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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血妖落大路皆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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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清邪悠悠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树根层层绕住捆在了树上,她冷静地转头看了看,左边牧杏遥也被绑起来了还没醒,右边那个一看她醒了忙道:“哎呀哎呀高手你可算醒了!”
说话的正是百晓生,原来他也被抓到这儿了,风清邪观察了一下,这儿四周皆是土,少有的岩壁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树枝树藤,像是有生命一般爬行着。
风清邪朝牧杏遥喊道:“师妹?醒醒!”
百晓生:“姑奶奶啊您先把我们放开再喊她也不迟啊!”
“你不是会脱皮吗?再脱一个逃掉呗。”
“哎呦喂哪能天天脱啊,况且我一动这个树藤缠的就越紧。”百晓生废话不多说直接化成了妖型,变成了个卷着尾巴的蜥蜴,随着他变小那树藤果然缩紧了。
风清邪感到好笑:“我当你是什么,原来是个蜥蜴精。”
“妖怎么啦,你不也是妖嘛,以为我看不出呢我只是不戳破你而已!”百晓生摇着尾巴大喊大叫:“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放心在你面前现原型?”
风清邪一顿,直直盯向他,眼神幽冷。
百晓生感觉到杀气,背后凉意直升忙道:“呸呸呸,当我没说,我说出去就不得好死!”
“怕什么?”风清邪又一笑,眯着眼睛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本来就是人啊,你一个小妖精胡说八道谁会信你。”
百晓生不敢说话了,还本来就是人,她现在可说不准是个什么。
风清邪认真了,剑一出鞘,便将捆在她们身上的树藤阚断了,顺手接过了旁边落下的牧杏遥,百晓生则没反应过来啪嗒一下摔在了地上。
“哎哟,你怎么突然就砍啊。”
风清邪晃了晃牧杏遥的身子:“师妹?醒醒。”
牧杏遥仍然没有睁眼,紧拧着眉头似乎在做噩梦,百晓生揉着屁股瞟了一眼随口说道:“眉有黑气怕不是要入魔了。”
风清邪冷冷一眼扫过去,百晓生吓得立即躲在树枝后面:“当我没说。”
风清邪叹了口气,百晓生所说也并非全然不对,牧杏遥从那天回来后,身上便有若隐若现的黑气。
是有什么心事,还是遇到了什么人,风清邪打算等他自己出来再解决掉,姑且先任事情自由发展。
她一边轻轻拍着牧杏遥的背安抚着她,一边道:“百晓生,这是什么地方。”
百晓生四处张望着:“地洞啊,上面的出口是死的,那什么什么星阵法压着只进不出的。”
“现在只能走下面的路了,这儿有八个门,一看就是个八卦阵嘛,生门死门什么的,容易的很我给你算一算。”
“少阳之方,言吉当谓之艮者,寅位,呃,在这边,走走走。”百晓生掐指一算往第三门一指,他倒是很有自信迈开腿就往里面去,风清邪现在也没什么办法,背起牧杏遥随之走了进去。
越往里面走,一种草丛中夹杂着血腥气的味道便越发清晰,搞的百晓生开始怀疑,算了又算:“这是生门吗?血迹斑斑的。”
他想打退堂鼓,风清邪一掌打回:“继续走。”
她也觉察出不对来了,但心中隐隐约约有着猜想,这前面的估计就是血树所在之地,而她们就是为这个来的,没准儿顾庭也在这。
这种地方,就算是有通话玉盘也会被磁场扰乱无法接受信息,没有什么比亲自体会更为清楚的了。
百晓生也猜了个大半,不止一次要往回走,都被风清邪拦了下来,他求饶道:“哎呦姑奶奶,我估摸着这前面好像可能大概应该是那个什么血树,这种东西我只是想听听可不想遇见啊,咱回去吧,这路有问题。”
“路有问题,你算错了?”
“呃,没算错啊。”百晓生算了好几次都是这路,但是有轻微的跳动。
“那生路有什么不能走的?”
“哎哟对于主人来说是生路,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去送死啊,那血树最爱吃人,以人血为佐料啊。”
“树又不会动。”
“谁知道它有没有成精?”
“成精杀了便是。”
百晓生一脸震惊,他揪着风清邪的衣服不给她走:“就是紫衡真人也不敢说这种话啊!”
风清邪看他整个人都在发抖,哈哈大笑道:“逗你玩的。”
“不好玩,咱赶紧换条路,开门也是吉,说不定也能走出去。”百晓生难得认真道。
“我要找我师弟,若真是血树,倒如了我的愿,你要走就自己走吧。”风清邪最终说了实话。
百晓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转身就走:“我法力弱但心好,别说我没提醒你!哼。”
风清邪无奈地笑了笑,背着牧杏遥继续往前走,百晓生刚走没多久,牧杏遥便惊醒了,满头大汗。
“你醒了?”
“师姐?我们这是在哪儿!”
“地洞下,找出去的路。”
牧杏遥从风清邪身上下来了,捏住了鼻子:“好难闻的味道,死了人吗?”
“不要乱说。”
牧杏遥这才反应出那会是什么,恐慌道:“血树?那顾庭……”
风清邪摇了摇头:“二师弟机灵,不会有事的。”
两人没有再多说话,继续坚定地向前走,一开始地道两个人还能并排走,后面越来越窄只能前后通过,终于有一丝丝光亮出现,风清邪侧着身子出去了,牧杏遥紧跟而上,皆是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到了。
在她们面前矗立着一棵高大的树,密密匝匝的叶子像打了红蜡似的,朦胧地发出润泽的红光,丫枝盘曲着又宽又厚,上面结着密密麻麻挨在一起的红色圆肉团,像是果实一般,周围蒙上了层皮,地下全是白骨,土都沾着血味儿。
“果然是血树。”牧杏遥道。
风清邪:“这些果实像是婴儿一般,还未脱落。”
“这些白骨……”牧杏遥捂住了嘴巴,眼中已经泛起涟漪。
这些骨头大多数已经陈旧,绝不是最近才躺在此处的,而且基本上都是凡骨,闻不到修仙气息,更没有顾庭与风清邪相伴数年中沾染的气味。
她的风,无孔不入。
“没有二师弟的。”风清邪查看后摇摇头,一边庆幸着顾庭还活着,一边为这些人默哀。
“真的吗?那就好。”牧杏遥很是相信风清邪,道:“现在怎么办?把树砍了?”
“呃。”风清邪也不知道能不能砍,毕竟那店主把她们扔到这儿来肯定不是给她们机会去砍掉这树的,“先试试,看它什么反应。”
牧杏遥点头,抽剑凝起,一剑劈向了那树的低根处,那下处瞬间成了个裂缝但又迅速愈合,牧杏遥又连着劈了几下,都是一样的结果,她叹气:“没什么用,它好像可以无限愈合。”
风清邪在她砍的时候紧紧盯着那些果实,每一次剑落都会颤抖一下,那果实的皮吹弹可破却是很有韧性,但也许是感到了外界的伤害,里面的血肉团又迅速吐出了血液把自己裹的更严实。
“砍不了树,再试试把这圆团割下来。”
“好。”
牧杏遥一跃而起,落至跟前,横剑一推,还没嵌入圆团根系深处,那树便陡然开了个洞,一股吸力将她往里面拽去,牧杏遥猝不及防往后飞去,风清邪见状急忙向前拉住她,一个旋身从空中翻过去几步躲回了通道口。
“看来它在意的是这果,不是根啊。”
血树像是有些发怒一样,洞门口迟迟不关,依旧在狂往里吸东西,那些白骨飞叶都被它吸了进去,两人紧扶住石头才得以站稳。
另一边的通道有人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那人从窄道挤出,一踏进空旷的地上便被巨大的吸力往树里吸去。
“哎呦我去!”
风清邪定睛一看,那人是百晓生,正被吸着打转呢,她将牧杏遥推回窄道,“师妹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救他。”
“小心。”
风清邪顺着吸力向百晓生飞了过去,见他快被卷入洞中,眼瞳光芒一闪伸手就是展开一聚:“回来。”
百晓生被转的头晕,正分不清东南西北时一股大风又把他卷向另一个方向,下一秒风清邪直接抓住他的衣襟,将人提了回去两人退至通道。
百晓生摊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看向她喃喃道:“风清邪?”
牧杏遥等了没一会便看见一个东西摔在了低上面熟的很,蹲下来凑近道:“说书的你怎么在这儿啊。”
“对啊!我怎么在这儿啊,刚刚那是血树?”
“嗯。”
风清邪跟牧杏遥解释道:“他也被那店主抓到地洞了,中途我们分着走了。喂,说书的,你不是往回走了吗,怎么还走到这儿来了。”
“对啊,我不是走的开门吗?怎么还走到这儿了?”百晓生现在表情呆滞很是震惊,只会重复着别人的话一样。
“切,没用。”牧杏遥撇嘴不屑。
风清邪倚着墙壁,如果百晓生没走错的话,那一开始的地方有八个路口,岂不是条条路都是通往这个地方的?这是一个死局,所以那店主才这么坦然自若?
百晓生跌跌撞撞爬向通口小心翼翼地瞅向那血树叹道:“妈耶,跟我上次看见那个一样。”
“你上次看见是在哪儿?什么时候?”
百晓生仔细想了想道:“有一段时间了,大概十一年。”
牧杏遥睁大眼睛:“十一年才是一段时间?”
百晓生才反应过来牧杏遥不知道她是妖怪,连忙道:“修仙之人,十年不过是转眼一瞬间罢了。”
“你还是修仙之人啊,嘁。”牧杏遥打笑道。
风清邪一直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那百晓生又想了想道:“哦对对对,我想起来在什么地方了,具体不太清楚,但是是在琼州城附近。”
“琼州城?”风清邪的手微微一颤,牧杏遥挠了挠头才想起:“那不是顾庭老家吗?”
“你是在什么状况下遇见的?”风清邪追问。
“呃,好像是误打误撞闯进一个洞,那里面就有这样一颗树,我印象特别深,因为那场面比这个要可怕,那树是长在一个池子里的,那池子里全是血啊,我吓得赶紧逃了,怕是什么杀人狂魔搞的邪阵。”
“有些古怪,师姐我们回去要不要禀告师父?”牧杏遥转头看向风清邪,却发现她脸色有些白,道:“师姐?”
“哦,没事。”风清邪回过神来,那边百晓生却唉声叹气道:“回去?能不能出去都是个问题,唉!”
“你不是无所不知吗?你怎么没有对付它的办法?”牧杏遥使劲扭了一下百晓生追着他打,百晓生边逃边叫:“让我想想,哎让我想想,等等这血树刚才有没有吃你们?”
“什么话,我们先去惹怒的它,不过它只会在那儿吸气没什么大反应,这会儿好像还停了。”牧杏遥探头一看,那树洞吸不到人又陷入了沉睡。
“怪不得没反应,这血树是以血为引养成的,不闻到血味是不会醒的,那什么店长是要把我们活活饿死□□腐烂鲜血四流,那血树就会把我们给吃了,还好你们没受伤,不然闻着血味我们可就没现在这么安全了。”
“它怎么吃啊,吸到洞里吃吗?”
百晓生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
“哎它现在没反应,你不是万能的吗,我们出去看看,说不定你还能有什么新法子呢!”牧杏遥怂恿他道。
“不去。”
“嗯?”
“不……我去。”百晓生看见牧杏遥捏紧的拳头最终认命了,两人推推嚷嚷走了出去他还叫着:“小姑娘欺负老头子啊!”
风清邪无奈跟着出去了,毕竟老呆在原地也不是办法,那两个凑近血树在研究,她就坐在离她们的不远处打坐,以防万一出现问题。
她的心,现在很不平静。
风清邪凝气闭目养神,脑海里全是尸山人海,是剑锋上滴下来的血滴和无情的面容,还有漫天的雪中,男孩最后的微笑。
雪,是雪,晶莹剔透,清澈明朗
她紧闭着眼睛,端坐了良久,身体颤抖了起来,默默流下了滴泪水,是红色的泪水,仿佛是有什么感应一般,刹那间空中突然飘起了雪花。
牧杏遥和百晓生正在那儿吵闹中,看见这浮在空中的雪花皆是一惊,没有天空,这地哪里来的雪花啊?
“怎么回事?”牧杏遥从石头上跳了下来,伸手接住了雪花:“这雪什么情况?”
“看吧,莫大的冤情啊,叫你打我,我老头子有冤啊。”百晓生还在那儿不正经。
“师姐,你……”牧杏遥转到风清邪面前,看见她脸色莫名其妙的有血滑过的痕迹怔住了。
糟了!
那血树闻到了血的气味,果然苏醒了过来,树藤蹭蹭蹭地游动着,树叶也簌簌往下掉,那一个又一个的血肉团,全部脱落至地,张开了身体!
“师姐!”牧杏遥摇晃着风清邪,风清邪猛然惊醒,就看见百晓生往通道口跑去,接着传过来他慌张的声音:“糟糕!什么情况,这血妖一落,大路皆封,通道口被堵住了!”
现在我们无路可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