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浪闻莺》梁鲤

70、第 70 章

　　李唯笑笑，没说什么。
　　林苘：“你学艺术，肯定有不少灵感，浪费了多可惜。刚好小柔也在做，你也可以和她取取经。”

　　李唯：“我对其他的风格还真不感兴趣，也就是这种中式的能说出来些东西。也是小时候外婆穿旗袍穿的多，我妈妈又喜欢，我才攒了不少的经验。自己做嘛差点火候，不过帮帮忙倒是可以。”

　　李唯渐渐陷入了沉默，林苘有事先走。

　　夜间，姜柔和李唯一道回去，司机送姜柔到家，刚好遇见姜太太外出归来，见着李唯开车，热情地迎上去。

　　“还麻烦你开车送她回来，小柔也是，就是不爱学开车。”

　　李唯笑得甜美：“阿姨，我和小柔这么多年同学，别这么见外。”

　　姜柔瞪了母亲一眼，“就开个车，开不好我还有司机，怎么了嘛，非得去学？”

　　姜太太：“你自己不会开，借口还一大堆。” 说完又笑脸对着李唯：“来都来了，进去喝点茶，阿姨家里新进了几盆兰花，我记得你也喜欢兰花，你来帮阿姨看看，这几盆好不好。”

　　李唯也就熄了火，“好啊，那我就陪您看看。我也只是懂一点点，怕没什么好建议给您。”

　　姜太太：“我也是打发打发时间，看见你来，咱们俩也能一起看个乐呵。小柔不喜欢花花草草，平时叫她养颗仙人球也能给养死，我也不指望她了。”

　　姜柔平时被姜太太在外头挤兑多了，知道她也是故意为之，心里并不生气，只是面上装作不耐烦，砰地关上了车门。

　　李唯也不生气，笑呵呵地下了车，陪着姜太太往家里走。

　　进了大门，就看见姜太太养了许久的一株莲瓣兰摆在最中央的紫檀木柜上。

　　李唯：“这花去年被您收进来，养的真好。”

　　姜太太笑，“这一盆是有缘分，那年兰花节开展前半个月我去的，让我给碰上，我呢就先下手为强了。本来是不许我们外面买的，可那天和园长聊的投机，就一拍即合他就留给了我，这盆花当年还拿了金奖呢！”

　　李唯上前一步仔细观赏，这种成色的兰花，价值要接近千万了。她其实也想养一盆，只是家里一直不同意，说太张扬，自己也就没再提过。

　　姜太太瞧李唯的脸上明晃晃的喜欢，再一瞧姜柔已经倒在沙发上玩手机了。忍不住要把她拎起来，再骂她两句。

　　姜太太又把李唯引到她新入的几盆兰花处，李唯笑，“这盆是嫁接的？”

　　姜太太：“是啊，你闻起来是不是还有百合的味道。这普通的兰花看久了，摆两盆嫁接的看看也新鲜。实际上也不是多么贵重，主要还是新奇。”

　　李唯点头，“没错，虽然不是名贵，但是胜在有新意。”

　　“我就说你肯定看得懂，还和阿姨谦虚。”

　　姜柔在沙发上接了个电话，似乎是衣服细节有了问题。她举着电话像是无头苍蝇，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姜太太没理她，继续和李唯说花。却见李唯的心思似乎留在了姜柔的身上，已经对兰花失去了兴趣。

　　姜柔电话刚结束，李唯就转身问她，“是怎么了，衣服有问题？”

　　姜柔把电话仍在沙发上，气鼓鼓的，“那个设计师说自己要去进修，不能给我做了，让我再找其他人。可我最终的设计稿还没确定，而且她说不能给我她的设计稿，因为我们还没有给钱，还没量产。我说要买她的稿子，她也不愿意。这人怎么没信用啊，都说好了，合同也签了，竟然还临时毁约。”

　　姜太太：“这才是做生意，你以为生意那么好做，钱是天下掉下来的？合同签了又怎么样，就是法院判了还钱，该拖着不还的有的是。”

　　李唯：“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不是说要再做一版设计吗？”

　　姜柔：“不知道啊，只能再找个设计师了，难不成你让我做啊？”

　　李唯有些犹豫，可想想还是道：“不然，我帮你试试，我在英国修的第二学历也是设计。咱们俩努力做一版，试试看呢，先帮你把这个阶段做完？”

　　姜柔看着她，眼里有些希望，又有点疑问，“咱俩，能行吗？都是半吊子，你是给的建议也可以，可是真正做设计了就不是一回事了。”

　　姜太太在一边眼白都快翻没了，“我看你们俩可以试试，左右现在也没有人，你再找一个也需要时间。空下来的这段时间，你们姐俩就折腾呗，能折腾出什么样就折腾什么出来，反正还有妈呢。你们就先走一步看一步，李唯你既然会设计，那就当个合伙人，就是你别怕前期赚不到钱。这生意啊，都是有周期的，前期肯定是要投资的。”

　　李唯：“阿姨，我明白。我也没指望靠这个挣什么大钱，只是刚好有个机会，可以把自己学的发挥出来，觉得可以学以致用。加上我和小柔又聊得来，这才想着说帮她个忙。至于合伙人，我也真不懂做生意，这些业务我做不来，再给她添麻烦。”

　　姜太太也没让姜柔搭话，“天底下做生意哪有稳赚不赔的，你们还年轻，赔钱也不怕，关键是长经验。再说哪有什么添麻烦，还说不定是谁给谁添麻烦的，我们家这个，我还怕她哪句话说不对，让底下的人多想呢。”

　　李唯：“怎么会呢？小柔心思单纯，说话也是直来直去，反而不藏着掖着，其实更好相处。再说我们两个认识这么久了，什么样的性格和脾气早都清楚了，没什么不高兴的。”

　　姜太太挽着她的胳膊，“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别的我都不怕，就怕我这个小丫头娇宠惯了，说话不知道分寸，你比她大一岁，还是比她懂事。能有你在她身边帮帮她，也算是帮阿姨看着她，别让她闹出事了。”

　　姜柔在一边不乐意，“我能出什么事啊？天天觉得我闹事，哪有那么多可让我闹啊？”

　　姜太太：“你快让我这心放下来吧，你一个，你哥一个。生了两个，一个都不让我省心。现在有李唯肯帮你，又能在边上替我劝着些，我感谢她还来不及呢。”

　　李唯：“阿姨，都是相互照顾。生意上的事，还得请阿姨多替我们拿拿主意。”

　　姜太太：“那是一定的，你们俩都是我的孩子，我肯定不能袖手旁观。你只管放心和她做，有什么事，阿姨都替你们想办法。但前提，一定得把这事儿给做下去，千万不要三分钟热度，半途而废最坏你们年轻人的士气。”

　　姜柔在沙发上还没明白什么，李唯就已经和她算是合伙人了。

　　这事算是短暂的敲定后，李唯回家，姜柔却闹起了脾气。

　　“说好了这是我自己的事，你怎么又把她拉进来，还不经过我同意？”

　　姜太太道：“什么是你的事？你花着家里的钱，用家里的钱做生意，就不是你自己的事。李唯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你还看不出来她想和你一起做吗？”

　　姜柔：“我哪没看出来，只是我的事情干嘛非得拽上她啊？再说了，她要掺和进来了，那还是我的生意吗？”

　　“那当然不是你的生意，那是你们的生意，也是我们家和李家的生意。我一直想找机会和李唯家里搭上线，这几年她爸势头大，办事也谨慎，根本不给机会。这老天开眼，给我们家这么个现成的馅饼，你还不往嘴里塞。”

　　姜柔在沙发上左右摔打，“我这辈子长到现在就没有一件事是我真正喜欢做的，好不容易找到一件，你还非得插一手，那这生意你和李唯做算了。”

　　“你傻啊，我去做，人家还能做了吗？我告诉你，这事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而且你还得开开心心，欢欢喜喜地和她做。你把她伺候好了，以后还愁没有你想做的？”

　　姜柔郁闷地看她一眼，“那你之前说的要给我找杂志社是真的假的？”

　　姜太太：“只要你把李唯搞定，你能保证和她相安无事，我保证你，该有的都会有。”
　　姜柔听了这话，拿了手机，走到电梯口要上楼。还没进去，就又被姜太太叫住。

　　“明天，把那盆嫁接的兰花让司机给你抬上车子，送到你那个小工作室去。找个借口，到时候给李唯送了。”

　　姜柔：“那你刚才怎么不送？”

　　“人家李唯比你聪明多了，刚才送，人家能收吗？”

　　姜柔一脸不情愿地进了电梯，姜太太还嘱咐她在李唯面前，到时候仔细说话。可她人早就上了楼，一句话都不肯再多听。姜太太只能在外头摇摇头，又找来保姆把这盆嫁接兰花又小心擦了擦。

　　过了月余，姜柔又给林苘送来了几件新设计好的衣服。比起之前的设计是简单了些，可是剪裁仍旧很好，应该还是同一个裁缝做的。

　　林苘：“这批的时间怎么这么久？”

　　姜柔向她抱怨，“别提了，那个设计师临时跑路，才给耽误了。”

　　“那这是新设计师做的？

　　姜柔：“这是李唯做的。”

　　林苘把衣服抖落开，笑道：“这是姐妹同心，其利断金。”

　　“我也出了不少力呢，又帮她找专业的设计学院的学生去修改。要不然，她也就是纸上谈兵。”

　　“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临危受命，帮了你。”

　　姜柔嘟嘟囔囔，“可我也做了不少啊，又是帮着宣传，又是找师傅帮忙赶工。你不知道，那家裁缝店的师傅手艺特别好，可是人家最近特别忙，我是求了好久才让他帮我的。李唯就只会催我催我，求人也要时间的啊。人人都说我是大小姐，我看她才是大小姐，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

　　林苘察觉出两个人似乎有些小小的嫌隙，两个人都是娇生惯养长大，各自看不惯也很正常。

　　她给姜柔准备了一份画册，“这个是我之前认识的老师的学生的作品，她现在也算是个独立设计师，给我看了下她之前的画稿，我觉得还不错。你拿去看看，你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也许能用得上。”

　　“她是托你帮她找工作？”

　　林苘：“哪用得上我，只是她也给我送了几件衣服，我看着还真不错。想起来你可能缺人手，就让她留了点作品，这不你刚好今天来，给你看看。”

　　姜柔翻着画册，觉得设计的还算不错，比李唯的其实更好。

　　“那林苘姐，你帮我约她看下，我看看她的想法。”

　　林苘：“我也觉着她的设计和你喜欢的风格接近，这才给你留下的。你要是觉得好，那我现在就给你约。”

　　林苘当场就给人去了电话，两个人约了地方，姜柔把衣服送给林苘，就去赴约了。
　　这次送来的衣服，林苘还是只留了一件，其余都送了人。

　　林苘晚间就收到姜柔的信息，说设计师很好，各方面都很搭。谢谢她的介绍，改天专门请她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