娘亲还在世吧？”
苏书瑶顿感不好，忍不住开口想要圆场，却见苏若安嘲讽地继续说道：“有娘亲教养的人就是这样，原来世家教养也不过如此?本宫见识了，自愧不如。”
她的一席话把几个跟苏书瑶关系好又看不起她的世家女都骂了进去，她不是没看到她们鄙视又带着不怀好意的眼神。
苏书瑶看李芸有些慌乱的样子，在心里骂了一句废物，之前还大言不惭的说帮她解决苏若安，现在反而被苏若安逼得无法反驳，若不是日后还需要她，早就不跟这种没脑子的人来往了。
她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姐姐别生气了，妹妹替芸妹妹道歉，她年纪小，又心直口快，考虑不周，说了让姐姐误会的话，还望姐姐雅量。”
苏若安挑眉，冷笑道：“既然知道会让人误会，还望李姑娘以后少说为妙。毕竟，不但有损本宫的名声，三皇子与三皇子妃也要背上一个不雅的名声。”
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李芸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苏若安这般强横，顿时吓得她满脸苍白，“我、我……”
闻言，苏书瑶心里的某根弦一下就断了，心里升起一股怒气，让她伪装的温柔和善怎么都绷不住了，语气微冷，“姐姐这话说的有些严重了吧？没必要为了这种小事揪着不放。”
“就是，抓着芸妹妹的无心之言不放，东平王妃可真是小气。”
“草包就是草包，果然上不了台面的人，就是这般小家子气。”
在场的人见状，低声窃窃私语，都不约而同地朝着苏若安看去。
苏若安淡漠地扫了一眼阴阳怪气的说话人，她记得这个两人，那日狩猎，跟在苏书瑶身后的三人中的其中两人，还真是一丘之貉，就是这群人坏了她不少名声。
在树林那天，她就已经给这些人留脸了，不成想没长记性，非要让她们知道她不好惹，才肯罢休啊！
云浅月事不关己地喝着茶，仿佛没有听到她们的争论，对咄咄逼人的苏若安又多了一份了解，低垂的目光忽而复杂起来。
苏若安笑了一声，目光锋利地看向刚刚附和苏书瑶的两人，“你们几个当着本宫的面就敢这般诋毁，京城里那些关于本宫的流言蜚语，难道也是你们散播的？还是说你们受了谁的意？”
她把目光落在苏书瑶身上，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姐姐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说。”苏书瑶语气急切，脸上泄露出一丝焦虑与不安。
说完以后，她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激，迅速地收敛起情绪，堆起笑容说道：“姐姐，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苏若安赞同的点头，也不与她辩驳，免得让人觉得她得理不饶人，“三皇妃说的也是，但是有句话怎么说的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论是谣言，还是那毁人的手段，只要做过，不管怎么小心，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云浅月心下有一丝的慌乱，寺庙里的那件事，难道苏若安都知道了？
不、不可能！
那么久远的事情了，她做的极其隐秘，连当时在庙里的三皇子都没有察觉，苏若安怎么会怀疑到她身上？
再说了，苏若安那日不是早早的回府了吗？也没对她造成什么伤害啊！
难道她当时知道有问题，才离开的？
苏书瑶一时半会想不明白，手攥得紧紧地，指甲都嵌进肉里，疼痛使她冷静了下来，“总揪着这些事不放，难免活得累，事情都过去那么久，姐姐不如享受当下。”
苏若安低头一笑，端起热茶，樱唇凑至杯沿，慢条细理地喝了一口，“又不是妹妹做的，何必这么紧张，要是别人不知还误以为是你做的呢！”
苏书瑶心虚过后才发现背后冒出一层虚汗，心里不住地埋怨李芸这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冷静下来，才发觉苏若安与之前完全不同了，不如之前那般好对付了。
就在这时，听到一声低沉却柔和调笑的声音从大帐外传来，“今天山顶好是热闹啊，没想到这么多女眷在此。”
闻声，众人转身望去，苏若安也随之转过身，发现说话的是季世子，他的身后还有个人，竟然是她好久没有出现的表兄，秦裕。
两人堂而皇之地走进来，与在座各位互相行礼之后，季世子用颇耐玩味的目光看了苏若安一眼，“抱歉打扰各位的雅兴了，刚刚在外面不小心听到东平王妃的一番言辞，好奇心作祟，就拽着秦兄进来了。”
季云墨嘴上说着抱歉，面上却分明不见半分偷听的愧意。
“裕哥哥，你什么时候到的？”原本眼泪汪汪的李芸看到秦裕，红着脸害羞说道：“东平王妃伶牙俐齿，欺负我说不过她。”
她喜欢秦裕，是京城里众所周知的事情，而且两人自小就有婚约，李芸刚过了及笄，再过两年两人就要成婚了，所以在座的各位也见怪不怪。
可苏若安并不清楚，她没想到李芸与秦裕之间还有关系，她微蹙着眉，心里快速地合计了一番。
她并不想与秦裕以及秦家对立，毕竟是她娘的娘家，若是秦裕不分是非，她该怎么办？可惜沈楚不在这里，她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
秦裕淡淡地扫了一眼李芸，神色透着显而易见的冰冷，“在下慢了世子半步上山，并不清楚发生了何事，只隐约听到东平王妃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觉得这句话说的有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李芸忽觉一阵冷意从脊背袭来，往日即使不喜她，秦裕也不会这般不给她留情面，刹那间，眼帘沾了一层水雾。
苏若安闻言一愣，她没想到秦裕会帮她说话。
看了一场戏的云浅月，这时才缓缓启唇，“好了好了，我们女子其实不必总居于儿女情长，大宁王朝建立至今，周边各国仍旧蠢蠢欲动，今日围炉之所以定于山顶，也是想让各位看一下北州军队的风貌。季世子与秦公子既然来了，就一起出去去看看吧。”
“不愧是大将军之后，果然想的都与我们这些人不同啊！”
“大宁王朝就因为有郡主这样的人在，才让我们没有后顾之忧。”
大帐里突然热闹起来，大家纷纷对云浅月称赞。
苏若安心里嗤笑，云浅月这是唯恐她听不出话外之意，说她格局小，办不了大事。
可是她不在乎啊！
听着众人的吹捧，云浅月谦虚地客气道：“浅月不过是尽自己绵薄之力，没有大家说的那般伟大。”边说边引着众人往大帐外走去。
远远望去，山下的军营正在操练，鹅毛大雪挡住了部分的视线，但还是震撼了在场的姑娘们。
各怀心思地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这场鸿门宴也就散了。
有几个人朝李芸挤眉弄眼，推着她往秦裕身边，又捂着嘴偷笑的快快离开。
“要不要本世子给你们倒地方啊？”季世子挑眉打趣道。
秦裕冷着脸一口拒绝，“季兄这是何意？男未婚女未嫁，容易引人误会，李姑娘还请回吧。”
季世子笑了笑，还是往边上走了两步，给两人空出说话的地方。
“裕哥哥，你不高兴了吗？”李芸眼眶泛红，透着浓浓的鼻音，拉了拉秦裕的袖子，“是因为苏若安吗？”
秦裕不置可否。
“她以往对你没有一丝恭敬有礼，我不过是想替你教训她。”李芸心里有些委屈，她本以为教训了苏若安，秦裕会高兴。
“她再不好也是我妹妹，还轮不到别人教训。”秦裕甩袖挣脱开，看也不看李芸一眼，拉着一旁的季云墨就下山了。
李芸险些栽倒在雪地里，脸色比空中飘的雪还要白几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她与秦裕自小有婚约，两家来往也算密切，秦家起初很看重苏若安，可苏若安每次见到秦家人就一副吞了苍蝇的模样，后来秦家也渐渐放弃了。她近一年才跟苏书瑶熟络，也借此机会想羞辱苏若安一番，以为这样秦裕会喜欢她一些，万万没想到事情根本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