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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醉酒 ...

  •   陆泯凝眸默默打量着面前这位不速之客的一系列动作,却始终未置一词。听到敲门声时亦带了几分疑惑,不过还是随手拿了一旁的外衣披上向门口处走去,并抬手将门打开了。

      “请问二位有何事?”陆泯望着门前的二人平静开口道。

      “不知公子方才是否有看到什么……可疑之人?”陈憾蹲在屏风后的木桶旁听着门口传来的熟悉的人声,不由连呼吸也放缓了些,全身紧绷戒备着,似是做好了随时再从身侧这扇窗中跳出的准备。

      “我方才正准备沐浴,自然是未看到什么人的。”陆泯仍是那一副淡然的样子,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帮助自己房中之人,兴许是他脖颈后的那颗小痣与她生的十分相似吧。

      似是来人见陆泯的确是一副衣冠微乱的模样,大抵应是刚随手才披上的,房中亦是水汽氤氲,房外的两人便也不好再坚持些什么。毕竟若是生了事端将官府的人招来了,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是自投罗网。故只略与陆泯微僵持了会,见面前男子淡定得很,根本寻不出破绽,便也作罢。

      陈憾听得房外的男子说了句:“打扰了。”而后便是“吱呀”的关门声。

      陆泯在房门处站了一会,似是确定二人走远了才走到那扇屏风前,开口道:“出来吧,人走了。”

      闻言,陈憾便从屏风后走出,浅浅弯腰做了个揖,开口道:“在下陈憾,不知公子姓甚名谁?往后也好结草衔环报公子今日之恩。”

      “不必介怀,小事罢了,在下陆泯。”陆泯仍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样子,但其实细心观察,便可发现其耳尖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红。

      “谢了,下次请陆兄你喝酒。”说完陈憾转身摆了摆手,便准备如来时那般从窗口翻了出去。

      “那个……你胳膊受伤了吗?”陆泯似纠结了一会,但还是决定开口。

      其实面前的男子一身玄衣自是看不大出来血迹的,只是陆泯这人自小对血腥味敏感了些,故而略微一嗅便闻出来了。

      “无碍,多谢兄台提醒。”许是翻过来时在哪刮蹭到了,一点皮外伤,陈憾自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此时经人提醒,也只得妥当地道了个谢,这才又从窗口处翻了出去。

      “与她眉目倒也又几分相似,只不过却是个男子。”陆泯见陈憾从窗口翻出,一眨眼便无了踪影,低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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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客栈,陈憾将今日所得到的情报仔细梳理了一番,而后又在脑海中复盘了一下京中官员的相关信息,随意将手臂上的蹭伤处理了下便沉沉睡去。

      翌日,陈憾睡醒时已有些晚了,略作梳洗便出了客栈,准备将昨日获取到的情报告知唐闲,顺便印证一下自己的猜想,毕竟唐闲对这京中之事更为熟悉。

      来到引仙阁,掌柜熟稔地将陈憾带去了二楼的第三个房间。推开门时,唐闲仍坐在上次那张案前,似是早已料到了陈憾这会儿子便会前来。

      “如何?”陈憾刚坐定,唐闲便挑了挑眉开口问道。

      陈憾默了一会,微摇了摇头。

      “你不会一无所获吧,陈小公子?”唐闲嘴上虽打趣着,但还是微微蹙了蹙眉,因为事情似乎比想象中来的棘手,他本以为这只是皇上为行下一步棋找的托词罢了。

      “倒也不全然是,当今朝中徐姓之人能拿到京中布防图的可有几人?”陈憾抬眸朝唐闲眼底看去。

      “徐姓之人,又能接触到京中布防图的……京兆尹的女婿?现任右扶风徐昊?”唐闲稍顿了顿开口道。

      闻言,陈憾亦蹙了蹙眉,嘴角勾了个略带几分讽刺的笑,开口道:“右扶风?那么这件事情中京兆尹陆大人又知晓几分,又处在一个怎样的位置呢?如果陆大人亦参与其中,那这三辅之二皆在敌营,这京城布防之安危当真有些可笑了。”

      唐闲自也知其中厉害关系,三辅之中二人都牵涉其中,此事确实有些出乎意料了,也比想象中的更为棘手。

      “昨日出了些差错,打断了他们的交易,许会再寻时间地点,可稍作安排。……还有,留意一下京中有无羌人血统的中原人,莫约二十上下的江姓青年人……罢了,这姓也不一定是真的。”

      “好,知晓了。”唐闲应道。

      “若无别的事……”陈憾刚一开口,便被唐闲将话语打断了。

      “陈憾,你可知此事为何要交予你来做?京中并非无一人可用,为何要千里迢迢将你召回?你可有想过?”唐闲望向陈憾的眸子,开口道。终是自小的交情,唐闲自是免不得趟这趟浑水。

      其实,陈憾也并非未曾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当时急着赶路,况且想出个所以然君命也不可违,所以又何必深究个中缘由呢,于是她便将此事尽数抛去脑后了。可唐闲这一开口,便生生又将这个问题扯回到了陈憾的面前,让他不得不想。

      见陈憾并未开口,唐闲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摇了摇头,掀了掀唇,吐出二字:“婚约。”

      说完这二字,唐闲似也不打算将这场谈话继续下去了,便摆了摆手:“行了,你回吧,事情我会向上禀告的,宫里头应该会善后,我说的你好好想想吧。”

      陈憾见此,只想从唐闲这人口中翘不出什么了,便也未再多做停留,转身离开了。

      “婚约?唐闲此人虽嘴上没个正经,但依这人最爱一阵见血的性子,他既然提及,便说明婚约一事在这件事中定是处在一个十分重要的位置,可这到底又与我此次回京有何关系呢......”从引仙阁出来,陈憾脑中仍是唐闲方才所提及的事情。

      街上正是一日中热闹的时候,人流熙熙攘攘,陈憾因着思绪不在这处,冷不防撞上了前方的来人,猛地回过神正准备向其道歉,一抬眼,却是意料之外的“熟人”。

      “陆兄,又见面了,甚是有缘,我方才思绪被琐事所困,一不留神撞上了陆兄,真是不好意思。”陈憾看着眼前的“熟人”,暗暗扶额,想着近几日出门真是该翻翻黄历了,不过面上仍是挂了个人模狗样的笑向陆泯道歉道。

      陆泯闻言,抬头看了看身前的白衫少年郎,虽换了衣着,但陆泯还是凭着眉眼认出来面前这人便是昨日客栈中的那位“不速之客”。陆泯又细细打量了下面前的少年郎,身量将将过他肩,手中执了把折扇,那副不错的面皮上此时带了几分笑意,看模样大抵是京中哪户高门家的小少爷,只是不知昨日怎会在那种情境下翻进他的房中。

      “无碍。”陆泯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也不愿与面前这个让他有些捉摸不透但是身世并不简单的少年人有过多牵扯。陆泯,泯然众人,他自是记得的,便错过身便欲走。

      那日在客栈时,本就慌乱,陈憾倒也未曾仔细打量过这一男子,此时细看,这容貌倒也出众,要说唐闲是陈憾这十六载来遇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那眼前这位亦可与之相较一二,只不过唐闲那人一双潋滟桃花眼总让人觉得有几分雌雄莫辨的美,若要打个比方便是塘中开的最盛的那株莲,而眼前这位则更像昆仑山上的一抔雪。

      陈憾见陆泯并不想与自己有过多牵扯,说到底自己与其本就也无甚交情,最多比过路人好上一些罢了,便也未阻拦。

      只是陈憾此时仍在纠结婚约一事,脑中一片浆糊,想着今日走与明日走也差得不多,索性往晚雪阁喝酒去了。

      京中的酒到底不似边陲之地的来得烈,大抵是在这京城的纸醉金迷中浸润久了,连酒都带上了几分缠绵温柔之意。

      日头渐渐西垂,船夫手中的桨搅乱了一池的红。陈憾坐趴在晚雪阁后临湖的那方栏杆处,一手中扔提着一壶酒斜,另一只手偶侧身逗弄着湖面,生的不错的面皮上此时也有几分晕色,不知是有些醉了,还是映上了那漫天的暝霭。

      “晚来天欲雪,可饮一杯无?”陈憾侧眸睨晚雪楼后门处的那块不知是谁提字的牌匾,呢喃道。

      说罢,陈憾提手又灌了两口酒,十足十的纨绔样。

      趁着月未上柳梢,陈憾也知差不多了,便准备从晚雪楼离开了。

      陈憾平日喝惯了边关的烈酒,许久未喝这京中酒,真真未料到这入口绵柔的酒,后劲竟来得这样大。陈憾刚一起身便觉有些飘飘然了,行至晚雪阁门口那几级台阶时,饶时平时身手了得,陈憾此时也是猛地一踉跄。

      有时候你真不知该说缘分造人还是弄人,陈憾本都做好了脸朝地的准备了,甚至索性闭了眼,想着摔一下也伤不着哪儿,索性京中除了唐闲也无甚熟人,更不会被人当了笑柄去,更无所谓了些。

      只是陈憾并未如料想中一般结结实实摔在地上,而是摔在了一个“软垫”上。不过这二者此时于陈憾来说也无太大差异了,毕竟出人意料的,陈憾在如此光景下毅然决然去赴了周公的约。

      陆泯刚办完师父交代的事,刚准备会客栈,谁知路过这晚雪楼的时候,一道白色身影直直朝他倒了过来,根本没给其丝毫反应时间,便被人一头扑到在了地上。陆泯抬头一看,这不是那纨绔小公子,还是谁。再看了看其出来的方向,自然知晓其这是醉过去了。

      这运气,一向情感淡漠的陆泯都想回去替自己算上一卦,这两日究竟犯了什么冲,能够倒霉如斯。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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