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家的饭》布谷袅

7、7

　　怎么有人看他。神谷栗对于视线十分敏锐，早就感受到有人在看自己了，并不是什么威胁的视线，就没有在意。

　　但是在视线消失之后，他还是抬头看了看四周，结果只看到两个人的背影。

　　卷发？

　　在沉思中，手上的捞网又破了。

　　“可恶！”

　　“不是这样的。”

　　手中的完好的捞网被人接过去，修长的手指抓着纸网轻轻靠近水里的鱼，忽而一起，一条小鱼就出现在从刚才除了水没有其他的小桶里，游来游去。

　　神谷栗抬头看向来人，而对方直接把手中的可丽饼塞进他嘴巴里，“吃吧。”

　　他下意识叼住嘴里的香软，但是手却没有打算拿住可丽饼，反而再次将目光放到面前的水池里。

　　手拿起另外的纸网，学着苏格兰刚刚的动作，慢慢靠近浮出水面吐泡的鱼，一个动作，纸网破掉。

　　怎么不行啊。渐渐失去表情管理，差点变成一个带着褶皱的包子的时候，苏格兰伸手接住快掉下来的可丽饼，“慢慢来。”

　　“嗯。”

　　神谷栗舔了舔嘴角不小心沾上的奶油，又将头凑到苏格兰那，目光还是死盯着水面的鱼。

　　看到这个动作。苏格兰勉强忍住笑意，将手中的可丽饼凑到对方嘴边刚好可以咬下去的地方。

　　“嗷”一口咬下。

　　因为嘴里正在嚼着东西，神谷栗此时的话语有些不清晰，“我明明都已经慢慢来。”

　　不知不觉就剩下最后一个纸网。

　　按理来说，都捞了这么多次了，总该会得到，就像是抓娃娃机的保底一样。

　　两人都屏住呼吸，连咀嚼的动作都停下了，认真盯着最后一个网。

　　事与愿违。就像那该死的命运一样，永远不会往着自己的意愿前进。

　　“可恶...唔！”

　　吃东西的时候不能激动，一激动就容易呛到。就比如现在神谷栗，捂着喉咙，差点没把面前的水喝下去。

　　结果才缓过来的第一句话是：“再来点纸网，我还能继续。”

　　苏格兰将手中的可丽饼塞到神谷栗手里，正背对着他捂着嘴，肩膀还在不停的抖动，“好...你等等。”

　　笑什么笑，可恶。

　　看到苏格兰这个样子，刚想发作的神谷栗被面前出现的纸网，哽住了话语，一把抓过去，转身又回到自己的位置。

　　本来老板只是想开口提议别玩了，我送几条金鱼这样的话，结果被苏格兰接过手里的纸网。

　　现在只能头大的看着神谷栗以及他身边那个小山状的破纸网，正想开口，就被苏格兰拉到一边聊天。

　　而神谷栗一边吃着可丽饼，一边试图捞到金鱼。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老板手里能用的纸网也是越来越少，不如说神谷栗一个人就用去了一大半。

　　老板看着这一幕只能随他们去，卖谁不是卖呢，只是可怜了他的口碑，有人在他的金鱼摊上用了这么多的纸网，一定会想这个摊肯定很难捞。

　　——

　　居然还在捞金鱼。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往回走的时候，看到本以为不在的人居然还在原地。

　　还在跟捞金鱼做斗争。

　　不过此时的神谷栗，大概是对捞金鱼这个游戏过于全神贯注，脸上沾上了可丽饼的果酱也全然不知。

　　那一点红润就贴在他的鼻子上。

　　粉鼻子仓鼠。

　　两次见面都有全新的看法。松田阵平撇过头偷笑，结果又被萩原研二卡住身子。

　　“小阵平，又笑了，真的不过去吗。”

　　“不是还要去酒馆嘛。”松田阵平推了推对方，率先往前走去。

　　下一次吧，要是能见面就上去教教对方怎么捞金鱼。

　　“欸——真的不去吗？”

　　“不去。”

　　怎么又见到那两个人，真是奇怪的人。神谷栗再次感受到视线，往身侧一看，又是那两个人的背影。

　　在思考的时候，下意识一捞。

　　金鱼此时正稳稳的待在他的纸网中。

　　看到金鱼，神谷栗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是屏住呼吸，放慢动作，一点一点的移到旁边的水桶里。

　　“不错嘛。”

　　突然的话让神谷栗的手一抖，纸网破掉了，幸好是掉到下方的水桶里，他松了一口气。

　　差点就失败了。

　　之后再怎么尝试，都是以失败告终。

　　再想买纸网的时候，老板开口，“没有纸网了，实在不行，我送你几条金鱼吧。”

　　“喂...唔？”神谷栗刚想开口就被苏格兰捂住嘴，往后一仰靠在了对方的怀里。

　　温暖，宽阔的。

　　下一秒，苏格兰伸出手指擦掉了他鼻尖上的果酱，放在他面前晃了晃，“果酱，吃东西要注意点。”

　　“啊...嗯。”

　　在这一连串动作下，他连苏格兰什么时候把打包好的两条金鱼挂在他手上都不知道。

　　呆呆的提着手里的金鱼，被对方拉着走到了上坡路。

　　风在耳边呼啸，四周寂静无声，就连虫鸣都在沉默，只有两三盏灰暗的路灯在充当着热闹景象。

　　鼻尖沾染上凉意后，神谷栗停住脚步，仰头看着前方的苏格兰：“为什么不揭穿他，明明还有不是吗？”

　　“给人家留条路吧，你脚边那堆破纸网劝退了不少人了。”苏格兰有些哭笑不得。

　　刚刚和老板沟通的时候，人差点没哭出来。

　　现在想到那个老板哭丧的脸用水池里的金鱼做补偿的样子，就很有趣。
　　【我送你几只金鱼，你把他带走。】

　　不过被苏格兰拒绝，毕竟神谷栗玩的很开心的样子。

　　“嗯”神谷栗将手中的金鱼递出去，“给你了。”

　　“为什么。”明明是费尽心思捞到的金鱼。

　　神谷栗将手中的金鱼袋子强行挂在苏格兰的手上，随后往前小跑几步后，开心的笑起来。

　　耳边全是神谷栗的笑声。苏格兰呆呆的看着对方。

　　只见到神谷栗转身笑弯了腰，擦了擦眼角边的眼泪，“因为那是生命。”

　　随后直起身，居高看着苏格兰，“好好照顾它们，苏格兰。从今天开始，你背上了两条生命，可别死了。”

　　手中的金鱼，一红一黑，来回游动，偶尔撞击外壳，发出细不可闻的闷响声。
　　为什么这么说。
　　“吱—”手上忽起的晃动，拉回苏格兰的思绪。

　　苏格兰想问问对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可话在嘴边却没说出口，只是张了张嘴化为了一个词：“好”。

　　路边灯在昆虫撞击散落零星影子，闪出几瞬残光，神谷栗转过身子，抬起手做了个“OK”的手势，“快走吧。”

　　昆虫的趋光性都是建立在光不会消失的前提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