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未偿的心愿》颜竹佳

13、第十二章

　　“你跟我来。”尹老师看着自己的一份名单造成的局面，将手中的名单收起，朝着塔矢亮点点头。

　　塔矢亮站起身跟着尹老师走出围棋社。

　　看着红绡扭头看向窗外，日高千绘走了过来，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红绡。周围刚刚起来的私语声，再次因为日高千绘的动作而停了下来。

　　“你看起来很悠闲嘛，不为塔矢担心吗？”日高千绘看着讶异的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红绡，脸上表情颇有些讥讽，“不就是为了他才来围棋社的嘛，就像他是为了与那个什么进藤光比赛一样，你们两个，到底把海王围棋社看成什么了。”

　　站在面前的日高千绘，此刻眼中闪耀这怒火，灰蓝色的眸子正看着自己。

　　“也许我的确是不配留在这里。”红绡看着日高千绘，慢慢的说，“但是塔矢他和我不一样，即便他来到围棋社只是为了能够与进藤光在比赛中一教高下，但是这并不是两个孩子之间的意气之争。塔矢亮从小便在父亲的指导下学习围棋，在他的世界中，只有与职业棋手才能与之匹敌，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从未在同龄人面前尝过败绩的人，在一个和自己一样大的孩子面前对局两次却毫无还手之力，你能明白他的心情吧，那种掺杂着恐惧与失落的心情。在这样的情况他，他没有失去信心，却敢于面对这样一个敌手。千方百计的创造与之对战的机会，这份勇气在座的各位，你们谁有？这样的他没有资格呆在海王围棋社？”

　　看着被自己说愣的日高千绘，红绡慢慢的站起身来，“总有一天，海王围棋社会因为曾经有过塔矢亮的加入，而感到无上荣光。”

　　红绡向着门口走去，那里站在刚刚到达的塔矢亮，此刻他正愣愣的看着红绡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来。

　　“啊，对了。很抱歉，日高学姐，岸本学长这些日子给你们添麻烦了，退社表我现在送去给尹老师。”说完这些话，红绡看向塔矢亮，此刻他脸上那份因为终于征得老师同意可以与进藤光比赛而展现的笑容，因为红绡的话，消失无踪。

　　他有些愤怒，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引起的，但是他明明白白的听到了红绡在为自己辩驳，所以才不能留在围棋社吗？他攥起了放在身边的拳头，平日斯文优雅的脸此刻带着怒意，“为什么？为什么要赶走真夏。”

　　围棋社内依旧一片沉默，众人刚在红绡的那番话中回过神，又被红绡的退社给惊了，只有日高千绘呐呐的，“不，我没有。。。”

　　“不是的，小亮。”红绡一把拉住塔矢亮，这家伙，除了面对进藤光居然也有这样愤怒的样子，是因为她吗？其实心里还是很感动的，“日高前辈没有赶我走，你忘了吗？我马上就要去参加院生的考试了。”

　　“院生？绪方你要去做院生了？”同班的小岛惊讶的站了起来，“好厉害。”

　　“还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呢。”红绡朝着小岛笑了一下，某人立刻做桃花眼状，这似乎是她在面对塔矢亮意外的人第一次露出这种笑容。

　　“一定可以的啦，你下的那么好。”小岛说。

　　“如果是你，一定没有问题。”同一时间说出口的还有塔矢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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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尹老师，因为我的任性给您添麻烦了。”对于这位老师，红绡是真心的感到抱歉，因为自己任务的关系，进入围棋社又很快退出甚至连围棋社的比赛也不去参加，这其实是相当轻率的，难为这位老师没有发火，还认真的听她说话。

　　“你要退社的原因是什么呢？”尹老师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外表看起来和普通的一年级学生没什么两样，可是眼神却很不一样，做着轻率的事情，却有着坚定的眼神，是早就计划好的吗？

　　“我决定参加院生的考试，然后在暑假参加职业考试。”红绡从口袋中摸出那张院生的报名表。

　　“可是院生的考试不是在春天的时候吗？”尹老师皱起眉头，“现在已经是五月份了。”

　　“在五月份还有一次内部的推荐考试，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在三月份考试的人如果有职业棋手的推荐信，可以参加五月份的补考。”红绡解释，“您也知道，我的叔叔是绪方精次九段，他给我写了推荐信。”

　　“要成为职业棋手需要坚强的意志和执着的信念，可我觉得你并不是很强烈的希望成为职业棋士，真的决定了吗？”她的棋力和才华不容置疑，但是她对于围棋表现出的热情却有些匮乏，尹老师看着红绡，其实是有些担心的，有着出众的实力，却这样随性而为。

　　“恩，已经决定了，在塔矢名人的研究会上，塔矢名人对我说，我这样的年龄并不足以看清自己的内心。塔矢亮可以从小立志是他的性格所为，更多的人却是在长大中慢慢的确立起人生目标的。也许我还是有些迷茫，可是也应该去尝试一下，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你哪里知道我的难处呢？红绡心中想着，说的这些话，恐怕其实是进藤光此刻的心态吧，不去试试怎么会知道，如果他没有遇到佐为，如果他不是在第一场对局中就遇到塔矢亮，也许他依旧是一个放学后到处去玩耍，像大多数平凡的孩子一样慢慢的在人生的道路上去确立目标的吧。

　　“那么，祝你成功，绪方同学。”尹老师露出了笑容，能说出这样话的孩子，不会永远平凡下去，其实她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她有着一双超出年纪的慧眼，就像是旁观者一般可以看清自己的人生。

　　走出办公室，红绡看着塔矢亮此刻正斜倚在办公室的门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偷听我们的谈话啊。。。”红绡开玩笑的道。

　　“啊，抱歉，我只是有些担心。”一句话，引得塔矢亮立刻红了脸，之前似乎有些纠结的神色也随之而去。

　　“拜托，我只是开玩笑而已。”红绡看看塔矢亮，“你怎么在这里，不去围棋社吗？”

　　“今天不去了，一起回家吧。”

　　此时，校园里一片热闹的景象，各个社团的活动基本上都已经开始了，不远处的足球场上有着欢快跑动的身影，教学楼下也是三三两两抱着篮球，拿着网球拍的学生，谈笑声真是声声入耳，似乎只有他们两个是与这环境格格不入的。

　　路边的总是盛开着的不知名的野花，现在也渐渐的凋落，偶有的几朵也是有些蔫头耷脑的样子。菖蒲却变得越发的油绿，被傍晚的阳光铺上一层淡淡的金色，更显的生机旺盛。

　　“还有一个礼拜了啊，就是中学围棋比赛了。”红绡先开口了，一路上身边的塔矢亮安静的不寻常。

　　“恩，尹老师答应让我做三将了。”塔矢亮回答，他知道红绡想说些什么。

　　“是在周日举行吧。”红绡问，“我能去看吗？小亮的比赛。”

　　塔矢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一小会，再抬头时，眼中微微有些暗沉，“真夏不要去了。”

　　红绡没有立刻询问原因，她明白，塔矢亮会这么说一定也是很犹豫的，这样总是自信的人，在别人面前流露出不确定，甚至是气馁的时候，询问理由，不是一个好决定。其实他是带着会输掉的想法的吧，他更在乎的是，自己是否有勇气去面对，面对一个目前自己无法战胜的对手。即便那只是一个同龄的孩子，可是他的棋力，却让他有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就像是面对一个海峡，如果你知道你绝对无法游到对面，绝对会淹死在大海中，你是否有勇气去尝试，是否有勇气跳下去向前进。

　　“也许会输掉比赛。”终于塔矢亮又开口了，“我不想真夏你看到我失败的样子。”

　　“那好吧。”红绡长叹口气，“不过我明天要去参加院生的考试，叔叔说要三盘棋的棋谱，至今为止我只跟围棋社的前辈和你下过两盘棋，不介意的话，跟我下盘棋吧。而且，我还不会记录棋谱。”

　　果然，听到红绡要跟自己下棋，塔矢亮脸上的沉闷一扫而过，“好啊，我家里就有记录本，要不要去我家里，昨天父亲去名古屋比赛了，今天都没有人跟我下棋呢。”

　　“有那么高兴嘛。”红绡看着塔矢亮开心的表情，“你不是每天都和一些职业棋手对局吗？他们下的比我高明多了吧。”铃铛最近一直在研究围棋的现代定式，正好可以看看她最近的功课做得怎么样。

　　“那不一样啊，平时对局的虽然都是职业棋士，但是我从小就和他们对局，彼此实在是太熟悉了，所以有时候也会觉得沉闷。”塔矢亮因为红绡的话完全的忘记了之前的沉闷，“真夏和他们不一样，虽然棋力上来说可能稍微弱了一点，可是下法很有趣呢。”

　　那好吧，红绡笑着想，就让你看看千年戒灵铃铛大人的进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