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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她发现自己只是个炮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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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祁王朝人人赞誉的太和世女,在十天前因为病因不明陷入昏迷。
凡是诊断过的太医都束手无策。
十天后,世女突然停止呼吸,被太医宣告死亡。
“王爷,世女去了。还请您节哀。”太医低着头面色充满遗憾宣布。
宣王闻言轰然倒在床边,失去主心骨的他不禁怆然泪下。
“溪儿,都是父王无能,父王对不起你!”
这个家本该他撑起来的,可是因为他的懦弱,使得聪慧过人的女儿不得不独自撑起整个王府。
英俊的男子泣不成声,最后握住女儿已经冰凉的手,心一颤,哽咽道:“你好好安息吧。不要担心父王,父王会替你撑起整个家。”
话落,他抬头望着皇宫的方向,眼里闪过一丝恨意。
“父王会将溪儿本该拥有的一切夺回来!”
他不知道的是整个过程都落入早就灵魂出窍的女儿眼里。
云溪以灵体的形态在旁边的八宝架浮着,她望着床上近在咫尺的躯体。
却无法再靠近。
只要她想一近就有股力量猛地将她后拉,似乎在禁止她靠近。
“没想到死了后才知道自己只是个炮灰。”云溪看着自己的身体还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前阵子,她就感觉身体乏力总是容易疲惫,有时睡一天都都不够。随着时间推移,她从睡一天变二天一直到现在终于永眠了。
死了后,她的记忆才被打开,发现自己穿进一本叫宁负君不负天下的小说。
而她正是男主云鸿景登上皇位的垫脚石之一。
她一死心思单纯的父王便听信已经被收买的幕僚去过继男主。
结果导致她含辛茹苦经营起来的王府被男主鸠占鹊巢。
拿走她的基本盘后,男主就开始发家,一路清扫仇家,最后登上皇位成为大祁天子。
至于她的父王和弟弟,男主非但不感恩反视他们为隐患,将他们一辈子圈禁自己的坟前悔恨交加遭受着精神的折磨。
最后含恨自缢。
她的弟弟更惨,在书里是个帅气多金的男二。
可惜是个恋爱脑,屡屡被女主迷惑做出许多出格的事。
结果女主非但不领情,还利用他为男主做嫁衣。
最后在虏获男主的心,女主便无情地将男二踹开,跟男主耳鬓厮磨去了。
刚刚父亲的那番话显然是菜鸡吹牛。
以父亲的心机根本斗不过男主。
她对着已经无法看见自己的父亲,不由念叨:“老头子,你又不擅长玩弄权术,倒不如像从前那样风花雪月逍遥自在。”
“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最后反被人利用。”
这样说不定还能活久一点。
话音刚落。
嘎吱——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打开,对方只是打开一条很小的缝隙,但足以窥见房内的一切。
地板上投射的倩影轻轻颤抖着,宛如在风雨中狼狈的一只黑蝶,那里有个女子站着,颤颤巍巍徘徊,她如玉白皙的指尖紧紧扣在窗格。
云溪想过去看看是谁,可窗格投下的阳光使她不敢靠近。
那女子最后没有选择进来,只是怅然离去。
太医听见细微的声音侧头,见房门又关上便没有动静。
他瞬间认出是谁,忍不住惋叹一声:“总会有人遗憾终生。”
“田太医,辛苦你走一趟,本王还得处理溪儿的身后事,就不便送你。”伤心欲绝的宣王勉强支起身体,想到以后这个家还得他撑起来,他必须振作起来。
只不过宣王的目光在提起女帝却闪过一丝讥刺之意:“劳烦您转告陛下,就说世女的后事由本王亲自操办。”
“喏!”太医叹息一声便提着药箱离开了房间。
很快,宣王府上下挂起了丧事所披的白布,门口的石狮前挂上两盏白灯笼,金漆的牌匾高高拢起两朵白花,刺眼的像两朵白玫瑰。
只不过这是代表凋零的白玫瑰。
宣示着王府真正的少当家薨了。
路过王府的人见此无不痛憾世女英年早逝。
早年受过云溪恩惠的人排着队要为她吊唁。
看着大排长龙,从东到西不见尽头的吊唁队伍,其中不乏有平民与小贩,商户。还有已经告老还乡的大小官员,各地学堂私塾的学子,朝中有影响力的大臣几乎都来了。
甚至当朝护国大将军杨天虎都带着一家人从塞外回来,参加世女的葬礼。
一间装潢奢华的酒楼内,却有人冷眼旁观注视这一切。
“还好世女死了!不然以她的影响力,若想与她争,怕是机会渺茫。”兵部尚书的大公子凌云忍不住感慨道。
可以说没有机会。
谁都知道大祁立国不过二十载,就换了两任皇帝。
太、祖死后,从血淋淋的宣武门闯过来的不是太子,而是太子的妹妹,当今的女帝云卓!
当时女帝就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太和世女踏进皇宫。
女帝登基后又迎来三年风调雨顺的日子,堵住了不少对她的流言蜚语。
于是女帝便开始认为当初她抱着进宫的孩子,一定是天上童女特地下凡来助她一臂之力。
她便特封云溪太和世女的爵位来表示对她的重视与期望。
太和世女亦不负众望为大祁王朝屡作贡献,先是慰问军防,解决难处,安抚民心引进大量农作物。
短短三年时间就为大祁解决了饥荒。
她虽没有兵权,可在朝中常为武将争取话语权,稳住武将在大祁的地位。平衡文武势力的天平,推行安内攘外的国策,使得大祁上下团结一心,极大得震慑在边境虎视眈眈的突厥势力。
令突厥王都说出一句流传至今的名言:“太和世女一日不除,突厥永无出头之日。”
“凌公子说话小心点,那可是世子的堂姐,堂姐薨了,世子正伤心着......。”另一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小心翼翼地看向坐在窗边俯视着满街为世女送葬的队伍的男子,男子生得极其俊美,目光却阴沉深邃,带着一种天生的忧郁感。
就仿佛他的出身那般,侍女之子,不受父王重视。
他之所以能够坐上世子之位,都因为大祁盛宠的世女几次恩惠下的施舍才带来现在的一切。
那次后,他便发誓,卑微的他总有一天要让天下人都俯伏在自己的足下,再不敢直视他。
云鸿景起身亲自倒了一杯酒,高高举起洒落在毯上,淋出一抹狞红的痕迹,他恭送道:“堂姐,走好!”
“臣弟就不送了......”最后他的声音充满冰冷的气息。
云溪不知道自己在房内待了多久,只觉得外面很是喧闹,到处一片哭丧的声音包裹着她。
没过多久她就看见自己的躯体被抬出房间,连她都能跟着出去。
灵堂上,她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放进棺材,照顾她的沈嬷嬷趴在上面哭得快要晕厥:“小姐,小姐你年纪轻轻怎么就去了!这让老身怎么跟已故的王妃娘娘交待!”
“快拦住她,别让她吵到溪儿。”宣王派人要将她拉出去。
可老人家牢牢地将身体挡在棺口,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几个人都拉不动。
一时间灵堂上变得闹哄哄。
饶是云溪都有些不忍老人家为自己哭得死去活来。
宣王本就因为失去主心骨,这会儿思绪正乱着,沈嬷嬷这么一闹,他一直隐忍的情绪终于忍不住爆发:“老东西!要哭就死远点!别在我女儿面前丢人现眼!”
“难道你要让她去了,也不安心吗!”
此话一出,满堂的寂静。
宣王向来温文尔雅,在燕京曾有翩翩君子的美名,尽管他不擅长打理政务,但品性在皇室可担得一流。
前来吊唁的人虽然吃惊宣王的失态,但大多数都能理解他的心情。
叫得上名字的人纷纷前来安慰宣王。
宣王的人缘极其好,其中不乏有年轻一辈都来和世女做最后的告别。
宣王看着大家都真切关心自己,他忍不住抹了抹泪,抱歉道:“本王失礼了。”
“王爷,让我给世女殿下敬一炷香吧!”杨天虎牵着自己的小女儿过来,他看向灵堂,眼神充满了悲伤。
说着他将女儿带到灵堂前,蹲下来道:“来,童儿好好祭拜一下世女,整个大祁你不是最崇敬世女殿下。”
“爹爹,可世女姐姐在哪?”女孩懵懵懂懂在前面找了一圈。
童言无忌让宣王想起小时候的溪儿,既悲伤又怜爱地摸摸她的脑袋。
“她累了,睡着了。”
“那童儿能不能等姐姐醒来?”孩子童言无忌的声音,让宣王眼眶一红。
要是真的能醒过来该多好。
“大将军,本王替小女感谢你,百忙之中来见她最后一面。”宣王拱手朝护国大将军杨天虎深深作揖一下,接着后退一步,又有人上前,这次是卫国公。
杨天虎赶忙去搀扶他:“您别客气,世女殿下生前便对我有恩,要不是她,我老杨家可能就不存在了。”
大多数是朝中的重臣。此刻都在安慰宣王。
云溪见朝中熟悉的面孔都在安慰父亲,感觉这一世没白来,至少以真心换真心结交了不少有志之士。
她在吊唁的人群环顾一眼,发现一向和她不对付的势力也来了。
除了和她最不对付的秦家。
只有秦家没来吗?
就在她思绪万千时,府门突然传来一道高昂的宣声:“秦辅相到!”
云溪听到来人的名字,瞬间迟疑,她抬眼望向门口显得有些诧异:“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