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世历险〗趣英雄奇历记》坤醍

36、流离江湖

　　“慕容老大早已经北上办事去了。”慕容家的管家说。我把师傅写的信递给管家看。
　　“他有说去办什么事吗？”我问。
　　“司徒公子进来谈吧。”管家把我拉了进去。
　　在正厅里我看到了慕容思源的夫人。一位四十岁左右，样貌端庄，风韵犹存的女人。听说他们没有孩子。
　　“师哥他北上去办事了，公子你找他有何事？”慕容夫人冷静地端详着我问，我的白衣与尘世格格不入，估计她有点迷惑我的身份。
　　“晚辈从梅山来。”
　　“哦，难不成你就是梅山长老多年前收的那个徒儿司徒公子?“慕容夫人赶紧过来拉住我的手问。
　　“正是在下，以前有人提起过？”
　　“梅山长老与我相公是老相识，很要好。长老早就与相公商谈过，待你学成出山就来找他，与他一起做点有用的事情。哎呀，不巧的是这场战争把相公他给折腾得不轻，到处拉拢志同道合之人共谋复国之事。”慕容夫人真是又兴奋又难过。
　　“皇上也换了？”我急急地问。
　　“换了。刚登基不到半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君。动不动就大开杀戒，眼下的百姓都惶恐不堪。”
　　我暗暗地握紧了拳头。
　　“请问慕容大哥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好说，要集结到足够的人，但是形势很紧急，估计他不会去太久。”
　　“有办法给他捎信吗？”
　　“这个不好办，现在是非常时期，各个关口都有关兵把守。”
　　“我有个想法想告诉慕容大哥，我们一起拉拢能人。他负责北方，我负责南方，我们南北双管齐下。”
　　“太好了，司徒公子不妨先着手集结南方的各路人才。我会想办法传话给慕容大哥的。”
　　“也好，慕容夫人请看看这些人物你认识吗？”说罢我将名单递给她看。
　　“大部分我都听相公提起过。”
　　“那就好办了，这些人物中属于南方的我先去集结，属于北方的就有劳慕容大哥了。”
　　“好的。”
　　“我们定个大概的日期聚合如何？”
　　“下个月底之前。最好就大家商量好对策了。”
　　“好的，那我下个月底之前争取回到这里。各位告辞了！”
　　“司徒公子多保重。这张是我家相公的画像，若你碰巧在路上见到就一起回来吧。”慕容夫人一边说一边递给我一张画像，画像上的人长得英武非凡，特别是一双剑眉充满男子气概。我一看便觉得亲切。
　　如此我便从欧阳学松联络起，此人在江南做地方官，听说那个地方自他上任之后生机焕发，是个很有魄力及管理能力的人。
　　为掩人耳目，一路小心谨慎，中途更换过几次装束，顺便贴上了胡子。营州坐落在大江边，风景如画。咋一看去平静如常，只在仔细看时才发现各处要塞都驻守着官兵，人民就如被软禁般根本无法走得出他们的监控范围。
　　当我暗运轻功从屋顶上飞过，来到欧阳学松的府邸时，被一位年近八旬的老头告知欧阳学松一家早被官府杀光了。我的心一凛，啊，还有人道吗？
　　“年轻人，你快走吧，别被他们发现了。”
　　“老爷爷，请问欧阳一家是在哪里被杀的？”
　　“就这府上啊。”
　　“你确定他们都被杀了吗？你认识他们？”
　　“一共就二十多人，插翅难逃啊。官兵们手起刀落。我与他们是邻居。”
　　“你看到他们都没幸免？”
　　“小伙子你好执着啊！”
　　“我只要真相，老伯请告诉我真相吧。”
　　“真相往往是最残忍的。”
　　“请说吧。”
　　老爷爷把我的头拉过去一点，凑着我的耳朵说：“你找他们有什么事？你与他们是什么关系？”
　　“我只是一位看不惯国家被别人侵犯，国人被别人欺负的人。”老爷爷又看了看我，长叹一声。
　　“我相信你不是什么坏人。”然后又把我拉近一点说：“欧阳一家确实已经被全部杀害。但是待官兵走后我来检查了他们的伤势，发现欧阳学松没有死，只是气息很弱。我就赶紧把他背回我的小茅屋里面去了。”
　　“后来怎么样？”我精神大振。
　　“后来他勉强保住了小命，但是一条胳膊没有了，成了个半残废。”
　　“他现在在哪里？”
　　“嘘，请随我来。”老人在面前替我带路，我们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座山间的小屋里。一看这小屋就是用些木桩随意搭建而成的。“松儿。”老爷爷在外面叫。不一会儿一位独臂的男人前来开门。
　　“大人，这位公子有事找你商量。”老人介绍着说。欧阳学松把我上下打量一番之后说：“你从哪里来？来做什么？我好象不认识你。”
　　“在下是慕名而来的晚辈司徒浩,来自半山石林,久仰先生大名，想和先生谈谈当下的局势。共商振兴大计。”
　　“哈哈哈，我都年近五十了，明知道现在的局势回天乏术，哪还有什么能耐谈振兴啊。”说罢微笑着转身而去。我用力忘掉直觉给自己的暗示，一个人辗转流连，但始终没有放弃的理由。
　　他回屋去了，我没有走，坐在他家门口的石阶思考着。思考着下一步。
　　我曾在最美的时光一个人静静花开，遗憾没有她的目光陪伴。而今的拥有和失去都让人徒感空虚。我再也不追逐于得失。就如我明白了璀璨之至必将看到幻灭一般。回忆一生烟雨，只有一声慨叹可表达。然黑暗的地方总需要有人带来曙光。
　　“欧阳前辈，你曾经爱民如子，难道你今天就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受人欺负而无动于衷么？”我走到他的面前问，声音甚是激越。慕容学松做研究似的看了看我。
　　“不是我不想救他们，而是根本没办法救。”
　　“我们一起联手吧，我目前主要负责集结南方的能人，北方有另一位大哥在跟进了。前辈，虽然我没有能力给你许一个多么美好的未来，但我们起码为之努力过，这样才会无愧此生呐。”说罢我把我师傅写的条子递与他看。
　　欧阳学松看了之后点头，我把自己的来历大概地向他交代了一下。我们开始一起商讨着怎么样能又快又多地把名单里的人联系到。一天之后我们商讨到了最折中的办法。便一起出发了。
　　我们一起行山涉水，按照原计划行动，一路上集结能人，当半个月将近时，我们已经集结了将近四十人，名单上有些人已经不知音讯，我们又沿路集结了一些新朋友。
　　我们分几批上路，回到慕容大哥家会合。慕容夫人亲自迎接了我们。
　　“大哥已经派人捎来了音讯，他们明日就到。”慕容夫人微笑地对我说。
　　“好！”我吁了口气。
　　见到慕容大哥与他所领回来的一队队人马时，我知道有希望了。
　　我们集结的人里面有些是有一定背景的，我们又与他们商讨如何集结到军队领头人。找到了可行的措施之后我们又开始了更进一步的集结。
　　时间嗖忽般过去了七个月，在这七个月里，我三次走南闯北，联络人才。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的人生开始了。我将要带兵打仗了，大打一场。在各地拉拢人才的时候我也设法咨询我娘亲与清灵的下落，可惜都渺无音讯。我只有全力投入到复国的行动中去了。
　　战旗高仰，士气振天。千营共一呼中我与慕容大哥，欧阳学松，张真龙等共分八个方向，围攻都城。
　　敌人虽然起初有点惊慌失措，但很快地就恢复了正常，号令一发，大量的军队冲锋而来。一时间战场上血雨腥风，充满了嘶杀声。我脸色镇定，从容应战。满腔的复国热血终于找到了挥洒的地方。
　　战争整整持续了十一天。十一天过去之后，大地上满目苍痍，人山人海的尸体，血水混流成河，处处充斥着腐臭的味道。我双脚与双手多处受伤，当我听到有人高声振呼说我们打赢了的时候，我疲惫地躺下。
　　“司徒将军，快起来，慕容将军在营地里等你，晚上要开庆祝会。”来人报道说。
　　我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忽然间充满了悲凉之感。
　　“战胜了便好。请回慕容将军，我稍后便到。”
　　“诺。”
　　我抽出腰间师傅赠送的青龙宝剑，上面沾满了鲜血。我很难过，有说不出来的难过。我艰难地来到慕容大哥的营地。八个领军人只剩下三个了。我，慕容大哥和欧阳学松。
　　慕容大哥和我们商讨应该立谁为皇上的事情。我看得出来慕容大哥有此心，欧阳大哥虽心有不甘，但也知自己年岁不轻，魄力不够，只好退却。
　　“司徒贤弟，你看如何？”慕容大哥眼睛逼视着问我，我相信慕容大哥的魄力，而他那么提防我倒是让我大吃一惊了。
　　“小弟无意于权位，大哥自己定夺便好。”我轻描淡写地说。
　　“司徒贤弟在这场战争中立下了汗马功劳，我是全部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的。定不会亏待于你。”
　　“谢谢，大哥，小弟想继续行走江湖，去寻找失踪多年的娘亲和意中人的下落。”
　　“啊，原来她们只是失踪？我还以为她们都不在人世了，难为你这些年为复国的事情而忙碌，好吧，既然你去意已定，我也不阻拦你。这里的大门是随时为你而开的。明日我会设宴为你送行。”
　　“不必了，刚打完帐，民生元气大伤，请不必为我而破费了。只需和大哥敬饮一杯清酒便行了。”
　　“好吧，贤弟真是个识大体之人呐。”
　　夜晚我的梦里全是喷涌的鲜血和嘶杀声，我半夜吓出一身冷汗来。只好起身坐到帐营外面数天上的星星，直到天亮。
　　次日几位大哥给我送行，我饮了一杯清酒，便与各位大哥抱拳告别。一匹马，一把剑，行走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