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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9章 都是祖宗 ...

  •   “甜甜,如果我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我要回头看他,他搂着我不让我回头。

      “你没事儿又要去哪儿?”

      “我没要去哪儿,我是说如果。”

      “看你去哪儿了,只要还在地球上,想你就打电话。”

      “只有打电话么?”

      “让我去找你啊……”我本来想说除非你报销旅费,但脑子里一根弦“嗡”的响了一声,后半句话就没说出来。

      我扒开他的手,回头看着他,“你翅膀硬了,又要扑腾什么?小心唐妈把你毛拔光。”

      妖精一脸委屈的蹲下一边画圈圈,一边跟小包子诉苦,“包子啊,你看你妈又威胁我。”

      “你要去哪儿?”我认真地问他。

      “我去店里。”他站起来对着门口穿衣镜整理仪容。

      “你不洗个澡,刷个牙,换身儿衣服?”满身过夜的酒气,衣服还全是褶子。想起这些皱褶的形成过程我就脸红。你说我脸红个什么劲儿,多容易让人误会。

      “噢。”

      我严重怀疑这妖精是呆子装的,不知道满脑子在想啥,低着头往洗手间走。不一会儿又光着膀子,只穿一条四角裤拉开门,“浴巾呢?”

      我心想你怎么不脱光了呢,就差一件了,又不麻烦。

      我把浴巾和他换洗衣服包括内裤袜子全递给他,摇着头给蒋漠回电话。

      “甜甜,我还当你再也不理人家了呢。”哎哟妈呀,这大老爷们一大早,哦不,已经快中午了,跟你发嗲,大夏天的很有防暑降温效果。

      我知道蒋漠不是个娘娘腔的人,他就是想用这种方法缓解一些不必要的尴尬。

      “刚醒。”我看看响起水声的洗手间,下意识的向厨房走去。

      “吃饭了么?”

      冰箱里还有半个红薯姆斯蛋糕,拿出来放一边儿,“正在吃。”

      “噢,还说请你吃午饭呢。”

      “下次吧。”

      “听说那天我喝多了?”

      “这都要用听说的就真的是喝多了。”

      “做什么不该做的,说什么不该说的了么?”当时那么多人看着,他根本不用问我。问我的目的只有一个,试探。

      没什么可遮掩的,越遮掩越显得心里有鬼。

      “你四处发春,还跟我求婚来着。”

      我听见他手掌拍脑门的声音,悔不当初的语气:“那就是真的了,我还以为小廖他们糊弄我呢。”

      “人跟你没仇,不能糊弄你。有那心思都出去糊弄姑娘去了。”

      “那……你答应了没有?”看吧,来了。

      “我要是答应你,咱俩打的赌你不就输了么?我就想,你那么不乐意请我吃饭,同事一场也不能太逼你,是吧。”

      “你若答应我,为什么就我输了呢?”

      问得好,若我跟他走一块儿,就没先没后了,也就无所谓输赢。

      我做恍然大悟状,“噢~~狡猾啊你小子,原来是想靠这种非常手段赖掉一场赌局。你想我会那么好心让你赢么?你还是等着请我吃大餐吧。记得,全世界最有名的馆子。”

      抢着挂了电话,算是软性拒绝了一个。下礼拜回去上班碰上怎么办,下礼拜再说。我相信时间能冲淡一切,包括尴尬。

      端着蛋糕从厨房出来,妖精正拨着自己的寸毛往小包子身上撒水,还揪着人家后腿不让人家跑。突然想起来,还没去买侍奉祖宗的东西。这么个小家伙,要怎么给它洗澡啊。它要是不听话,我想我说不定会忍不住把它溺死。还要带它去宠物诊所打预防针,钱啊,白花花的银子啊,一分一毛可都是我的嫁妆。花在未来另一半身上也就算了,还花在一只狗身上。

      “谁的电话?”妖精状似无意的问,我发现他最近对我看得格外严。

      “□□的。”

      “噢。我看那小子还不错,比龟儿子顺眼。”可不是,他没神仙长的帅,你当然顺眼。

      “你不是要去店里么?”刚才紧着走,现在又悠哉了。

      “你吹风机在哪儿?”他拨了拨他那一头钢刷。

      我走进卧室,指指梳妆台上的便携式折叠风桶,“就你这么短的毛,吹什么劲儿,晾晾就干了。”

      他摆弄了两下,没整明白,递给我,“你给我吹。”

      我白他一眼,插上电源。

      一个让我擦汗,一个让我吹头发,还有个小的要我擦屎擦尿。都是祖宗,就我是个丫头命。

      打着哈欠眼泪汪汪的送走妖精祖宗,喂饱了小祖宗,把小包子关在阳台,出去给大祖宗补买生日礼物,然后给小祖宗买侍奉祖宗的玩意儿。

      结账的时候,神仙祖宗的电话来了。

      “哪儿呢?这么吵。”

      “超市。等会儿,我结帐呢。”

      拎着几大袋子东西找了个长椅坐下来,“什么事儿?”

      “他……怎么样?”

      “走了。”

      “没事儿吧?”

      “没事儿。”一张床上睡了一晚上什么也没发生应该不算事儿吧。

      “我昨儿看你好像养了一只狗。”

      “嗯,前几天祖宗从街上捡的。”满脑子都是祖宗,顺嘴就说出来了。

      对方咯咯的笑,我眼前又闪现他白亮亮整齐的门牙。

      “流浪狗啊,打过针了么?”

      “还没。”

      “我刚好认识一个朋友,是开宠物医院的。介绍你过去,可以打折。”

      “这么巧,电话多少?”

      “我明天刚好休息,带你过去吧。”

      “多谢多谢。”又欠他一份人情,顺手再多欠一份,“对了,问你个问题。”

      “请说。”

      “上次你戴的那条链子在哪儿买的?”

      “哪条?”

      “就你朋友聚会那天,银色的,一个长方形的锥子。”

      “噢,店的地址我忘记了,等下发短信给你吧。”

      “好,谢谢。”

      神仙沉默了一下,“要送给你……弟弟的?”

      血液上涌的速度有点儿快,还好隔着电话他看不到。这个神仙,什么都知道,又每次都说出来。成心喜欢看人热闹,还是故意让你对他心怀愧疚。

      “对,前两天他生日,我忘了,补给他生日礼物。对了,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十月二十三。”不是天平就是天蝎。

      “记下了。”

      神仙的短信很快就来了,店在一条专卖大品牌的步行街,我一看牌子就知道价格不菲。其实我就是想不出来要送妖精什么。每年好几个节日外加生日,能送的都送过了。那天看神仙戴的链子很别致,多留意了两眼,意料之中的奢侈精品。

      不过我还是去了,特意换了一件有牌子的衣服。进店的时候,一群sales冲我弯腰,弄得我差点儿扭头就出去。

      “随意看看”,看了一圈儿,没买得下手的东西,在数十聚目光的注释下,灰溜溜的走了。

      转回一家常去逛的饰品店,找到一条类似的山寨货。交钱的时候,有两个貌似大学生的女孩交头接耳。

      “穿那啥啥啥牌子的衣服还在这儿买项链儿啊。”

      “你怎么知道她身上的不是A货。”

      我很想回头跟她们说,姐姐虽然还是在给人打工,但买件这啥啥啥的钱还是有的。可话没出口,憋在胸口先把自己噎住了。

      看看手里的链子,有点儿心虚。说实话,正品我不是买不起,我只是舍不得。如果我是买给自己,找个借口例如做加班后的奖励,我也就买了。可送别人,我就变得抠门了。我没唐双那么败家。

      人对自己之外的人事物投注的感情金钱精力通常是和人期待所得到的回报成正比的。之于唐双对我感情的回报,我没有给予多少期待,所以我舍不得为他花钱。那唐双对我呢?

      无论他送我的那个卡子是不是借花献佛,至少他对我在金钱上的投注似乎从来没有个上限。只不过他很少送大件,吃的,喝的,用的,玩的,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绝对不比我买给他的少。我衣橱里一多半的衣服都是他赞助的。虽然他是开服饰店的,但他进的衣服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他说,他喜欢看女人穿上他挑选的衣饰。也许是男人的一种占有欲,是不是你的先打上个标记就开心。也许是卖了东西手上数钱有成就感。我穿他选的衣服通常都不给钱,那他那么喜欢送我衣服的原因是不是就剩下了第一个。

      他对别人的金钱投注也不少,像他这种只求付出不求回报的菩萨,花钱只要是他乐意他就爽的凯子不好找,所以他身边朋友很多。但我不是别人,我无从去细数他们之间的平衡点。虽然每次唐双败家的时候,我跟花自己钱一样看着就肝儿疼。

      我总觉得他欠我的,因为我总觉得我对他付出的感情比他对我付出的多。情谊无价,钱买不来。可有价有形的那部分情谊呢。

      我的工作让我习惯把一切都换化成数字,数据化,实体化。

      可很多东西无法用钱去衡量,也无法放在天平上去比较。但至少,能够衡量的那部分是不是应该先给他抹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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