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非他命》大于号

21、第 21 章

　　从老宅里出来的林义嘉驾着车就像只无头的苍蝇在江海市里乱转，之后稀里糊涂地开上了高速，等车子停下来的时候，竟鬼使神差地到了机场。
　　阴沉的天空飘起了雨丝，跨出车子的林义嘉被一阵寒风夹着冷雨吹得瑟瑟发抖。寒意却丝毫没有减弱林义嘉满脑子的混沌与混乱。
　　在老宅的储藏室，打开储物柜，本已粘附在柜上厚重的灰尘在空气里飘舞，刺激着他的鼻膜。那些似曾相识的零零碎碎，手指控制不住地去一件件触碰，那种仿佛相识了太久的触感，让林义嘉眼眶发紧。
　　林义嘉觉得脑仁上的青筋在“突突”地弹跳。
　　胡乱得买了张机票，林义嘉就上了飞机。
　　什么行李都没有，只除了手机和钱包。
　　坐飞机对林义嘉来讲是家常便饭了，可独自坐飞机的经历却从来都没有过。
　　每次都是坐在机场贵宾室那软软的沙发里，喝着香槟。到了时间，自有人会通知他上飞机。走的更是专用通道，坐的是豪华的商务舱。
　　林义嘉随着涌动的人流，好不容易走进飞机机舱，迎面扑来的是一片喧闹声。过道太过狭窄，所有的人都占着过道，伸长了身体，自顾自地塞着行李。林义嘉侧着身体从忙碌的人群里挤过，找到了他的位子。
　　忙完的人们不约而同地打起了电话，机舱里又是此起彼伏的说话声。
　　还好是靠窗的位置，林义嘉顿时松了口气，这时候也顾不上椅子的狭小了，竖起了衣领，将头顶上的帽子盖在了脸上，眼睛的余光瞥到了旁边的人。
　　身旁坐着两个年轻女人，似乎是头一次坐飞机，很是兴奋，充满好奇的样子。对座椅上的按钮都饶有兴致的研究，扭开合在前排椅背上的餐板，连装垃圾的纸袋都要拿出来查看一番，叽叽喳喳的没有停过话。
　　林义嘉有些羡慕，这种第一次的新鲜感可以彼此分享。
　　眼前一闪而过的几个片段，林义嘉闭上了眼睛。
　　飞机终于在跑道上滑行，接着冲向了天空。
　　机舱里的嘈杂声并未停息过，后排的小婴儿开始哭闹起来。
　　那个小婴儿哭的撕心裂肺，抱着她的年轻母亲不停地在安抚，“宝宝乖，宝宝不闹。”可仍旧无济于事。
　　“宝宝来，小兔子，小兔子。”另一个男性的声音插入，哄着啼哭的小婴儿。
　　似乎那个小兔子吸引了小婴儿的注意，渐渐地哭泣声低了下去，之后婴儿特有的笑声传了过来。
　　林义嘉忍不住张望了一下。
　　很平常的兔子，雪白的身体，长长的耳朵，一截短尾巴，套着一身水手的制服。
　　林义嘉转过头，双手拢了拢衣服，手指摸到了外套口袋里的鼓起。掏出那堆鼓起，是一把小手枪，既陈旧又残缺。
　　林义嘉对着手枪怔怔地发呆。
　　过了几分钟，自然而然地抚摸木质的枪把，枪把在擦拭后便显得锃亮，想必当时很受主人的青睐，时常把玩的痕迹。
　　不知怎么地，林义嘉就觉得难受。
　　坐在几千英尺的高空，那股从心底翻涌起的孤寂与无助让林义嘉泪眼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