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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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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冬天的,又是夜里,天气冷得不行,沈知初一路跑来,被冻出了眼泪,鼻尖泛着红,像是哭过一般,看起来可怜极了。
应昔见她这副模样,有些心疼,可想起方才发生的事,又有些恼火起来:“衣衫不整在府中夜奔,成何体统?”
沈知初又怕又气,一时有些委屈,眼泪当即就掉了下来。
又不是她让他不行的,他骂她做什么?况且这一次她都没笑。
寒风呼啸而过,夹杂着她低低的呜咽声,一起送到了应昔耳中,他皱了皱眉,也自知理亏,朝她伸出手:“哭什么?”
沈知初气得很,忘了他那一身腱子肉,别开头去不想搭理他。
应昔没想到她还有这气性,勾唇笑了一下,弯身将她抱上马:“不冷?这般跑出来。”
“不不冷...”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心中微微提起。
“你追出来做什么?”
“我...”沈知初抿了抿唇,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只是想来与你说,今夜的事不怪你。”
她感觉到他僵硬了起来,连忙抱紧他的腰身,嘴突突突得开始往外冒词:“我嫁给你是因为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那二两肉,无论你是怎样的,我都喜欢。”
台词结束,气氛又沉寂下来,沈知初心里没谱,偷偷瞄了他一眼,见他静静看着前方没有什么表情,咬了咬唇,准备再补救一番时,他开口了:“夜里冷,你先回去吧。”
“夫君要去哪儿?”沈知初脱口而出。
应昔冷冷看了她一眼,吓得她立即收回了视线:“夜深了,夫君还要出门吗?我一个人回去害怕,你能送送我吗?”
过了许久,应昔才启唇道:“好。”
他翻身下马,横抱着她朝回走,将她放至床上后,又被她拉住了:“夫君还不安置吗?”
这回应昔是真有点烦了,刚想挣脱手,却被他从背后抱住:“夫君,我方才所言句句属实,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应昔也知此事与沈知初无关,是他十岁那年被宫女吓的。那时他还懵懂,那宫女不知是谁选来的,见到他便扑了过来,他哪儿见过那种架势,当场就被吓哭了。
后来他也未找过别的女子试过,只觉得看到女子就心慌,直至今日成亲,他才知道自己真的不成了,否则他早就去找太医看看了,怎么会如此丢人。
再回眸看向沈知初,她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方才那句软糯糯的好不好还在他脑海中盘旋,怎么也出不去。
其实她并没有做错什么,是他自己太过在意,才会恼羞成怒。
“睡吧。”他淡淡道。
“夫君不和我一起睡吗?”沈知初大着胆子靠在他怀中。
应昔忽然觉得这女人过分缠人,但是他没有拒绝,天色已晚,确实该安置了。他轻应了一声:“先松手,我宽衣。”
听他如此说,沈知初才松开手,也脱了外衫,坐在被子里让出个位置等他。见他躺在了自己身边,她连忙凑过去,搂住他。
她现在不害怕了,反正他又不行,抱抱什么的又不会掉块儿肉。
应昔不知道,顺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还在想她先前说的话:“你从前见过我?”
“啊?”沈知初被问的有点懵,“未曾见过,不过听过夫君的事迹。”
“什么事迹?”应昔追问。
“年纪轻轻便立下赫赫战功。”
这话应昔很受用,他最值得骄傲的便是他的战功,想当年西北大乱兵临城下之时,正是他带领一支军队深入敌营,才能反败为胜,他又何尝不想再上战场,为国尽忠?只可惜父皇年岁渐大,又有几人在一旁虎视眈眈,他即便是想去,也不敢轻易动身。
应昔搂紧了怀中之人的腰,缓缓闭上眼:“睡吧。”总有一日,他会再次披上铠甲,上阵冲锋。
“嗯。”沈知初低应了一声,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他怀中睡着了。
她忽然觉得有个男人也不错,应昔常年练武,身强体壮,虽然那方面不行,但浑身暖烘烘的,像个暖炉,舒服得她一觉睡到了天亮,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以至于她主动问起了应昔的行踪:
“绿意,他人呢?”
绿意给她梳好了头,带着笑意揶揄道:“姑爷一早便出门去了,说是下午才回来,叫您不必等他用午膳。”
沈知初点了点头,反手摸出自己的印章,继续开始篆刻。
“您要弄这些也得用完早膳再弄,仔细伤了脾胃。”绿意说着,已将提前备好的吃食呈了过来,“您前个儿还在害怕姑爷呢,今日怎么就念叨起来了,果然是一日夫妻百日恩。”
她什么时候念叨他了?不就是问了一句?她懒得与绿意掰扯,应付几句,灌了口粥,继续忙活自己的事儿。
一日的时间都被她用在了刻章上,连午饭都是草草吃过,终于在应昔回来之前,将印章刻完了。
拿着印章沾了些朱砂,试着印了一下,效果出奇的好,十分清晰,她十分开怀地朝外扯了一嗓子:“绿意,快来看!”
门外传来应昔的声音:“来看什么?”
沈知初一惊,连忙将印章收好,换上她提前准备好的绣盘,立即起身去接人,端庄规矩道:“夫君。”
“在做什么?”应昔微微扶起她,朝屋里扫了一眼。
“没什么,绣些小玩意儿罢了。”她让开路,让应昔进门。
应昔朝桌边走去,看了一眼桌上的绣盘绣线后,脱了大氅,自顾自走到罗汉椅旁坐下:“明日回门,我已命人备好了一份礼单,你看看还缺什么,我叫人再添上。”
沈知初接过礼单,浏览一遍,上头备的礼很丰厚,一应俱全面面俱到,不必她再多加什么。她心中松了一口气,幸而昨日追出去了,万一他小心眼儿,给她下马威怎么办。
她将礼单递了回去:“夫君想的很周到,我已经想不出什么更好的了。”
屋里烧着炭火,暖和得很,沈知初穿得有些单薄,只一件绯红色的衣裙,腰间紧紧系着一根带子,上半身的风光尤其显眼,应昔扫了一眼,朝她伸出手:“过来。”
她偷偷查看一眼他的面色,将手放了上去,猝不及防被他一把拽进了怀里,她轻呼一声,抓紧了他的大掌,轻声问:“夫君,做什么。”
应昔没有说话,大掌轻轻在她腰间摩挲,盯着她上下打量。他今日去找大夫看过了,大夫说他这是心结,给他开了些药,让他先喝着。
药三天两天的定是见不了效,但佳人在侧,他总可以做些别的吧?
他捏住她的下颚,垂头咬了上去。
沈知初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撬开了唇,紧接着身前一凉,温热的大掌抚了上来。她哪儿被人这样对待过,心中害怕得不行,连忙推拒:“别...”
应昔只当她是欲擒故纵,格外兴奋起来。
最后,她气息不匀,衣衫凌乱,身上留下了一些可疑的痕迹,心中也有些意动,使乱的人却松了手。
她脑中突然蹦出一句:你除了能弄我一脸口水,还能做什么。
“早些用膳,早些休息,明日一早便能去早些见父亲母亲。”
应昔的话将她拉回神,她与他一同用了膳,早早入睡,早早醒了,收拾完备,一出门就看着满满两马车的东西。
她有点懵:“这是?”。
“今日回门,姑爷准备的东西。”绿意小声道,扶着她上了马车。
她点了点头:“他人呢?”
“姑爷去晨练了,应该快来了。”绿意站在车窗边,与她低声道,“姑爷对小姐真上心。”
满满两大马车东西,确实还挺给面子的,不过她怀疑这是封口费,她嘟囔一句:“这是他该给的。”
绿意没有听清,准备问时,已见应昔朝这边大步过来了,她连忙道:“姑爷来了。”
沈知初整了下衣襟,探出身去接人:“夫君晨练完了?”
“嗯。”应昔将她按回马车里,坐去她身旁,“自军中留下的习惯,每日都要练上一会儿,叫你久等了。”
他说着,已经牵过沈知初的手。他的手掌异常大,上面是厚厚的茧子和沉年的伤疤,能将沈知初白白嫩嫩的手完全包住。
“我也是刚刚上车。”沈知初垂着眸,她现在虽然不是太怕他了,可孤男寡女的相处,还是有点不自在。
“快过年了,岳丈应当清闲,不如今晚在沈家过夜,明日再回府。”
古代女子出嫁从夫,若没夫家允许是不能随意出门的,沈知初是没有想到应昔会这么大度,若是原身定会很开心,而她也就是稍稍开心,沈父沈母对她不错,但始终没有那种亲密的感觉。
不过她还是做足了样子:“多谢夫君,父亲这些天应当是清闲一些了。”
沈家大房与二房是同胞兄弟,即使老爷子去世后也未分家。沈知初的父亲,也就是沈家二房的,闲云野鹤惯了,凭着父亲与兄长的面子,在朝中当了一散官,每旬按时按时领俸禄摸鱼,既无大功,也无大过。
但,沈家老大就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