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和渣攻火葬场》薄荷绵绵冰

10、第 10 章

　　晚上洗漱结束后，郁深埋在大床上，忽地想到什么事情。
　　他拿出手机，找到今天在面馆拍的照片，发布微博：
　　[第一次吃，味道还不错]

　　等了一会儿回复，结果前排除了表白以外，基本都在催更。
　　郁深反思了一下自己最近的更新频率，判断并不太需要加更。

　　话虽如此，接下来三天他还是宅在家里剪视频，只偶尔腾出一点时间和老谭打游戏。

　　他在视频上有囤积症，一定要有足够的存货量应对突发情况才放心。
　　三天剪了四个视频，于他而言效率已算不错。

　　周末晚上，老谭约他出门吃饭。

　　郁深到日料店时，老谭已经点了一桌的寿司，配以些许甜品。

　　两人上次见面已是大半月前了。
　　一段时间未见，老谭还是一样糙汉，但他看到郁深时却流露出一丝意外：“哟，过得比我想的要好。”

　　郁深坐下，挑眉道：“是么？”

　　“这应该问你才对吧。”老谭松了口气，“还怕你为了秦宣那孙子痛苦消瘦呢，没想到比上次见面时精神了这么多。”

　　郁深自己没什么感觉，但他最近心态确实有明显好转。

　　老谭看了眼郁深的神色，见他似是释然许多，便放心地把话题绕到秦宣身上。
　　“前段时间郑狗有事问秦宣，顺嘴寒暄了一下你们两人的情况，你知道秦宣说什么吗？”

　　他见郁深没反应，便径自接了下去：“他说还行。还、行！你说他是什么心态，觉得你没大肆宣扬分手的消息，所以还有转圜的余地？……他最近联系你了吗？”

　　“找过几个人明里暗里打听我，我没理。”

　　老谭认可地点了下头：“行，就怕你心软。不过看你现在的状态，应该也心软不了。”

　　郁深听他两次三番提到状态，不由得想到那个让自己状态回转的男人。

　　“老谭。”郁深好奇地问，“你还记得段阁吗？”

　　“啊？”
　　老谭明显是一时没想起来，拧着眉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露出恍然的神情。
　　“我们班那个大学霸？”

　　郁深点点头。

　　“嗯——记不太清了，没什么交流。怎么突然问起他了？”

　　郁深莫名支吾起来：“哦，也没什么……”

　　老谭大概陷入了对段阁的回忆里，没注意到郁深的态度，过了一会儿又摇摇头。
　　“嗯，确实不熟。毕业后好像也没怎么听人提起过他。我们班当时……也就你和他比较熟吧？”

　　郁深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这个结论：“我？我和他也不熟。”

　　老谭却迟疑不定地自语了一句：“是吗？”

　　片刻后，他好像想起什么，眉头古怪地皱起，是一个很不相信的表情。
　　“你们真的不熟？我怎么突然想起来，有一次月考你发烧晕倒，还是段阁弃考了把你抱去医务室的。”

　　一段话里连续出现好几个令人敏感的字眼，郁深匪夷所思地看了老谭一眼：“你扯淡吧？”
　　真有这种事他会忘？
　　“他常年第一考场，我靠后好几个呢，就算晕倒了他也不知道啊。”

　　“也是……不对！我想起来了。你是提前交卷了然后晕倒在过道上的，就在第一考场门口。”

　　郁深听到这里，几乎怀疑老谭是把哪家的偶像剧情节安到自己身上。
　　然而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郁深脑内猛地闪过一个片段，夹寿司的动作登时顿住。

　　老谭的声音还在耳畔持续：“我又想起来了，他当时是打横把你抱走的，俗称公主抱。……诶，你真不记得了？当时有人给你俩拍了照，好像还在企鹅空间被百转了呢？”

　　郁深抬头看向老谭，脸上有种一言难尽的复杂之色。
　　——他终于想起来了。

　　确实是有这么一件事。
　　是高一下学期的事情。

　　之所以能锁定到这么具体的时间，并非是因为他有多清楚地回忆起来整个前因后果，而是因为——

　　这件事发生前几天，他经历了人生中姗姗来迟的第一次梦遗。

　　对方，是个面目不清的男性。
　　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个同性恋。

　　那段时间郁深整个人都很混乱，他素来是个传统的人，加之彼时社会上对同性恋舆论风向极为复杂，以致他并不能在短时间内接受这个事实。

　　故而当时除了学习以外，郁深的脑子里装不下任何事情。
　　依稀记得自己浑浑噩噩和段阁道了谢，便没心思再回味对方的举动，这么梦幻的情节竟全然未能发挥出应有的效果。

　　直到现在，他才迟了九年开始思索：段阁当时为什么要那样帮他？仅仅是因为他心肠善良？

　　然而实际上段阁对他的态度一直不咸不淡，就连做同桌那一年也是如此，而他也一直刻意和段阁维持距离。

　　二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值得揣摩细品的过往。

　　这时，老谭突然“咦”了一声。

　　他看到郁深因伸手夹寿司而露出的一小截手腕。
　　上面圈了一块银黑相间的、从未见过的表。

　　郁深注意到老谭视线。
　　对方方才讲述的故事犹在耳边，郁深心里一跳，猛地收回手腕。

　　“我又不抢，你捂什么？”老谭误会了他撤回手腕的动机，转而又问，“新买的？”

　　郁深抿了下唇，老实道：“段阁送的。”

　　老谭沉默一瞬，缓缓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意有所指道：“我就说嘛，难怪你会突然问起段阁。”

　　郁深知道他误会了，正要出言解释，老谭却做了个“打住”的动作，抛来一个“哥们儿我懂你”的眼神。

　　“不用说了老郁！其实吧，我觉得挺好的。说实话，你和秦宣早也该断了，没必要为了这种人折磨自己，你能这么快走出来，有自己的新生活，我真为你开心。”

　　郁深要出口的辩驳却在听到“新生活”三个字后止住了。
　　他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表盘，脑海里回放的是段阁对他的说的那句——开启崭新的未来。

　　虽然段阁并非是以老谭所猜想的身份陪着自己，但无疑他所做的事情达到了殊途同归的效果。

　　老谭看着他的表情啧啧：“哇恋爱中的人就是不一样，你看你脸上多久没有……”

　　郁深打断他。
　　“你搞错了，我和段阁只是朋友。”

　　老谭顿时露出遗憾的神色。

　　“但有一点你说的没错。”郁深说，“我确实应该开启新的生活。”

　　说到这里，他顿了下，转而笑道：“不对。”
　　“我想，我已经在进入新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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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可以准备换下一个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