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拥挤》禾绪

1、第 1 章

　　玻璃窗泛着淡淡的光，工作人员跑到厨房催促：“那个谁，菜好了没？”

　　梁晚绪放完油，抬起头看了眼窗外的几个人，“没。”

　　“快点，节目马上快录完了。”

　　“好的。”

　　梁晚绪无视工作人员的不耐烦，耳机里传来导演的指示，让她加快动作。

　　外边，主持人摘掉围裙，把话筒递给边上的南满月，说：“南导，刚才游戏输了可是有惩罚的，您是选大冒险还是真心话？”

　　在场的人人安静地吃着东西，没怎么搭腔。

　　南满月主动提出：“我选择真心话。”

　　主持人表情微妙，“什么问题都能问吗？”

　　“对的。”

　　菜端上来，南满月才动筷。

　　主持人立刻走过来，调大话筒音量，“感情的事也可以？”

　　南满月接过话筒，微笑：“有问必答。”

　　主持人摆好自己的碗筷，高兴地说：“那我就替粉丝问问，南导心里的念念不忘的白月光真实存在吗？”

　　有传闻，南满月心里装着神秘的人。

　　不知道是男是女。

　　听说，她一直在找那个人，找了很久没有找到。从未避讳对方的存在，也从未透露过任何信息。

　　倒是严清微和许晨曦公开后，南满月找人的动态减少了点。

　　主持人见南满月的目光在开放式厨房那边，笑着问：“是我刚才问题冒昧了？”

　　南满月慢慢挪回目光，眼里带着笑：“嗯，是有那么个人。”

　　尽管过去很多年，她心里还是会想起那张脸，和当时的部分事。

　　主持人语气多了些调侃：“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听说两位曾经交往过？”

　　谈心类美食节目，多半都是感情生活理想问题。

　　在南满月沉默的一分钟里，主持人感觉自己的主持功力有点退步。

　　厨房传出动静，南满月忍住没去看，“没有，失联几年发生了点事，我很后悔没有护着她。”

　　主持人瞥了眼吃东西的许晨曦等人，没敢问是男是女，只说：“那如果找到她，你会表白吗？”

　　怎么看，南导都是单恋的那个。

　　像是感知到他的想法，南满月微笑：“真心话额度只有一个，你已经用完了。”

　　主持人：“……”

　　许晨曦正想说话，发现厨房有个人摘掉厨师帽仓皇而逃。

　　镜头立刻停拍，导演让其余嘉宾休息，跟厨房的人问了情况。

　　这档节目不是直播形式，厨师跑路后半部分的菜拍不了，嘉宾也没有多余的时间补拍。

　　南满月考虑到这个情况，拉住导演，“我去请援助过来。”

　　任何时候都得做好二手准备。

　　导演相信南满月的应急能力，“成。辛苦你过来做客还要帮。”

　　南满月说：“不算是帮忙。”

　　随后和许晨曦坐在边上，对刚才的事没发表意见，低着头看台本沟通节目效果。

　　许晨曦拍了拍台本，“我觉得就吃吃喝喝的问题，没必要准备这么厚的台本。”

　　南满月看到手机屏幕的信息，迟疑了会才说：“我也觉得。录完这期，你考不考虑拍戏？”

　　许晨曦摸了口袋，说：“不考虑，我喜欢看人演戏，唱歌是我的梦想。”

　　她喝了点白开水，顺便问合作的唱片公司一些消息。

　　南满月说：“算了，我去纠缠你家清微。”

　　很早之前，南满月预约过严清微的档期，现在是时候兑现。

　　许晨曦表示没意见，一切看清微高兴。

　　南满月寻思录完这期自己就可以走人，至于梁晚绪，她想总有机会能好好和对方说清楚。

　　助理闫爱说：“南导。云书的剧本还在修改，段知粥说您要是不着急，可以再等等。”

　　自从段知粥的书出版以后，写的剧本一拖再拖，估计和许晨曦同样有空就陪对象。

　　南满月披了外套出去，说：“她和阿璟在外面旅游还没回来？”

　　“没……不过，如如有时间，可以抢来做女主。”

　　目前有个小成本的项目准备运行，让蔡如如过来演女主，也许可以冲击下次的电视节。

　　南满月想起蔡如如的性子，“选她也不是不行。只要她哥哥同意就好。”

　　蔡炫能同意蔡如如进圈子，已经算是给了脸面，再让她随便接剧本，又得找人看护。

　　不过，也没事。

　　圈子里适应不了，也不是完全没有后路。

　　南满月捡起地上的东西扔到该扔的地方，她也该给自己

　　闫爱点了头，“那您让我找的梁晚绪，她要继续参加节目，还是结束临时合同？”

　　看着也不像是演员，刚才罢工的事儿肯定得南满月来善后。

　　闫爱为南满月感到心累，藏着掖着到公之于众，再到现在人一见到她就跑，这么执着有用吗？

　　南满月说：“你帮我沟通下。如果她不想，那就好随她。”

　　手机铃声响起，南满月稍微聊了几句，就得到导演说梁晚绪确定退出合作的消息，只能尽量让导演别计较。

　　闫爱纳闷：“她怎么见到你就跑？这下好了，我把人招过来，她肯定知道我和你一伙的。”

　　节目开拍前，闫爱随便找了一些厨师面试。南满月看到资料直接让梁晚绪参与进来，为了表示公平，特地办了场厨艺测试。

　　南满月边走边说：“她知道我在就更不愿意来。”

　　闫爱露出复杂的笑：“也是，接下来要拍哪个项目？”

　　现在这个状况不是叙旧的时候，梁晚绪也不想看到她们。

　　南满月掩饰住心里的酸涩，笑着说：“还是刚才说的那部剧，让如如当主角，正好可以从林思涒那骗点投资金。”

　　明知她在自我揶揄，闫爱还是配合地答应：“我这就联系她。”

　　南满月点了头，坐进车子里看向远方，想起梁晚绪的身影叹了口气，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不着急。

　　街道上，弥漫着各种油炸食品的香味，一些小孩眼巴巴站在摊位跟前排队买。

　　梁晚绪摸了有点破皮的钱包，拿出零钱买了点小吃，再慢悠悠回去刚租下不久的房子。

　　老旧的电视机被打开出现一片雪花，梁晚绪熟练地去调整，把台播当到新闻台。

　　梁晚绪吃了口东西，洗了手去做饭，切菜的时候什么都没想。想拿调味料发现剩下一点，提醒她应该储备些东西。

　　简单的小炒菜和一碗面圪塔汤，让梁晚绪的心情好了些。

　　饭后，梁晚绪收拾明天出门要用的东西，拿起临时合同又放下。

　　早该想到回来这里，参加涉及娱乐节目，碰见南满月的几率会多些。

　　新闻时间结束，开始播放南满月刚上星的现代剧。

　　梁晚绪看了眼，低头点开找工作APP上推送了些消息，安排了时间，准备面试一两个餐厅。

　　继续从事她热爱的职业，比胡思乱想要好。

　　梁晚绪躺在沙发上看向外面的灯光，南满月应该没发现她，那她也可以继续当无事发生，在这里过一段清净日子。

　　深夜，某小区里有些楼栋的窗口亮着灯，偶尔会传来猫狗的叫声。

　　南满月改完分镜剧本，发现时间很晚群里还有人在聊，想了会还是说两句准备休息。

　　满月：【都不睡？】

　　微笑：【和我爸聊了会天，听说你在问我档期？】

　　曦：【这不是在等南导发布任务。】

　　南满月笑了会，有种梁晚绪的事瞒不住的感觉。

　　清粥已过万重山：【剧本需要改吗？】

　　阿璟：【我就看看不说话。】

　　满月：【你们这么卷，我有些害怕。暂时各忙各的，我现在就专注一个项目够了。】

　　聊天界面荷花配着谢谢两字的表情包，大家沉默了会才互道晚安潜水。

　　南满月点了闫爱的头像，通知准备好明天试镜，还有定妆照的流程。

　　闫爱和她一样回了个表情包，直接睡觉。

　　南满月不在意地关了手机，看到桌子上的陶泥摆件很久没有合眼。

　　时间到了凌晨三点多，南满月承认自己陷入失眠，脑子里装满了很多事，包括梁晚绪。

　　她坐在那走了会神，还是起来做工作计划，等天亮就去林氏大楼。

　　.

　　试镜的演员比较多，都在外面等着和讨论这部剧会不会火。

　　南满月坐在椅子上勉强打起精神，跟闫爱说：“试镜结束后，你让副导演帮我盯着会，我得眯一下。”

　　闫爱想劝她熬夜不好，意识到自己没法做到只能微笑应对。

　　南满月想到节目，说：“等我把那期节目镜头录完，就准备开机仪式。”

　　闫爱疑惑：“你会不会有些太着急？”

　　好不容易和梁晚绪见到面，居然这么冷静地开始处理工作，匪夷所思。

　　南满月忍住困意，说：“我觉得没问题。”

　　闫爱说：“你是导演你做主。”

　　半小时后，其他重要角色已经定下来，没有等到女主角蔡如如到场。

　　闫爱正想着是不是在对象那，就看到南满月睁开眼，“不用等了，按照她的尺寸把戏服准备好，等她有时间再拍她的定妆照。”

　　闫爱手机接收到新消息，说：“如如说等会就过来了。”

　　南满月刚想自己还能再睡会，就被一个人抱住：“不好意思啊满月，路上有点堵，我已经很尽力赶过来了。”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