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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番外:if线(一) ...

  •   江北大学和汉林商校比邻而立,前者是综合性大学,后者主攻商业教育,各有千秋,夏逸尘进了汉林商校,他的几个朋友包括邵小南都在江北大学,隔得不远,出校门走十多分钟就能进别人学校。

      两所大学经常一起办比赛,交流感情,官网上也时常互相艾特,cp大乱炖,夏逸尘没事儿就往江北大学跑,一来是为了见邵小南,二来他是汉林商校篮球校队队长,肩负重任。

      大二上学期,他照例去江北大学找邵小南,一来二回,后者那些室友都认识他了,每次来都拎了不少东西,因为邵小南说不能厚此薄彼,不然他的室友会嫉妒他。

      他给邵小南打完电话就在后者宿舍楼下等,等他室友之一下来拿了东西上去,又等邵小南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楼。

      天儿热,他叼着根老冰棍,鸭舌帽遮住大半张脸,露出的下半张脸张扬锋利,半靠着榕树乘凉,思索晚上约邵小南出去吃什么。

      刚上大学,他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心意,但还不确定邵小南什么想法,邵小南谈过不少女朋友,妥妥的直男,但对于自己的暗示,他总是半懂不懂。

      夏逸尘有个同为gay的室友,听了他的话,当即下了定论:蠢货,你被当鱼钓了。

      可夏逸尘不信,邵小南在他眼里那就是小白花的存在,还一口一个夏夏,叫得那么亲密,这么久了,铁定也不那么直了。

      嗦完一根冰棍儿,人还没下来,夏逸尘抬了抬鸭舌帽,帽子底下是个杠杠硬的寸头,鬓发剃的精光,树影婆娑,他不乐意等人,一冷下脸就凶得好似要锤人,这都快十分钟了,换个动作快点儿的,屎都拉了三四泡。

      算了,他想,忍忍,毕竟是喜欢的人。

      隔壁就是篮球场,一个篮球欻的飞过篮网咕噜噜滚到他脚边,他下意识抬脚抵住,撩眼打望,几个熟面孔兴冲冲地从球场窜出来奔向他。

      他咧嘴一笑,勾起篮球转在食指上,懒洋洋地喊:“喂,不会打就别打,球都拿不稳。”

      断眉少年率先冲上来截球,夏逸尘侧身躲过,篮球换了个手继续转,他笑得浪荡,啧啧摇头,眼里尽是嫌弃,眉眼在太阳底下发着光,五官明艳俊美,朝气蓬勃。

      满是汗水的几只手前前后后拉住他,嚷道:“别得瑟,有本事再比一场,上次是意外!”

      夏逸尘把球扔给他们,笑着挣脱:“改天,改天一定满足你们被暴揍的愿望。”

      断眉叫林烨,那条个性十足的眉毛抖了两抖,一脸恶寒:“你不会又是来找邵小南的吧?亲兄弟也没你们腻歪。”

      “你不懂。”夏逸尘叹息着摇摇头,一副看透人生百态的样子,抬头四十五度望天。

      他从没隐瞒过自己的性取向,但这些人从没怀疑过邵小南和他有什么亲密关系,原因就在于后者交往过女朋友,看着跟他不在一条道儿上。

      另一个干瘦少年也是邵小南室友,抱着球挠了下后脑勺,欲言又止,他和那人关系一般,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找邵小南干什么?”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好奇。

      “逛街吃饭啊。”

      “可是他今天和女朋友约会去了。”

      夏逸尘表情一僵,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去,他摩挲着手机背板,浅色眼珠转了转,扯出一个僵硬的笑:“不可能,他说他没谈恋爱,我刚刚才给他打过电话。”

      话音刚落,榕树那边传来兴高采烈的声音:“夏夏,我来了!”

      精致漂亮的少年哒哒哒跑下阶梯,来到夏逸尘身边挂着他的一条胳膊,矮了整整一个头,只能仰视。

      夏逸尘心下稍松,宠溺地揉了揉邵小南的头,语气温柔:“怎么这么晚?”

      邵小南赌气似的吹鼓腮帮子:“哼!就耽搁一会儿,你凶我!”

      “没有。”夏逸尘笑了笑,完全放松下来,“走吧,带你去逛街。”

      “好啊好啊,我要最新款模型!”

      “好。都给你买。”

      两人携手远去,邵小南贴着夏逸尘的胳膊,亲密无间。

      林烨和队友鸦雀无声,等他们走远了才嘶了一声,回过味儿来:“你们觉不觉得夏逸尘对邵小南好过头了?简直是当对象在宠。”

      “他们是兄弟?”

      “嘶,邵小南不是有女朋友吗?他想挖墙脚?”

      嘀嘀咕咕的议论飘到了越走越近的一人耳中,林烨挡在路中间,面前陡然一暗,只见白衣黑裤的清俊少年在他面前站定,长相优越,面无表情,黑眸沉沉。

      哟?找事儿?

      干瘦的少年撇开林烨,满脸崇拜地凑到白衣少年跟前:“学霸,你也来打球?”

      林烨眯着眼睛打量了那人一番,脑子里是有这么一张性冷淡的脸,常年挂在表白墙上,和隔壁商校的夏逸尘并驾齐驱。

      云迢杵在原地,看看眼前的张旭然,又看看林烨,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他性子其实不算冷,但面对陌生人实在没什么聊的,停下来也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刚刚那个人是谁?”

      大一住了一年宿舍,云迢发现自己和室友邵小南总是合不来,那人似有若无地在针对自己,张旭然也是他的室友,但好相处得多,云迢不想麻烦自己去经营一段无关紧要的同学关系,这学期就搬出去住了,今天从宿舍办完手续出来刚好遇到邵小南,多看了两眼,结果视线不受控制地飘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林烨看他穿得板板正正,一身学究气,起了捉弄的心思,扒开张旭然搭上了云迢的肩膀,坏笑一声:“怎么着?咱们金融系系草看上隔壁工商管理的系草了?”

      云迢不习惯肢体接触,抱着书本矮身躲过,林烨差点摔个大马趴,他暗暗叹气,伸出一只手把他拽起来站稳。

      劫后余生的林烨拍拍胸脯,张旭然怕他对云迢动手,闪身挡在云迢面前,快速说:“那是夏逸尘,商校的。学霸,你快走吧,一会儿林疯子要揍你了。”

      然而云迢没听他的立刻离开,反而直勾勾地看向林烨,在他刚才看来,这人和夏逸尘关系不错,应该知道得更多。

      在林烨把他的视线理解为挑衅之前,云迢开口了:“他和邵小南什么关系?”

      断眉微动,林烨眉眼弯弯,满肚子坏水叮铃咣啷。“夏逸尘是gay,你觉得他们有什么关系?”

      “哦。”得到想要的信息,云迢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和邵小南关系亲密,那自己最好躲远点,别又撞上那家伙发疯。

      —

      电玩城五光十色的光线中,夏逸尘的脸庞明明灭灭,像是正看着玩得开怀的邵小南,又像是什么都没看,他就坐在小凳上,雕像似的一动不动。

      终于,邵小南玩尽兴了,夏逸尘提着他挑好的模型去结账,一身挂满了东西,费力地塞进车后备箱,而邵小南在一边用小手给他扇风,嘴里甜甜的说着好话。

      夏逸尘心情好了些,找了个很火的网红店吃饭。

      桌上,邵小南拍了几次照片,摆弄手机,而夏逸尘的兜里的手机一次也没响过。

      一瞬间,他有些食不知味。

      “小南,你在和谁聊天?”

      因为这句话,邵小南和他大吵一架,说他控制欲太强,交朋友都要管,气冲冲跑了,饭也没吃。

      夏逸尘反思了一顿饭的时间,心里堵得慌,他确实没有管束邵小南的立场,但还没问清楚他到底是不是交了女朋友。

      晚九点,夏逸尘把车开到了江北大学南门,这儿离邵小南宿舍最近,他想至少把礼物送了消消气,顺便道个歉,说自己没有那个意思。

      但邵小南不接电话不回消息,他在门口和保安干瞪眼四十多分钟,最后无功而返。

      想着明天反正还要来,他把车停在了附近,走路回学校,宿舍门禁十点半,他就算拐弯去搓一顿火锅都来得及。

      夜晚才是大学生真正释放的时间,两所大学好像开了交换模式,来来往往全是青涩的大学生,夏逸尘走两步就得撞见一对儿粘糊的情侣,他恼了,怒而选择绕远道,那条路通向富人区,平时很少有人主动往那边走,都是开车一下窜过去的。

      夏逸尘刚上大学就看中了这片房子,笃定这儿的房价必定会水涨船高,架着他爹买了一套才肯罢休。

      他也有私心,万一大学期间他和邵小南修成正果,还能搬出宿舍立马同居,何等水到渠成。

      不过现在想来,他还有很漫长的路要走。

      越想越郁闷,他一脚踢飞了路边的石子儿,猝然听到石子落地的草丛里传来一声虚弱的惊叫。

      “操。”他眉心一跳,原地愣住,“什么东西?”

      一声声猫叫传出,他松了口气,从路边捡了根木棍,举着手机蹲在草丛前翻翻找找,一个灰蓝色的小家伙趴在草里,眼珠成了一条直线,警惕地盯着恐怖直立猿。

      放在平时,夏逸尘不一定有闲心停下来,但他今天心情不好,纯打发时间一样和猫仔聊了起来:“嘿,小猫,你咋了?”

      看品种应该是纯种蓝猫,瘦巴巴的,宠物猫这么小就开始流浪吗?

      江北大学的实验动物里好像有猫和狗,或许这只小猫是从学校里逃出来的?那还挺可怜,后腿无力,颈项一缕缕凝固的血色,从高处摔下来折断了脖子?

      真惨。

      夏逸尘暗叹,戳了戳猫的后腿,小猫哀叫一声。

      “啧,还挺顽强。”

      他又和猫瞪上了眼,翻遍全身上下也没找到一张纸,夏天又只穿了短袖短裤,要是有件外套他都能把猫抱走抢救一下,他猫毛过敏,很严重的那样,徒手摸猫等同于自杀。

      “你在干什么?”

      大晚上,四下无人,身后突然冒出一个冰冷无情的说话声,夏逸尘吓得一蹦三尺高,还以为他妈的猫成精了在说话,小腿肚子都打哆嗦。

      一跳起来撞到个什么东西,他更慌了,脚下不稳,直直向后倒去,千钧一发之际,他回过神,双手一捞把被自己误伤的人拉到身前,后背结结实实砸到地上。

      “嘶——”

      他身上那人很给面子的只愣了一秒就把他扶了起来,夏逸尘反手揉着腰,斜眼看谁大晚上走路不出声吓人玩。

      这一看,眼睛都亮了起来。

      白衣少年薄唇紧抿,眉眼锋利,鼻高眼深,俊逸出尘,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闪着细碎的微光,身量颀长,白衬衫扎进裤腰里,勒出一截精瘦有力的腰身。

      这副长相和气质,放人堆里都是一眼定住的存在。

      夏逸尘不太礼貌地打量了这人一会儿,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

      他不动声色剥开还在自己腰间的手,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啊,撞到你了。”

      “你在虐猫?”

      夏逸尘眼皮狂跳,连忙撇下小木棍解释:“我没有,我刚听见草里有猫叫,过来看看而已。”

      眼见少年半信半疑,他深觉无力证明,刚才的情况,乍一看去,的确像他在虐猫。

      “嗯。”

      少年蹲在他刚才的位置,不过没跟他一样拿木棍去捅咕小猫,而是从裤子包里抽出一包手帕纸,抖开一张把猫单手拿了起来。

      小猫很虚弱,警惕性也强,但已经饿得没力气抓人或咬人了,任由人类控制着提走。

      “我送它去医院,你要去吗?”

      夏逸尘一听,那必须去啊,不然真被认为是虐猫的变态就解释不清了。

      这附近打车很方便,夏逸尘叫的车半分钟就到了,他和少年一块儿坐进车后座。

      一缕猫毛随着开关门的劲风吹到了夏逸尘手背上。

      夏逸尘这人喜欢交朋友,也自来熟,没安静一会儿就忍不住问:“诶,你也是大学生?”

      “嗯。”

      “江北?汉林?你叫什么啊?”

      “江北,云迢。”

      —

      那撮猫毛的杀伤力大到离谱,网约车开到半道儿直接找上交警开路送医院急诊了。

      云迢一手抓猫,另一只手被夏逸尘死死攥住,五指发麻,他无语地扯平唇线,猫毛过敏还跟上来做什么?

      深夜,夏逸尘凭一己之力把自己干进了手术室,云迢预支了医药费后本想直接离开,医护人员拦住他问和患者什么关系,他道见过一面的关系。

      那人沉默半晌,又问他能不能联系患者家属。

      云迢敛眸沉思,凉薄地问:“他要死了吗?”

      最后夏逸尘当然没死,那只罪魁祸猫也被云迢转交给其他人送去了宠物医院,他倒腾了半天夏逸尘的手机,试了试拨通紧急联系人。

      这时已然过了门禁,所以当对面说他出不去校门,让云迢帮忙照顾一晚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夏逸尘的紧急联系人是邵小南。

      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夏逸尘能再度睁眼,看见美丽晴朗的碧树蓝天,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云迢拎着盒饭开门进来看了一眼,又把门关上了。

      “进来。”

      夏逸尘眼眶通红,用力擦了擦眼睛,脖子以下整个人和煮熟的虾子一样,过敏反应是好了,但身上那些红疹还要几天才能彻底消失,看着挺硌应人的。

      他控诉地看着云迢,眼角泪痕点点:“你对我做了什么?”

      “……”云迢一脸不知所谓,“你猫毛过敏不知道吗?”

      “知道啊。”夏逸尘含泪点头,桃花眼又红又肿,帅气恣意的少年变成了可怜的大狗狗。

      云迢被他理直气壮的语气噎了一下,反唇相讥:“这是个意外,是你自己没说清楚,何况我守了你一整晚,两清了。”

      身上难受得紧,夏天闷热,红疹上铺着一层汗水,亚麻短袖粘附在身上,又疼又泥,夏逸尘一过敏就会变得特别娇气敏感,和平日里那个大大咧咧的样子相去甚远。

      他吸了吸鼻子,拉扯衣服领口想透透气,闷声问:“我手机呢?”

      活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别人伺候自己,那轮得到云迢伺候别人,他忍了又忍,对夏逸尘最初那点兴趣消失无踪,只剩无语。

      牛油果绿的手机啪嗒扔到病床上,云迢把盒饭放在小桌上就要走,夏逸尘坐起身又快又准地抓住了他清瘦的手腕子,红着眼瞪过来,嘴巴一瘪。

      云迢双眸微睁,往后退了半步,但挣不开夏逸尘的钳制,一下子恼了:“你干嘛?”

      夏逸尘松了些力道,可怜地垂下眼皮,瓮声瓮气:“谢谢你送我来医院,我还你钱。”

      是挺可怜的,生死关头走了一遭,醒来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也对,除了这个一面之缘的人,没谁知道自己进医院了。

      看着他那抽抽搭搭扫了码死活输不对密码的可怜样,云迢肩膀一垮,算了,他也不差这点钱。

      刚想说不用了,一晚救了两条命,胜造十四级浮屠,他稳赚不赔。

      密码错误,账户直接锁了,一颗晶莹的泪珠砸到手机屏幕上,溅起一滩水花,云迢深吸一口气,心道这反差也太大了,和昨天篮球场边上那个酷哥是一个人吗?

      下一刻,夏逸尘划开通讯录找到老妈。

      “妈,呜呜呜……”

      “呜呜,妈妈我还不起钱了。”

      “呜谢谢妈妈。”

      云迢怀疑夏逸尘是装的,理由充分,为了从家长那儿骗钱,是个满嘴谎话的坏孩子。

      他冷笑一声,转身就走,夏逸尘不依不饶,仍抓着他不让走,哭到打嗝:“等、嗝、等等,嗝,钱、嗝——”

      云迢真怕他一个不小心抽过去了,讹上自己,赶忙说:“不用,我姓雷,我乐于助人,区区小钱不成敬意,你别哭了。”

      “嗝、我、你嗝——云迢。”

      嗯,相当顺畅的发音。

      云迢微微勾唇,想到什么又立马垮了下去,操,他看到夏逸尘这么狼狈的一面,不会被灭口吧?怪不得一直不让自己走。

      投在脸上的视线精彩纷呈,夏逸尘不知道那人正在头脑风暴,他也对自己这个状态挺无语的,过去二十多年就有过一回,后来他都仔细注意着,没再出过岔子,谁料到这么戏剧性的栽了。

      走也走不掉,云迢甩了甩手,妥协了:“你放开我,我不走,在这儿睡会儿,成吗?”

      他领地意识比较重,给夏逸尘开的也是单人病房,房间有沙发和折叠床,他昨天就在沙发上半睡半醒地熬了一个通宵,幸好今天周六,不然还要回学校上课,他也吃不消。

      最初的那股劲儿过去,夏逸尘好多了,至少泪腺控制住了,他点点头,按着手背的针头挪下床坐在椅子上,呆呆地抬头盯着药水一滴滴落下。

      云迢眼角狂跳,咬牙问:“你这又是干嘛?”

      “咔哒”

      病房门又开了,新的一天,护士小姐姐推着药原地罚站,看看椅子上穿着病号服弱小无助的患者,又看看凶神恶煞瞪着患者的云迢,当下有了决断。

      “诶,那个谁,不要欺负病患,出去。”

      夏逸尘抬头是为了不让眼泪流出来,所以闻声低头的一瞬间,眼眶里蓄满的泪水哗啦啦一股脑喷涌而出。

      云迢:……不是,哥们儿你戏过了。

      虽然最后夏逸尘哽咽着解释了来龙去脉,但云迢丝毫没有洗清冤屈的豁然,等护士一走,他立马把夏逸尘赶下床,自己躺了上去,闭眼睡觉。

      反正被误会过了,干脆坐实,床睡起来可比那个伸不直腿的沙发舒服多了。

      夏逸尘偷瞥了云迢好几眼,被子拉到下巴处,背对着他,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发顶,他心下稍松,有空刷刷手机转移注意力。

      室友问他一晚上没回去哪了,他顿了下,又看了眼睡熟的俊俏少年,问室友认不认识江北大学的云迢。

      几分钟过去,就在他以为室友一如既往在睡懒觉的时候,几篇帖子刷的占满了手机屏幕。

      【我和江北金融系系草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我重生了,重生在和云迢结婚的那一天】

      【vivo50,聆听我的追夫大计】

      ……

      夏逸尘看着看着,嘴巴张成了“o”型,挺潇洒一酷哥,硬生生变成个傻大个,泪也不流了,疹子也不痛了,一顿能吃三碗大米饭了。

      他以前对学校论坛不感兴趣,但从今天开始,他有了常驻江北论坛的架势,无他,这些大学生讲话太逗了,笑得他肚子痛。

      等云迢幽幽转醒,悄悄下床,偷偷一瞥,理智崩断。

      “你……”云迢面有难色,头皮发麻,“你保存我照片干什么?”不会找人做法报复吧?

      夏逸尘做贼心虚似的藏起手机。“你看错了,不是你。”

      云迢还没近视到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他将信将疑,盯了夏逸尘好一会儿才转回头准备走。

      走之前,他想起来一件事儿:“昨天我给你紧急联系人打过电话,他说今天来看你。”

      其实不然,云迢骗他的,如果夏逸尘和邵小南关系够铁,听说对方要来医院看望自己,那必然是要等到天荒地老。

      这也不失为一种小小的报复,就算很有可能被立马拆穿,毕竟这都接近中午了,该来的早该来了。

      但夏逸尘精神一振,轻易相信了他的话。

      —

      一个多月后的两校联赛上,云迢再度见到了夏逸尘,隔了大半个球场,云迢举着微型望远镜观察侧边的分数牌,恰好看到了表情冷漠的夏逸尘,硬朗帅气,眉弓低垂,侧脸绷得像一张弹棉花的床,看着软和,一碰就要被弹出数道伤痕。

      不对劲,夏逸尘在汉林商校也是风云人物,一直以来都以阳光开朗闻名,牙齿很白,适合打广告,云迢看到那篇帖子的时候就在想。

      所以眼前这个一脸冷峻的夏逸尘很不对劲,他在生气,具体因为什么……云迢转了转视角,看见一个熟面孔,登时茅塞顿开。

      那场球打得很疯,两个球队差点上演真人肉搏,夏逸尘挨了好几下黑拳,在被校方逮住之前,一只手从暗处伸出来,拽着他的胳膊夺命狂奔。

      不知道跑了多久,夏逸尘两眼发黑,气喘吁吁地刹住脚:“不、不行了,要、死。”肺快炸了,要不是打球消耗了太多体力,也不至于这么虚。

      他缓了缓,一屁股坐到地上,抬头看向也在不停喘粗气的人,眉毛一扬笑了出来。“云迢,怎么是你?”

      云迢背靠着墙壁,跑出了一身汗水,每个毛孔都畅快极了,这种舒爽的感觉很久没有过,他心情很好地勾勾唇:“怎么?没想到是我?”

      这谁想得到,他们只是见过一面的关系,那次过敏住院加了个联系方式,他把钱转给云迢,后者没要,只给他发了三个字:别哭了。

      这会儿也是,云迢亮晶晶的黑眸注视着他,戏谑道:“我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哭得更惨。”

      夏逸尘失笑摇头:“这种事有什么好哭的,走吧,既然你不肯收钱,那我请你吃晚饭。”

      他问云迢想吃什么,云迢说:“龙精凤髓。”

      纯难为人,夏逸尘站起来拍拍屁股,本想哥俩好地搭肩,闻到自己一身汗味儿,只好作罢。

      吃过饭,夏逸尘问起了那只奄奄一息的小猫,他过敏太严重第二天直接忘了,也不知道现在还活没活着。

      云迢要救那只猫,就不得不去宠物医院交钱,所以也知道一点小猫的情况,捡着轻的给夏逸尘讲了,比如肺内感染、后腿瘸了,再严重的就是猫腹水,基本没得救,小猫身上有很多针孔,一看吃了不少苦。

      “应该是实验猫,”夏逸尘叹了口气,眸子里溢出一丝悲伤,“太可怜了,现在还活着简直是奇迹。”

      以为他又要哭了,云迢的手都放在了纸巾盒上。

      他收回手,表情淡淡:“你要去看它吗?”

      好歹是他发现的小猫,如果能大难不死活下来,确实有看望的必要。

      在过敏和看猫之间,夏逸尘选择站在中间,宠物医院玻璃门外,他全副武装,帽子口罩手套长袖长裤,乍一看跟躲狗仔的明星一样,一路吸引了不少目光,连带着云迢也被行了注目礼。

      那种看傻子的视线如芒在背,云迢突然就后悔跟他一起来了。

      然而夏逸尘一脸活泼豁达地扒在宠物医院干净敞亮的玻璃上挥手:“嘿!猫仔!”

      这种病猫寿命很短,身上大小伤无数,工作人员建议云迢安乐死,他没说好与不好,要等另一个人做决定。

      夏逸尘舍不得,看小猫的样子还挺能闹腾,主动说他负责之后的治疗和食宿费,如果没人领养就拜托宠物医院收留,他会付钱。

      所以云迢觉得夏逸尘更傻了。

      一来二去,两人逐渐熟络,夏逸尘也知道了云迢每天都要回那片富人区,有空就在附近蹲点,送点小烧烤和零嘴,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不过云迢不是很想跟他扯上关系,怕自己也被传染变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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