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望似晨星》Z无边落沐

57、煽情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季舒玄回到浅之的时候已经凌晨了。

　　阮星涟没睡。
　　还在抱着电脑倒腾。

　　季舒玄有些懵：“你，这个点还不困啊？”

　　阮星涟捏了捏脖子，问着：“不是说十一点前回来的？”

　　“……”
　　季舒玄解释：“萧漓怕被拍，不乐意走，一来二回的就熬到了这个点。”

　　“头晕死了。”

　　他扔下外套，换鞋进了浴室。

　　阮星涟神情有过细微的变化，等人从浴室出来后，才问了一嘴：“不是答应了少喝的？”

　　季舒玄潦草擦了下头发，走过来说：“下次不会了。”

　　阮星涟也没看他，眼睛一直盯着电脑屏幕，“算了，我也没资格管你。”

　　季舒玄微微靠近，电脑上是游戏画面，里面的角色在水里钓鱼。

　　他静了两分钟，出声问：“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阮星涟淡笑，“你爸妈都管不了你，我能管啊。”

　　“能。”季舒玄轻轻掰过他的脸，抵近贴面，“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家里，你说了算。”

　　阮星涟推开他的手，没说话。

　　“我的号啊？”季舒玄仔细看了看游戏画面，“你耐心真好，这玩意儿我三秒都待不住。”

　　阮星涟调侃道：“你是手残钓不到吧。”

　　季舒玄眯眼笑起来，恭维道：“那自然没有阮美人会钓。”

　　阮星涟：“……”

　　季舒玄想了想，还是多解释了几句回来晚的事：“他们几个一直八卦我跟你的事，我不想多提，只能顺着喝酒，让他们没那么多机会说话。我家萧漓啊，最爱喝酒，一喝就停不下来。醉了没办法，我得先把人安顿好。”

　　阮星涟突然好奇，“看起来，你酒量很好？”

　　季舒玄自嘲地笑了笑，“我们家就我酒量最差。”

　　阮星涟手一顿，侧头看向他，“巧了，我酒量也差。下回你找我喝酒，我总不会被你灌醉。”

　　季舒玄脑子昏沉起来，伏在他肩上，“你不用灌我。说两句情话，我就自己醉了。”

　　“行了，不舒服就去睡吧。”阮星涟催促着，“明天我要去公司，没空陪你了。”

　　季舒玄阖了眼睛，迷糊道：“别去公司了，来我这儿，我给你发工资。”

　　阮星涟一笑，“你确定雇得起我？”

　　季舒玄凑近在他唇畔印了一口，哑声问：“我以身相许，够不够？”

　　“……”

　　沉默几秒，阮星涟说：“我对你的身不感兴趣。”

　　季舒玄伸过手去揽他，“确定？”

　　阮星涟轻斥道：“松开。”

　　他蛮横道：“不动你，但你不许走。”

　　“……”阮星涟退让了一步，“各睡各的。”

　　“不可以。”季舒玄揽过他的肩，噙着唇啄吻起来，“不能走。也不能各睡各的。”

　　阮星涟挣了挣手，“你等一等，鱼都要跑了。”

　　季舒玄止不住地笑，在他唇瓣咬了一口，遂附在耳畔，很轻很轻地说了两句话。

　　阮星涟听得眼热，“你松开。”

　　他低声道：“前者，后者。二选一。”

　　“……”

　　阮星涟望着他沾满醉意的眸子，抿了抿唇，没说话。

　　季舒玄很快就等不及了，“那就我来选了。”

　　“等，等等！”阮星涟按住他的手，“……第二。”

　　季舒玄轻轻吻过他的眼睛，柔声应了声“好”。

　　***

　　第二天两人又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季舒玄摸到了手机，迷糊接起。

　　“师父，我跟默默来浅之了，你在？”

　　素颜的声音。

　　“嗯。”他应了声，说，“还在睡，这才几点啊。”

　　那边安静了几秒。

　　随后苏默的声音传来：“姓季的我再次警告你啊，我家阿星身体不怎么好，你悠着点！！！”

　　“苏默你是不是有病？”季舒玄有了揍他的心，“昨天是你，今天又是你，非得大清早的扰人清梦是吧？”

　　苏默哼道：“在楼下了！准备迎接我们。”

　　电话挂断，季舒玄眯着眼睛看了眼时间。

　　七点不到。
　　怪不得这么困。

　　他轻手轻脚下床穿衣，出了房间。

　　十分钟后，苏默和素颜到了。

　　季舒玄打开门，两张蓄满笑意的脸映入眼帘。

　　“……”他半点笑不出来，“你们俩这么一大早的，做什么？”

　　素颜笑呵呵道：“找你商量事情啊。正事，正事。”

　　她往里走进，探头，“师父睡着呢？”

　　“是，别去吵他。”

　　她又问：“你俩晚上睡一处的？”

　　“……”

　　苏默都忍不住笑了，“楚敏，你话很多。”

　　素颜一脸的笑就没停过，“怎么，你还要睡啊？”

　　季舒玄说话都觉得吃力，“客人来了，怎么好意思睡。说吧，什么事。”

　　苏默正色了几分，“我不是做了一个狼人杀线上软件么，联动了剧本杀，想找个娱乐圈的艺人做宣传代言。你能不能找你二叔聊聊，寻寻喜欢这个游戏的、合适的？”

　　“嗯？”季舒玄困意消散许多，被勾起兴致，“那你先说说，准备了多少钱？”

　　苏默汗颜，“就非得先把钱聊的那么清楚？你跟你二叔没有人情啊？”

　　季舒玄笑，“季幽南那个人，对谁都不讲人情的，尤其是我。”

　　苏默白了他一眼，“得了吧。前几天不还让路助理给你拿了一堆钱，这叫对你没人情？”

　　季舒玄双手捧着杯子，思考得认真：“我倒是挺想拿我爸妈的钱投注一下狼人杀的。这两年圈子冷，回不到之前了。如果要找，也得是……”

　　一旁的素颜撇撇嘴，“我圈已经冷到北极了，请顶流也挽回不了这个局面。更何况请不起。不过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只有真心喜欢的才会进圈。”

　　季舒玄喝了口咖啡，“风音近来在往综艺方面转，正在筹备一个剧本杀节目，已经签好人了。”

　　他瞥向苏默，“你要是愿意花钱，给节目做做冠名，我联系一下制片方。”

　　苏默打量着他的神色，“你们家风音的节目，会需要冠名商？需要赞助？”

　　季舒玄回应他一个笑容，“代言么，等这段时间过了再谈吧。”

　　苏默眨眨眼，“你认真的啊？”

　　季舒玄挑眉，“我什么时候不认真过？”

　　素颜合掌，“还真是会找帮手。”

　　苏默手肘了她一下，“你就安静些看手机，别吵。”

　　季舒玄看得好笑，“你们两个，怎么看都像一对。”

　　二人对视一眼，立马偏过头，“瞎说。”

　　***

　　阮星涟睡到了十一点。

　　人出房间时那三人正窝在地毯上斗地主。

　　阮星涟：“……”

　　他迷迷糊糊的，怀疑自己没睡醒，“你们俩怎么来这儿了？什么时候来的？”

　　素颜惊呼，“师父你真睡得那么死啊！我和默默一早就来了，打电话的时候你就没醒一下？”

　　苏默拍拍她，“快快，你的地主，要不要的。”

　　“要要要！”她赶紧翻了地主牌，捡起。

　　“哇靠，这局我终于要翻身了！”

　　“三九带4。”

　　阮星涟扶额，“我得去公司了。”

　　苏默一瞪眼，“啥，我昨天才撞见你舅舅，他说这段时间给你放假了啊！咋，非要逼自己做事？”

　　季舒玄双眉一拧，偏头看向阮星涟：“这么不想跟我待一处啊，一直找借口离开。”

　　阮星涟走过来挨近季舒玄坐下，看着他手里的牌，“你这手气……”

　　季舒玄合起手里的牌，“是了，所有的运气都用来认识你了。”

　　苏默脸色一言难尽，“不是，非要当着我俩的面……”

　　素颜连连拍手，眼睛明亮，“说啊说啊说啊！继续说啊！多说一点！”

　　苏默：“……”

　　他说回方才的话题，“反正最近大伙儿都闲，今晚去基地唱歌呗。”

　　阮星涟嘲讽笑他：“听你和陆谨一一起鬼哭狼嚎？”

　　苏默噎了一秒，“不是，你非要这样说话？我那是极致的好听，你理解不了。对吧舒玄？”

　　季舒玄顾着看手里的牌，没理他。

　　阮星涟分别看了二人一眼，“嗯，你俩的音乐造诣，都挺极致的。”

　　十分钟后，素颜开始在群里轮番轰炸：

　　[基地基地基地，几人？]

　　[岁岁，做菜！我要吃虾]

　　[顾陵风，几点下班，我让默默去接你]

　　[一一妹妹下课了没，想要谁接？]

　　阮星涟没拗过她的死缠烂打，答应了。

　　出门前季舒玄在他面前抱怨了一句：“看来徒弟的话比校友的话管用。”

　　“……怎么跟小孩子似的。”阮星涟无奈又好笑，“昨晚不是你自己说过，那地方容易来灵感，你能写出东西。”

　　“那你总要去公司又怎么说？”

　　“不去了。”

　　阮星涟哄他道：“这段时间歇着，就待在浅之陪你。”

　　上车后素颜就开始碎碎念：“什么时候我也能找个师父这样的对象。一要好看，二要极度好看，三要对别人有疏离感……”

　　车子开了一段路，她才惊察车上除了阮星涟就只有她一个人，“哎咦，苏默和舒玄呢？”

　　“苏默去接冉冉，季舒玄去拿东西了。”

　　素颜往前一凑，八卦的表情，“师父，你俩……是不是已经，那个什么……最后一步了？”

　　岔路转红灯，阮星涟扭头看了她一眼，“楚敏，你话真多。”

　　素颜笑眯眯的，“可是师父，你最近话也变多了，还总愿意陪我们是基地，是不是多了很多开心的事呀？”

　　阮星涟没说话。

　　素颜盯着前方看了两分钟，表情慢慢淡下来，“还好，还好小月好转了。也还好，你有我们，有舒玄。”

　　？

　　阮星涟满眼黑线，“你在说什么呢？”

　　“我有的时候，真的会好心疼好心疼你……如果舒玄能早一点出现就好了，兴许你能好很多……”

　　“有些事情，有些温暖，是朋友给不了的……”

　　她啪嗒啪嗒开始掉眼泪了。

　　阮星涟：“…………”

　　“幸好……你们重逢了，他还喜欢着你……你们还有将来……”

　　阮星涟听得一言难尽，“你还没喝酒，就别说胡话了。”

　　“你知道我平时不爱煽情，可一直没机会跟你说这些。我就是……突然矫情，太替你高兴。”

　　“……”

　　她断断续续说了一路。
　　下车的时候，眼睛是通红的。

　　阿珂第一个跑出来，见状大惊，“不是，师父你骂她了？哭过啊？”

　　阮星涟坐在车上没动，也没说话。

　　阿珂：“？”
　　“敏敏，你又失恋了？”

　　素颜手里抱着的抱枕丢向她，“就盼着我失恋是吧？”

　　阿珂翻了个白眼，“神里神气的。”她望向车内，不见其他人，“舒玄呢，没跟你们一起啊？”

　　阮星涟开门下了车，“他有点事，说迟一点过来。”

　　阿珂凑近，“所以楚敏怎么了？”

　　阮星涟很认真地指了指脑子，“她这里进水了，一会儿烤一烤。”

　　阿珂闻言大笑，“师父你多久没开过这样的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