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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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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郁深所料，段喵一泡尿祸害不浅，上至衾被，下至床垫，无一幸免。
他和段阁一人喷洒除味剂，一人抱去洗衣机，跑得脚不沾地。
段喵一看就是被段阁宠溺惯了，毫不知自己犯了错，两人忙时还来回蹭着求抱求摸。
它对郁深天然亲近，仿佛这八年来不曾分开。
段阁说他每年都带段喵体检，检查状况良好，没有潜在病的征兆，它是只有望活到二字开头的幸运猫。
郁深听对方说这些话时，一直坐在沙发上撸猫，幸福怡悦的神色溢出眼角眉梢，其中有对猫类不可抗拒的喜爱，更多是时隔多年重获至宝的惊喜。
他又双想谢谢段阁了。
段阁怎么能这么好啊，简直是专门向人类传递幸福的天使。
这是郁深和段阁分别的最为艰难的一天，若非他自己到现在还不曾回家打理，真想抱着段喵再撸几个小时。
段阁将他送到小区楼下时，郁深还恋恋不舍地望着段阁家的方向：“我以后还能去看它吗？”语气像是离婚后没能获得抚养权的前夫。
段阁回答巧妙：“毕竟你是爸爸。”
郁深喜笑颜开，蹦下车去拿行李箱，在楼道口对着段阁挥了许久的手。
段阁却并未直接回家。
手机里停着单毓宵发来的短信，约他去茶楼一叙。
奔驰很快驶至茶楼外。
正是晚饭时间，茶楼客人不算多，段阁和走过来打招呼的员工问了好，便径直上了二楼。
单毓宵正坐在案几前，双手斜撑在身后，姿态并不算正经，但望着对面的神情却温柔似水。
他对面坐着一名长相纯稚的男生，正伏案作画，手指修长漂亮，灵活熟练地换取画笔。——这是单毓宵的爱人阮意。
听到段阁的脚步声，阮意停下动作看了过来。
“约会回来了？”
他是可爱的娃娃脸，今年24岁了，仍旧常常被人错认为是刚刚毕业的高中生，连做调侃人的表情也是讨喜的，和单毓宵全然两种风格。
段阁对他略一颔首，算是招呼。
案几被小情侣占了，他便到靠墙的桌旁坐下。
单毓宵把身子转向这边：“哎，怎么样了，现在什么进度？”
段阁表情吝啬地简单说了几句，听得单毓宵龇牙咧嘴一脸牙疼，怒其不争：“段阁你行不行啊，这么好趁虚而入的机会，你竟然碰都没碰过人一下？”
段阁顿了一下，还是不愿分享在酒店里那一触即逝的拥抱，只认了单毓宵的嘲讽。
阮意也问他：“你们回家后呢？他有没有看到那块表？”
“没有。”段阁说，“收起来了。”
单毓宵听到那块表就笑到抽搐，上气不接下气。想到当时段阁听到郁深说把表丢掉，一边故作得体地说要还给人家，一边悄悄收藏在家里，用丝绒礼盒珍惜地包着，在见不到郁深的那几天里睹物思人。
结果那块腕表是郁深和前男友的情侣表，他都能想象到段阁当时是怎样如鲠在喉的心情。
被段阁瞪了一眼，单毓宵也不怵，反而玩笑地嘲讽回去：“也就对我们凶了，你敢这样看郁深？”
段阁冷漠看他：“你会瞪阮意？”
单毓宵：“……”
突然被提及的阮意就在一旁闷闷笑。
单毓宵看到阮意笑了心情就好，握了一下对方的手，又把话题拉了回去：“那他看到你家的段喵了？”
段阁点头。
“他不会把这个也忘了吧？”
“没有。”
单毓宵闻言露出“原来郁深也不真的是鱼”的表情，转瞬后又幸灾乐祸：“段阁啊段阁，你在人家心里还不如一只猫印象深刻。”
段阁淡定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并不在意让郁深有印象的到底是人还是猫。
反正段喵现在是他的猫，殊途同归，结果一样不就好了？
单毓宵钦佩地看着他这幅不慌不忙的姿态，口中啧啧：“你是真的能忍啊，知道郁深喜欢男人还谈了恋爱的这四年里没睡过一个好觉吧？早点让他知道你的心意算了，省得等下又把人拖跑了。”
“还不是时候。”段阁手里捏着茶盏，好似在捏着一盘运筹帷幄的棋，“我不想吓到他。”更不想在郁深还未能准备好接受新恋情的时候，逼迫他做一个选择。
“啧，现在又开始说要步步为营了？”单毓宵看向阮意，笑吟吟提高了声音存意挖苦，“哎哟——前段时间是谁在商场撞见人家买皮带，生怕他要送给别的男人，担心到整夜睡不着觉的？”
阮意在案几下踹了他一脚，让他别太贱了，但自己也憋不住笑。
那两日段阁身上的气场低到令人窒息，走过人身边时像是刮过一阵挟着刀片的凛冽寒风。全世界都感觉到了，只有郁深一无所知。
但此刻旧事重提，段阁竟不冷脸，反倒轻描淡写地瞥过去一眼。
单毓宵以七年的挚友情谊断定，这一眼里有对自己无知的讥讽，还有对他段阁生活美满地摆显。
果不其然，段阁悠悠放下茶杯，骄矜地开口：“皮带是送我的。”
单毓宵：“……”
就连旁听的阮意也诧异了：“他送你皮带？”
单毓宵意味不明地看阮意一眼，再回过头看段阁时，眼神变得极具暗示性：“他有没有说，这个皮带怎么用？”
段阁冷眼看单毓宵：“郁深是普通人。”
“干嘛啊干嘛啊。”单毓宵乐不可支，“我什么都没说呢，你也太护食了段阁。”
笑完又提醒段阁：“我送你的那两张票是月底的，你记好时间，早点带人家把装备买齐全。”
段阁还以对方一个“不用你说”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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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深回瑶州后，先回家看了桂夏青，而后便闭关剪了整整五天视频。
——段阁拍了太多，他光是看视频都要看花眼。
把重复的景色、自己逛街发呆等无意义镜头去掉，删删减减许久，才把视频时长压缩到了二十分钟。
这么长的vlog，不能指望有多高播放量了。
其实郁深并非不能把时长控制在15分钟之内，但里面有好几段自己和段阁合体出现的镜头，他实在不舍得删，在征得段阁同意后全部留了下来。
最后按照事先的计划，剪出了两个探店，一个vlog。
终于完工后，他打开微信，联系被他鸽了好几天的老谭。
到了傍晚，郁深走进约定的火锅店，还没在座位上坐下，对面老谭便幽幽看他：“郁深，我感觉我不是你天下第一好了。”
老谭是个直男，这种话纯粹处于朋友打趣。
郁深被逗乐：“你胡说什么呢？”
“你看看你的朋友圈，连着三条都是段阁。”老谭怒而控诉，“我呢！我连约你出门都要约五天！”
郁深理所当然：“因为我在剪视频，你知道我们这种美食测评探店博主，很靠更新频率的。”
老谭怀疑而哀怨：“所以两个小时都抽不出来？”
郁深支吾辩解两句，老谭的下一个问题却彻底令他哑口无言：“没时间理我，有时间去段阁家撸猫。你说，我还是你天下第一好吗？”
答不上来，郁深索性不讲理了：“你一个大男人干嘛和段喵计较，它只是一只小猫咪。”
老谭不被他的歪理拐跑，嚷嚷他明明是在和段阁计较，又说段阁此人绝对心思深沉蓄谋已久，否则怎么能不到两个月就把郁深拐跑。
郁深听得莫名面红耳赤，明知道对方单纯指向朋友间的情谊，却满脑子只剩下“拐跑”两个字。
偏偏老谭这个直男毫不自知地还在絮叨，郁深听不下去，不得已打断他，偏走话题：“你记得我高中的时候救助过一只流浪猫吗？”
老谭慢吞吞眨了两下眼睛后，果断摇头。
“……”郁深满腔倾诉欲霎时无处发泄，不上不下难受地卡在胸口。
老谭奇怪道：“我记不记得很有影响吗？”
“……倒也不是。”郁深迟疑片刻，还是忍不住把当年和段阁一起救助流浪猫的经过说了，话至尾音时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我发在朋友圈里的那只橘猫，就是高三时我和段阁救助的那只！”
老谭听罢，大脑缓缓消化着这个有些冗长的故事，表情逐渐怪异起来。
“也就是说，段阁暗中领养了你们一起救助的猫，还用了你取的名字，并且精心饲养了整整八年？”
郁深笑着睨他：“概括能力不错。”
老谭无意和他谈笑，一针见血地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郁深愣了下：“有什么为什么？喜欢啊。”
“喜欢什么？”
“喜欢猫啊。”
火锅开了，老谭涮着牛肉，盯着汤底别有深意道：“是吗？我怎么觉得，他不是个多喜欢小动物的人呢。”
“不是的。”郁深很认真地反驳他，“段阁只是看起来难以接近，但他其实人很好的。”
老谭抬眼扫他一眼，把牛肉放进嘴里，嘟嘟囔囔地：“你说是就是吧。”反正他也很久没见过段阁了，不好擅加评断。
一会儿后又想起什么般，对郁深道：“你和秦宣分手的事情已经传开了，你知道吗？”
郁深反应须臾，明白过来：“姚乘说的啊？”
“是啊，我也是刚刚才听说的。”老谭说，“他好像不知道你们还没公开，前段时间不和你谈合作呢吗？和别人聊天时就顺口说出去了。”
郁深只静默一霎，便无可无不可道：“随便了，反正也没什么好瞒的。”
老谭的重点却并非这个，他沉下声，提醒郁深：“我的意思是，你们分手的消息刚传出去，你就在朋友圈发了好几条旅游的朋友圈。虽然段阁没有正面出现，但他的手出镜了啊，你就不怕别人多想吗？明明是秦宣出轨多年，别等到最后搞得好像是你对不起他一样。”
“嗯。”郁深应好，端了盘虾滑倒锅，语气还算平和，“是不是已经有这种风声了？”
老谭只看他不回答，用眼神默认。
郁深用公筷在锅里挑找之前放进去的冻豆腐，半天后才找到一个已经烂了一半的，表情淡淡地放进碗里，这才开口说道：“算了，我的谣言传得也不算少了，别折腾到我面前就行。”
他心情欠佳时便会露出这种表情，给人淡淡的疏离感，和展颜欢笑时判若两人。
窗外车水马龙，肩摩毂击，郁深看着远处的红绿灯由红转绿，忽然意识到什么，按亮手机屏幕。
显示时间晚上7:03。
老谭鉴貌辨色，知道对方并不如表面上那样心情平静，便在一旁絮絮地安慰对方，什么清者自清，实在不行就揭了秦宣老底云云。
正绞尽脑汁想着还有什么说辞，却见前一秒还神色寡淡的郁深忽地双目绽光，先前还沉闷的气压全部消散了，整个人一刹那雨过天晴。
郁深愉悦时的笑有若春花，眼尾是意绵绵的，眼波是水粼粼的，双唇微抿着扬起不露齿，好似含蓄的窃喜。
老谭看愣住，纳罕道：“看到什么了？”
郁深眼神都不带移动一下，唇畔咬着笑，语调却压得多么无所谓一样：“哦，段阁说今天不加班，等下可以给我带一份梦龙卷。”
说到后面近乎喃喃碎碎地无厘头自语：“他们公司楼下甜品店的梦龙卷特别好吃，芒果云朵卷也好吃，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吃梦龙卷。他今天竟然不加班，真是少见，都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一天到晚都好忙。”
看着对方甜蜜表情的老谭：“……”
他死直男读书少，请问你们男同交友都是这种腻歪调调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当然不是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