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课的二三事》才逝

2、第2章

　　刚开学第一周课程相对较少，第二周的大学生活便开始陷入繁忙，从早上八点到晚上九点都满课的时候也变多。
　　当然这一切与蒋施之无关。

　　本该这样。

　　“起床上课，你昨天又熬夜打游戏了？”那位“不孝子”催促着他的“老父亲”：“你哪天猝死就死外边，别搁宿舍这脏了我的地方。”
　　“知道了，别喊。”蒋施之闷在被子里回应。
　　床边的男孩一手撩着床帘，一把掀开蒋施之的被子：“起来。别人都走了，别逼我跟你翻脸。”
　　“刘霁，朵朵……我叫你爸爸行吗？你别喊我了，我不想上课。”蒋施之双手合十祈求着刘霁。
　　刘霁一把将高数书甩到蒋施之脸上，转身就走，丢下一句：“爱上不上。”

　　高数课，蒋施之踩着上课铃声进了教室，给点名的学科部报了名字，把自己从旷课的本本上划掉，坐到刘霁身边的空位上，趴下睡觉。

　　思修课，跟着刘霁，到教室坐下睡觉。

　　点饭，跟着刘霁，吃完饭后回宿舍睡觉。

　　被刘霁叫醒，上课，睡觉。

　　……

　　晚上九点，下课铃响起，蒋施之终于清醒。刘霁跟往常一样去图书馆，蒋施之则买上宵夜回宿舍开始他独特的夜生活——打游戏。

　　宿舍，蒋施之“啪”一声将手机摔在书桌上，一边嘟囔着国骂，一边拿出卷饼啃了两口，手机屏幕上闪烁着即将复活的倒计时。
　　他抬头扫视一周，堆满生活用品的宿舍里只有他的台灯和手机屏幕发着光亮，拥挤，但是却空荡荡的。
　　初春尚未绽开的暖意在晚上更加寻不见踪迹，他抖了抖冻得有点发疼的脚，擤了擤鼻涕。

　　小时候在电视里看到的大学生，一个个都像带点书呆气的精英。后来大了些，网络上又开始流行说大学生的生活无比轻松，活得五彩缤纷。
　　曾经的蒋施之对大学充满憧憬，好像换了一个地方生活，他就会毫无预兆地变成一个跟以前完全不同的人。
　　在大学里，他会交上一个善解人意，事事为他着想的女朋友。他带着她走遍天南地北，从学校到职场，感情不断加深，经历各种挫折与磨难，那位女孩为他抵挡职场的明剑暗枪，他们将携手成就一番事业。最终他们成婚，有一对乖巧懂事的儿女，安度晚年。

　　学生部门来扫楼的学长学姐很热情，招呼着他们填写入部报名表。
　　“或许这就是好的开始。”他想。
　　可是他进入面试时，面对那些或尖锐或温和的提问，他的简历和回答将他的前半生撕碎铺开，戳破了一切侥幸与幻想。
　　他看见面试的学长学姐们皱起的眉头，不赞同地窃窃私语。无力与尴尬混杂在胸膛内，他的声音开始颤抖，手脚渐渐失去力气，大脑缺氧逐渐空白。
　　他最终离开，理所当然地没有被录取。
　　他的憧憬，那折射着七彩光芒的玻璃珠，出现裂痕。

　　“咻。”手机的复活音效将他的思绪拉回，蒋施之甩了甩头，放下卷饼，重新沉浸在游戏中。
　　过了会儿室友们陆续回到了宿舍，洗漱之后都躺到床上休息。他爬上床，床帘的缝隙间透露出些微光亮，一夜未黯。

　　太阳落下又升起，周而复始。
　　刘霁不时劝他听课，蒋施之置之不理。
　　刘霁看着自小边一起长大的好友变成如今这样，只在心底叹了口气，然后掏出要交的作业递给他，逼着他抄完再睡觉。
　　“至少安稳毕业吧。”刘霁搁下笔，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如此想到。
　　老师依旧在讲台上尽心尽力地拆解着知识，就像他们从小到大遇到过的老师们那样，不曾懈怠。
　　但还是有所不同，比如大学老师们不会叫醒在座位上睡觉或打游戏的学生。
　　自甘溺水的人，即使是再高超的救生员也无法拯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