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沙海]成仙》栖泷

21、第 21 章

　　汪小媛注视着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她就以各种目光注视着你。但是她所看到的你，只是你的表象。
　　你的心究竟有着何种模样呢？汪小媛从来都没有看明白过。好在她始终牢记一件事，那就是她对你的“忠诚”。

　　忠诚是一种美德，人们赞扬它、歌颂它，它以冠冕堂皇的面目，狡猾地诱惑他人服从它。汪小媛在你面前许下誓言——她发誓永远听从你的命令。
　　其实汪岑也很听你的话，但这终究是不一样的。
　　你有时候也会想起以前的事情，曾经遇到过的人、过往的记忆像是流水那样静谧无声。

　　汪小媛聆听着你的声音，等到你说完，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她忽有所感。
　　汪小媛问你：“你是不是打算要做些什么了？”
　　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从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你就看出来了。

　　你的神情依旧很平静：“你觉得我打算做什么？”

　　汪小媛觉得，你一直都在等待。汪岑也是这么觉得，虽然他并不清楚你到底在计划着什么，但他知道你肯定有你要做的事情。
　　你等了十年，一定是为了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就像汪家也一直都在等待着取代张家。他们为此等待了几百年。

　　你问她是否知晓汪家人长生的秘密。
　　汪家和张家是对立的家族——这是在汪家看来。可汪家最初的诞生，却是因为汪藏海抓住了一名张家人。
　　他想方设法撬开了对方的嘴，从他那里得到了关于张家的秘密。那流淌在血液之中的漫长寿命，以及他们血统的根源。

　　“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门’。‘门’的后面存在着这个世界的秘密，也就是‘终极’，汪藏海想要得到那个秘密，可他把一切想得太过简单了。”你轻轻地抚摸着花瓣，呼吸着它散发出来的馥郁香气，“我也见过张家人守着的那扇‘门’，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张家人一样进出——即使拥有了他们认为的‘钥匙’。”
　　夫合讷得到了那只鬼玉玺，他为此欣喜若狂，自以为得到了能够号令阴兵的宝物，成为了鲁殇王遗产的继承者。他以为打开了青铜门，就可以得到他梦中想要的一切。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夫合讷失败了，他以人类的面目进入其中，出来的时候却失去了人类的神智，变成了一个怪物。

　　鬼玉玺是钥匙，却并不是完整的钥匙，这是你后来才想明白的。
　　这时候或许该庆幸你比别人有更多的时间，所以也比他人有更多试错的机会。虽然你孤身一人，但是可以利用的工具随处可见。

　　张家人能够进入青铜门而不变成怪物，是因为他们也有着特殊的“药”，不过那种药有很严重的副作用，会让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失去过往的记忆，同时脑海中出现指引，张家人将这称之为“天授”。

　　那种药的原料就是藏海花。藏海花是从“门”的另一边被带出来的东西，很显然，将它带出来的人没有守住这个秘密，所以它的存在被许多人知晓，也引来了张家人。
　　张家人用藏海花制作出了“药”。鬼玉玺是进入青铜门的钥匙，“药”则是出来的钥匙，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才能够避免像夫合讷一样变成怪物。

　　“可是张家人几百年前才找到藏海花，藏海花根本就不是张家人长寿的根源。”张家的历史是汪家人的必修课，他们简直将关于张家的一切都倒背如流。
　　“藏海花一直都存在，”你摘下了抚摸着的那朵花，缓缓转动着它对汪小媛说，“它只是有着不同的模样、不同的名字。”
　　从“门”的另一边来到这个世界的植物，以恐怖的侵蚀能力感染了这个世界的生物。

　　汪小媛睁大了眼睛，她看到你皮肤下的血管居然微微鼓起，仿佛细蛇那样在皮肉中蜿蜒游走。
　　察觉到那股动静，你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可你的眼角却在怪异地抽动，仿佛有什么东西随时都要从你的眼眶里钻出来。

　　汪小媛没有见过你这幅样子，她愣住了。

　　可你早有预料，你面不改色地告诉她：“仙药的作用是有限的，人的命数则是注定的。我的终点就要到了。”
　　所有服用过仙药的人，在生命抵达终点时，身体的部位都会慢慢变成树木。你依旧会有知觉，甚至能够感受到自己正在树化，直到完全变成一株真正的树。

　　你正在树化。这并非现在才开始的，早在几百年前就有这股迹象了，所以你当时急切地想要在完全树化之前找到真正的“门”。
　　对于这种状况，你并不打算和汪小媛解释什么，她只需要知道一件事——你需要更高品质的仙药。
　　这意味着你们得想办法弄到更多的原料，用以培育出更好的“花”。

　　汪小媛说：“我知道了。”

　　-

　　汪岑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月明星稀，他迈进基地，下意识看了眼你房间的方向。
　　里面开着灯，汪小媛应该在房间里陪着你。

　　这趟行动，黎簇得到了一个从缸里掏出来的玉扳指作为第一次下地的纪念品——虽然他很嫌弃，但还是收下了。
　　汪家人的行动很有纪律，他们自有一套运行准则，不过黎簇是个无组织无纪律的人，所以他很不乐意听从汪岑的指示行动。
　　或许是他正值叛逆期，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在黎簇眼里，吴邪才是他向往的人。

　　汪岑没忘记出门之前你说过的有东西给他看，直奔你的房间而去，行至走廊时，却惊觉花香比往日要浓郁许多。
　　直觉提醒他这样的异常一定有问题，所以他加快了脚步。

　　有些出乎他意料的是汪小媛居然没有和你在一起，他站在门口，看到你手里捏着一朵花。那花盛开得过于艳丽，却是从未见过的品种。汪岑想，应该是你自己种的。

　　“你回来了，”听到他的脚步声，你抬起脸来，露出了些许笑容，“我在等你。”
　　你起身朝他走去，牵着他的手问他事情办得怎么样。

　　“很顺利。”汪岑道。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你说，“我的事情虽然有些波折，不过好在结果总是如意的。”

　　你的事情？汪岑看着你，问你做了什么。
　　听到他的问题，你只是握着他的手微微地笑。

　　这么多年了，你笑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最近你却总是露出笑容，实在奇怪。望着你那美丽的脸庞，怪异感在他心底里挥之不去。
　　“你……”

　　“继续我们没说完的话吧。” 你忽然这么说。
　　“什么？”
　　“关于我和汪藏海之间的事情，”你牵着他往外走，“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么？”

　　汪岑无法拒绝这个话题。

　　走廊光线昏暗，你牵着他的手慢慢地走着，你忽然告诉他，其实你早就知道了汪藏海的计划。
　　汪岑觉得周围的温度变低了，而你的手就像是藤蔓一样紧紧地抓着他。

　　你注视着他道：“汪藏海以为天上的陨石能够将我‘封印’，但那其实也只是能限制一段时间仙药带来的效果。而你要知道，所有‘药’都是有副作用的。”
　　仙药的副作用会让人树化，而它延长生命的效果作用在你身上时，已经是你见过的最好的效果了。当你发现陨玉能在限制你行动速度的同时也延缓你树化的速度，你就已经有了计划。

　　汪藏海抓住的那个张家人，在他对汪藏海失去作用后，你并没有将他用来种花，而是放走了他。天授会将你们之间的“约定”延续给张家的后代，直到有一个张家人将你从陨玉中唤醒。
　　汪藏海以为西王母宫就是你的终点，他看着你失去行动的能力，你望着他流泪，他不敢看你的眼睛，于是伸手捂住了它们。你的眼泪打湿了他的手掌，他听到你流着泪对他说：“你们都在骗我……”
　　再后来你的声音消失了，汪藏海松开了捂住你眼睛的手，他忽然后悔了，但那种情绪只是占据了他的心神片刻。他想起你怕黑，又想起你不敢一个人，于是他给你留下了一个人作伴，将那个人和你一起封进了石棺里。他想，这样你就不会孤单了。

　　“我真的很感动，”你对汪岑说，“你看，他对我那么好。”

　　一切都没有超出你的预料，所有人的行动都在你的计划之内，他们的行动帮助你构建出了你的计划，让你又一次战胜了你的命数。
　　“人是没有办法仅靠自己就获得成功的，所以必须要有其他人的帮助才行。”
　　从你第一次见到宗师的时候开始，你便深以为然。宗师说人的命数是注定的，可你已经战胜了它两次。

　　“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想起了汪藏海。”你轻轻地叹道，“我真高兴啊，汪岑。”
　　你笑了起来，捧着汪岑的脸去亲他，细长的绿色藤蔓在他的皮肉里游走，从他的眼睛和耳朵里钻出来。

　　汪岑的确很听你的话，但他是汪藏海的汪家人，而不是你的汪家人。所以你需要的汪小媛而不是汪岑。
　　最初的汪家已经被你变成了仙药，后来的汪家是你和汪藏海一起建立起来的，可现在的汪家却是汪藏海的，而不是你的。
　　你只是想让它重新回到你手里——这就是你这十年里在做的事情。

　　植物的茎和叶堵塞了汪岑的声带，他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你将他拖到了地下室，不见天日的“花园”里，无比艳丽的花朵正在如火焰般绽放。

　　散发着花香的酒液满盈在杯中，那是传说中能够让人长生不死的仙药。你的从属们伫立在花丛中等待着你。
　　汪小媛举起酒杯，无数杯盏随着她的举动一同举起。
　　她道：“敬永生。”

　　你也举起了杯子，却道：“敬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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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汪家灭门活动复刻。
汪岑：出差一趟，回来自己都没了
我感觉我就快写完了！我这个月一定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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