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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嫉 妒 ...

  •   (十九)

      夕阳西下,暖暖的余晖散在那片葱郁的高地上,经过激战后的花草显得已有几分潦倒萧索,不远处的永明山上仍然飘零着墨黑色的气场,吞噬着世间的滚滚红尘,再将那阴暗的寂寞张扬。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静静的站在这高地的尽头的边缘上,看似摇摇欲坠,脚下却定如磐石,他冷冽的双眸若有所思的望着远方的群山,凌乱的晚风扬起他纯白轻盈的衣摆,只见男子如清莲般的绝世面容上仿佛凝成了冰霜,毫无表情,神态淡漠,就如同一尊石像,一尊缺少了灵魂,但却精雕细琢的石像。

      白衣男子身后突然一道人影闪过,此人身法极快的来到男子身旁,低声便道:“人呢?”

      闻言,白衣人只是轻瞟了来人一眼,微微抬了抬下颚,身旁之人顺势朝高地下的深渊探去,只见下面雾气腾绕,根本看不清深渊中的状况。

      “死了?!”那人一惊,顿时变得急躁。

      白衣人摇了摇头,原本僵硬的面容立即荡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梁公子,别担心,他只是掉下去了。别用那么不信任的眼神看我,难道还怕我误了丞相的大事不成?”

      “董教主多心了,教主与丞相既已联盟,云熙自是不会存有丝毫疑心。只是董教主将那人推入这深渊,这叫云熙如何着手寻找?他可是丞相的义子,若是出了半点差错,一旦怪罪下来,难免也会牵连董教主的。”

      “哼,好你个梁云熙,人都还没有去找,就倒先给自己铺好后路来了,”蕫言美眸狠力的瞪了梁云熙一眼,似怒非怒的继续道,“这深渊下是一个偌大的湖滩,岸边都是灌木丛,这人从这里掉下去,定是掉进了湖里,你只要跟着水迹和灌木断枝的方向找去应该就能找到他,那里容易隐身,而且树木繁多,湖梭军就算找来也可以拖延一些时日,这不正合了丞相的意思么?”

      梁云熙邪魅的一笑,深看了一眼这容貌惊艳的男子,长叹道:“流鸢教教主不愧是人中龙凤,看来丞相托董教主来办这件事,果然是事半功倍,云熙先带丞相谢过董教主了。”

      男人说罢便转身准备离开,蕫言回眸一声轻喝:“慢着!”

      “董教主还有何事?”

      蕫言若有似无的勾了勾唇瓣,走近梁云熙故作神秘的问道:“梁公子可否告诉我,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历?既然是丞相的义子,为何又在湖梭军中?看他今日的表现似乎对你们计划毫不知情啊。”

      梁云熙身子微微一怔,愣了一下,便立马气定神闲的说道:“没错,韩萧容的确是丞相的义子,但从小就被埋伏在湖梭族中长大,他是大兰最后的一颗棋子,丞相对他也相当重视。至于为什么不让他全面了解我们的计划,我想也许丞相只是想让这场血腥的战争变得更加有趣而已。”

      “韩萧容……韩萧容……”蕫言神色沉静的默念着,眼中划过一丝戏谑,“还真是人如其名,拥有那样的气势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很特别,也很优秀。”

      “何以见得?”

      蕫言神态自若的走到一边,早已打量出了梁云熙显露的极其微妙的妒意,微笑着说:“此人论武功虽逊你我一筹,但论头脑他却绝不逊色。临危不惧,应变能力极佳,而这些都是一般习武之人所不具备,他性情淡漠,心思却是细腻谨慎,可一旦发怒起来就如同一副行尸走肉一般,杀机深深,若不是我及时出手,恐怕我的人就算再多也被他杀光。此人若是身在江湖,必定是一代侠士。”

      “呵,看来董教主十分欣赏他啊。”梁云熙冷笑,口吻中带这几分酸意。

      “梁公子此言差异,我本就事论事而已,此人或好或坏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除非有人暗地心中作祟,我的这番话也许才会显得有意义,梁公子你说对不对?”

      梁云熙已是听出蕫言言下对自己的嘲弄,却也不发怒,只是清俊的面容微微一沉,神色中闪过一抹猖獗,优雅的嘴角勾起邪恶的弧度道:“正如教主所说,韩萧蓉的确绝非等闲之辈,可惜的却是,这样一个完美的人却必须躺在敌人的身下,不惜用身体去获取信任。”

      蕫言闻之,苍白的面容上露出一点惊异,回头专注的看着梁云熙桀骜的神情,心中暗自斟酌一番,便随即放开了颜容,微笑道:“如此独特的气质,醉人的容貌,就算再是个强者,我想的确也难以抗拒这样的诱惑,只是……没有想到一朝丞相居然也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招数,真是可笑。”

      “董教主,请注意你自己的言辞,丞相这样做自是有他的道理。”

      “哦?道理?”蕫言笑得鬼魅,“到底是怎样的道理居然可以让丞相不惜牺牲自己义子的身体去博取敌军的信任的?”

      梁云熙犀利的双眸瞥了一眼蕫言,用不屑的口吻说道:“董教主一向聪敏,怎么可能连这点都看不来?”

      面对梁云熙轻佻了语调,蕫言只是轻轻的抚了抚衣袖,一张丽容在晚霞的辉映下更显动人:“梁公子何不说出来,让我看看是自己是猜对没有。”

      “理由非常的简单,要真正摧毁一个强者,并非一定要用利剑刺进他的胸口,这样只是毁灭了他的□□,而他的灵魂却仍然猖狂。最好的办法是要他自己动手来摧毁自己,如何才能做到这点呢?”梁云熙说到这里,深眸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蕫言,“那就是先要让他疯狂。”

      “哈哈,精彩!梁公子不愧也是丞相栽培出来的能人,论狠,论绝,真是和丞相不差分毫。”蕫言轻轻鼓掌,笑言道。

      梁云熙仍旧宠辱不惊的站在原地,冷冷看了一眼白衣男子转身便道:“在下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说了,还要赶去办事,恕不奉陪了。”

      蕫言继续站在高地的边缘,任凭稍有疾驰的风凌乱自己的青丝,纯白的衣摆更加张扬的飞舞起来,男子微微合眼,眉心的一点朱砂红得妖魔,听着身后那渐行渐远的脚步,长叹一声说道:“梁云熙,你想知道韩萧蓉最吸引人的地方是什么吗?”

      身后之人没有回答,脚步也没有停下的继续远走,身影被风刮得有几份模糊。

      “他最夺目的地方,不是他过人的机智,也不是他迷人的容貌……”两人拉开的距离越来越远,白衣男子似乎也不在乎身后的人能否听见他说话,只是一味的自言自语。

      “只是因为——他是温暖的,温暖如阳,如残阳,如一轮东升的残阳。”

      此言未落,身后的梁云熙双脚一掂地面,全身凌空跃起,用极快的身法消失得无影无踪,强烈的晚风再次吹过这片高地时,上面早已是空空如也。梁云熙身边的景物飞快的闪过,不一会儿便进入到深渊的底部,云雾仍然缭绕在他身旁,站在一汪湖滩的边缘,脑中不断回响着方才蕫言所说的一切。

      没错,他承认韩萧容有着在这乱世中所被渴望的东西,但他就是莫名的会觉得心中扎了一根刺,为什么所有人的目光都会停留在他身上,旭日干是这样,蕫言是这样,义父更是这样!那自己到又算是什么呢?难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超越不了那个人么?一瞬间,他觉得怒火中烧,一个人最不能忍受的便是人活一世却寻找不到自己存在于这世间的价值,哪怕是如野狗般流浪乞求,至少也可以证明那是在我自己而活,但他梁云熙却什么都没有,没有自由,没有意义,只有满腔的愤怒和埋怨苍天的不公。

      “韩萧容……”他咬牙切齿的憋出这三个字。

      他是温暖的,温暖如阳,如残阳,如一轮东升的残阳……是这样么?分不清是希望还是绝望,却可以催人泪下,哼,好笑,真是好笑。

      梁云熙眼底划过一丝嘲讽,目光顺着岸边的一路水迹向灌木的深处看去,唇畔再次妖冶的上扬。

      今日我到要见识一下,你这东升的残阳到底是如何教人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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