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望似晨星》Z无边落沐

39、情书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临近目的地，陆一一抱着手机突然说：“素颜姐说一会儿玩点小游戏，顺便喝点酒。”

　　车中寂静了两分钟。

　　陆一一维持不住，“怎么说，你们都不想参与吗？”

　　车开进前院，顾陵风往后瞄了眼。
　　季舒玄又睡着了。

　　顾陵风放低声音侧头对陆一一说：“先下车，你哥和敏敏他们早就到了。”

　　陆一一会意，立马推波助澜，“嗯，他很累，别吵着。”

　　二人仓促着下了车。

　　阮星涟：“……”

　　他等了一小会儿，手指轻轻抵在季舒玄的额头，推了推。

　　“困……”季舒玄没醒。

　　阮星涟正想再次推——
　　季舒玄突然头一侧，下巴在他肩膀蹭了蹭。

　　手僵在了半空。

　　“季舒玄。”阮星涟沙哑开口，“到了。”

　　声儿小，根本就喊不醒人。

　　他等了几分钟。

　　“……算了。”

　　他最后伸过手，将季舒玄靠过来的脑袋扶正了些。没再动，也没再出声。

　　睡着的时候，还是挺乖的。

　　五年前，就总是一副乖巧软乎乎的样子，那时脸还没那么瘦，带着一点点奶膘。

　　好看，也、可爱，像只温软的猫猫。

　　现在呢？
　　跟个小狼狗似的。

　　“——师父？”

　　车窗突然探出半个脑袋。

　　阮星涟吓了一跳，“你做什么，一惊一乍的？”

　　素颜无辜眨眼：“你俩咋还不下车啊？哟，玄玄睡着了？”

　　阮星涟侧过头，“玄玄玄玄的，喊上瘾了是吧。”

　　“嗯？”季舒玄被吵醒了，“到了啊……挺快的。”

　　素颜悄然溜了。

　　阮星涟面无表情地抽离了被季舒玄抓住的手，突然寻了个话题问：“你跟萧漓认识？”

　　“认识。”

　　这个回答让阮星涟有些意外。

　　萧漓是季幽南的风音签约艺人，按理说认识也不稀奇。但，季舒玄不喜欢娱乐圈的浮华，自然也不会去交那个圈子里的朋友。

　　“从小就认识。”季舒玄解释得具体了些，“我和萧漓，就像你和寒落那种。”

　　怪不得。

　　阮星涟八卦起来，“那她和陵风的事，你也清楚？”

　　他反问：“楚敏交过的所有男朋友你都知道么？”

　　阮星涟一噎。

　　季舒玄开门下了车，正好撞见买东西回来的萧岁和素颜。

　　素颜小碎步走近，转着眼珠问他：“你对酒……没什么讲究吧？”

　　季舒玄礼貌笑着，“我对什么都不讲究。”

　　素颜：“……”
　　她拉着萧岁，两人跑进了别墅里。

　　阮星涟后一步下车，见他没还没进去，就着刚才的话题问：“你们经常见面？”

　　“少，她忙着拍戏，哪有那么多时间见面。”

　　“那、跟你一起长大的那几个，都不在江源？”

　　季舒玄脚步停顿——
　　“你怎么知道我有……一起长大的几个？”

　　阮星涟扶了扶眼镜，淡声：“以前，在你的日记本上看到过。”

　　“…………”

　　他震骇，“你什么时候看过我日记？？？”

　　阮星涟诚然：“某天晚上，你喝多了酒，自己拿出来的，还要念给我听。”

　　“？”季舒玄好像没睡醒，“……有这回事么？”

　　阮星涟：“……”
　　“你记性挺差的。”

　　季舒玄缓了缓神情，“除了萧漓，还有三个。一个歌手，一个做综艺制片的，还有钟颜，主持人。”

　　“你们，纯友情？”

　　季舒玄：？

　　等一等。
　　你们？
　　“们”指的是、萧漓？

　　为什么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他好奇道：“你这算是关心我？”

　　阮星涟点头，“你认为是就是。”

　　恰好，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阮星涟冲他笑了声，快步走了进去。

　　季舒玄拿出手机，来电显示：【萧漓】

　　这么巧。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萧漓飘忽的烟嗓音：“大忙人呐，好久没看到你了。”

　　“说反了吧。”

　　“我听说你和顾陵风认识？”

　　“嗯。”

　　萧漓咂嘴，“认识这么好看的人不告诉我。”

　　“……”

　　默了几秒，她问：“那你身边有没有新的、我不认识的、好看的、小姐姐？”

　　“？”

　　“别误会，下部剧，有个我很喜欢的角色需要客串，导演没找着符合的，让我帮忙一起挖掘。”

　　季舒玄失笑，“你改行吧。”

　　萧漓有些遗憾，“没有就算了吧，这戏估计明年下半年才开拍，不着急，我慢慢挖。”

　　语气都添了几分沧桑感。

　　季舒玄欣然答应，“我还真认识一个。”
　　“回头介绍给你认识。”

　　“谢啦。”萧漓挂断了电话。

　　他进门，目光下意识落向角落的那架钢琴——
　　阮星涟在看曲谱。

　　“舒玄，合奏啊，来不？”阿珂招着手。

　　季舒玄往沙发上一坐，“不了，昨天修稿，现在手还疼着，使不上劲。”

　　阮星涟手指微微一顿，脑中莫名浮现在浅之时他禁锢着自己亲吻的画面……

　　使不上劲？
　　那可不得了。

　　嗡。
　　手机震动了下。

　　【冉冉】：[？]

　　哦，差点忘了。

　　阮星涟看了阿珂一眼，起身走向季舒玄。

　　“玄玄。”

　　“嗯？”季舒玄讶然看向他。

　　“有个事情，我想找你帮忙。”

　　“嗯，你说。”

　　阮星涟翻着手机，看了眼秦声发过来的名字，“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路北的人？”

　　“认识啊，挺熟的。”

　　“你有她号码吗？”

　　季舒玄不答反问：“你要啊？”

　　“我发给你。”

　　他动作快，翻到号码立马用短信发了过来。

　　“你不问我要她号码干什么？”阮星涟一边问他一边复制发给了秦声。

　　季舒玄抬眼看着他，“你又不会做什么坏事，想说会主动告诉我的。”

　　[多谢，明天请你喝咖啡]秦声收到。

　　阮星涟收起手机，靠近他坐下，笑得十分温柔，“会哄人了。”

　　季舒玄最是禁不住他这样的笑意，眸光失神一瞬。

　　“只会哄你。”他低声说。

　　阮星涟收回目光，说明了缘由：“冉冉托我问的。”

　　季舒玄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嗯，明白了。”

　　***

　　萧岁简单准备了些吃的，素颜带动气氛，玩了个纸牌游戏。

　　别墅内热闹欢腾，不尽的笑声。

　　自称演变成“牌神”的素颜凭借一己之力喝倒了阿珂和苏默，等两人回房后收了纸牌，看着阮星涟，“师父今天怎么输这么多啊！”

　　她笑得很挑衅，“怎么样，喝醉了吗？”

　　阮星涟目光复杂地同她对视几秒，“你想把我喝倒，怕是还要修炼十年。”

　　“来！”素颜一左一右，分别拉起他和季舒玄，“我们玩一玩真心话，二楼还有很多没开的酒。”

　　好像是上回让磕到了，逮着机会可不得让她CP发糖。

　　但，事实让她失望了。

　　阮星涟很有先见之明地先去洗澡了，进来二楼小客厅时，又刚好有人打来电话，看起了需要处理的公司文件。

　　素颜都快蔫了，数着场上的人：“舒玄、一一、萧大厨师、寒神，我们五个继续。”

　　阮星涟拿来平板，很随意地坐在了季舒玄旁边。

　　这局他们轮到了陆一一：“我剧本杀拿凶手零票逃脱过六次以上。”

　　寒落抱着毛毯往阮星涟另一边一瘫，备显疲倦，“有这么多啊。”

　　“不信我去翻记录，线上就有三次。”

　　其他人服输，按照规定喝了杯酒。

　　下一个萧岁：“我给喜欢的人写过五百封情书。”

　　陆一一惊呼，“哇，是谁啊，这么的……”

　　萧岁笑得有些苦涩，“没追到，被拒绝了。”

　　陆一一追问：“那现在还喜欢不？”

　　萧岁说：“超纲了。”

　　就在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的时候，季舒玄突然问了一句：“没给出去的算么？”

　　素颜一愣，“算，算啊。”
　　她下意识瞄了眼阮星涟，视线扫着二人，“你俩可真是卧龙凤雏。”

　　随后撞了撞萧岁的肩膀，“岁岁，改天让我看看呗。”

　　萧岁淡然，“你看过，其中的十封。”

　　素颜神情僵滞。

　　“啊——”
　　“当我什么都没说。”

　　还在看文件的阮星涟很轻地笑了声。

　　萧岁不动声色地垂下视线，下一秒，寒落猛然站起来。

　　“不太舒服……找点醒酒的喝。”

　　他一走，几人陷入了静默，都开始各自看起了手机。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陆一一坐不住了，“我哥怎么还没上来？”

　　“大概，在吹风。”
　　萧岁一本正经。

　　陆一一拧眉，“啥？”

　　他笑起来，“没事，我下楼替你看看他。”

　　素颜眼皮不停打架，“撑不住了，我要去睡。”

　　这一个接着一个走，让陆一一显得自己……
　　很像一颗大大的亮亮的灯泡。

　　她视线来回扫着低头看屏幕的二人，盎然飘走，“那我……下楼找找我哥。”

　　阮星涟轻“嗯”了声。

　　他看了会儿文件，脑子隐隐作痛，眼睛也困倦起来。

　　就不该陪着苏默胡闹，非要去那个节目。

　　眯一会儿，等寒落上来，就去睡……
　　阮星涟揉着太阳穴，身子往后靠去，闭上双眼。

　　五分钟过去，季舒玄关了手机。

　　他侧眸，便见阮星涟已经阖目睡着了。

　　睡衣有些薄，他生怕会凉着，伸臂扯了下阮星涟另一侧的毛毯——
　　人蓦地一歪。

　　猝不及防的，枕靠在了他身上。

　　他寻思着将人喊醒，阮星涟轻轻动唇，发出了呓语：
　　“玄玄。”

　　毫无征兆、却又不意外的。

　　季舒玄手僵了半晌，慢慢地、温柔地搭上阮星涟的肩。

　　小客厅门外，陆一一觉得糖分有些高。

　　她蹑手蹑脚走下楼，去厨房倒了杯酸梅汤，离开时，半掩的后院门外，传来了细碎的说话声。

　　她哥和萧岁？
　　吵架？

　　那可要好好听一听。

　　陆一一深呼口气，悄声走过去，做贼似的侧身贴近门，探头。

　　“！”

　　那两人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面对面……萧岁紧拽着寒落的手，将他抵在墙下——

　　“你在逃避什么，三年了，还是这样。”

　　寒落别过头不想看他，“萧岁，我告诉过你，我们不是一路人。”

　　陆一一有些傻了。

　　萧岁缓缓低下头，放肆地贴上了他的唇。
　　只是很轻很轻的简单触碰。

　　他看着寒落，“你分明没有抵触。”

　　寒落有些好笑，“你非要将关系弄得很难堪么？”

　　“那天和舒玄聊了很久，他说他放不下，五年……我便问自己，我放下了么？”

　　萧岁嘲讽地笑了两声。

　　“陆谨一，答案是没有。”

　　他一字一句问：“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

　　陆一一彻底傻了，双手捂嘴，僵硬着转身。

　　她怀疑自己没睡醒。

　　本着回二楼看一眼她CP还在不在，还剩最后两排台阶，一眼过去，小客厅的门猛然被踢开。

　　她CP正以亲密烫人的方式贴在一起——
　　公主抱！

　　且、她眼睁睁看着走进了阮星涟的房间。

　　“我果然没睡醒。”

　　陆一一目光灼亮，险些没抑制住大叫出声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