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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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场晚宴，单荫在婚宴中遇到了几个生意上的熟人，他也并不避讳就带着林苘同对方攀谈，其中不乏两三个外国人。他们语速过快，林苘听不太懂，虽觉无趣，可她还是没有拂单荫的面子，陪着他不发一言，像一个标准的花瓶。
这一天，就在这场婚宴上，单荫不知又促成了几笔生意，林苘觉得他在国外的名头似乎有些好用，看来那个所谓的英国贵族庄园倒未必名不副实。
周诚似乎也收获颇丰，林苘只是几眼未顾得上，他身边就站了一个金发碧眼的白人女子。而他的新婚妻子此刻正被她哄去了夏威夷度假。
晚宴时，林苘胡乱吃了几口，人在异乡，饭菜入口就好。富商名流的餐，也不过如此，中看不中用，还不如单荫带去吃的那家鸡汤面。
单荫悄悄附耳在她边上道：“吃不惯？”
林苘侧过脸来，耳垂碰到他的脸颊，她觉得这距离有些过近了，却仍旧贴面回答：“有一些。”
单荫就保持着同样的距离回答：“再等一下，我带你去吃夜宵——中餐。”
林苘眼神露出了一丝神采，单荫浅笑了下，又退回了安全距离。林苘仍在原来的位置，那空出的一段，竟让两个人不约而同看了过去，生出些许兴奋。
晚宴没有彻底结束前，单荫就要带着林苘离去。周诚并未阻拦，还冲单荫笑笑，对林苘道：“你有人陪，我就放心了，刚巧，我也外头有约，我们一道出去。”
周诚带着林苘去同一对新人和许太太道了别，许太太颇惋惜道：“这人数太多，千万别怪我照顾不周。回去替我给你妈妈带个好，还有这个也一并带回去。她人心细知道我爱吃那些爱磨牙，有的没的小零食。给我带了这么多，还有给Rebecca的那套旗袍，这样的料子，我都找不到了，也难为她了。”
林苘：“你们这么多年没有见面，要不是工作上的问题，她没办法过来，我想她一定是要亲自来的。”
许阿姨：“我也给她带了些东西回去，你替我转交给她吧。”
林苘看了那份礼，倒确实也不大，周诚替她做主，收了礼。
许太太：“你送的绝版唱片，Rebecca很喜欢，只是她今天不能亲自来给你道谢了。”
单荫：“Rebecca就像是我的妹妹，妹妹大婚，做哥哥的肯定要尽一份心。”
许太太也不多言，就任由几人离开了。
周诚带着外国女郎一辆车，林苘上了单荫安排的一辆车。
夜已深，温度骤降，车里的空调一直打着。
单荫道：“饿了吧，休息会儿吧，距离还很远，能睡一下。”
林苘觉得从婚礼结束后，他显得有些温柔，让她有些不敢接受，可她也不愿再多问，就靠在椅背上，卸下一身的压力，当真睡去了。
林苘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单荫没有叫她，陪着她等在车内，外面已经落雪了，街灯亮了一半，有工人在做测试。
林苘被灯光晃醒，醒来就见到地面铺了一层薄雪的纽约。
“这是今年的初雪。”
单荫的声音响起，林苘竟有些觉得梦幻，异国他乡，竟然遇见初雪，想起了老扬第一次带她去哈尔滨，她见大雪的那个日子。
“见过雪吗？” 单荫问她。
林苘点头，“当然，见过好大的一场雪，很小的时候了。”
单荫：“还以为你一个南方人从来没见过呢？”
林苘：“见过的，在哈尔滨。很美，很美。” 说完又忍不住笑：“但是也很冷，很冷。”
他们在车里看了一会儿，林苘不愿再想过去，转头道：“我们吃饭吧，饿了。”
那是一家中国人开的火锅店，不是四川火锅，是北城的涮羊肉。都是铜锅子，还有芝麻酱，花生酱，腐乳。
单荫向她解释：“地道的老北城人开的。”
单荫没看菜单，顺着嘴就叫了几盘，看来已经不知吃过多少次。老板调好蘸料端了上来，涮羊肉蘸着麻酱，来了纽约虽然也只有三天，可还是觉得中国的食物吃的起劲，肚子里是装了东西的，不是那些吃只是吃，却无法让人心生愉悦的情绪。
林苘往锅里涮肉，单荫下了份牛肉片，夹了一筷子给她。
“不介意没用公筷吧？” 单荫问道。
林苘觉得他实在多此一举，上一次鸡汤他也没用，“没有洁癖。”
“我也没病。”
林苘听后哂笑，吃了他夹来的牛肉片，涮的正好，嚼着有劲儿，“你会做饭？” 她也不知怎么心血来潮突然问了一句。
单荫同她对视，略沉默了下道：“会，怎么要我给你做？”
林苘：“猜到的，这样会吃的人不可能不会做。”
单荫：“你呢？”
林苘：“吃不死的手艺，一定不如你。”
单荫：“明白就好。”
林苘被他噎了一下，也只是笑笑，也不知是不是累了，不太想和他硬碰硬了。
单荫也见她没有反驳，也有些诧异，“累了还是转性了？不和我争了？”
“累了吧，应付一天。”
单荫：“这才刚开始，往后还有得受罪。”
林苘吃着羊肉片，外面大雪纷飞，“如果是古龙的书，这里该有壶竹叶青。”
单荫：“可以。”
林苘没忍住笑了，“我只是随口念一念。”
单荫：“我听进去了。” 随即冲服务生招手，
“来一打哈尔滨啤酒。”
林苘：“这里有卖哈尔滨啤酒？”
单荫：“要什么都有。”
酒端上了桌，单荫没用瓶起子，两瓶酒瓶盖一兑，瓶盖被启开。林苘用滚水涮了杯，单荫先倒了一杯给她，又倒了一杯给自己。
林苘没等他，自己先干了一杯，顺手把新的一瓶拿过来，自己给自己满上。
单荫没说话，边吃边喝自己的那杯。林苘接连喝了四杯，喝完了一瓶，单荫又开了两瓶，推到她面前一瓶。
又下了两盘肉进去，夹了一筷子放进她的盘里，“吃点东西再喝，否则第二日胃痛。”
林苘扶着额，捏着酒杯道：“我有很多年没喝过啤酒了，从进了这个家门开始，再没碰过了。”
单荫又给她满上了一杯，林苘看着酒杯问他，“你呢？谈声音的时候都是清一色的洋酒，喝过啤的吗还？”
单荫：“一个人的时候偶尔会，喝点睡觉解乏。”
林苘：“你也有睡不着觉的时候？”
单荫：“谁都会有。”
“你不像。”
单荫喝尽一杯，“那我像哪种人？”
她看着他傻笑了下：“像让别人睡不着觉的人。”
单荫轻蔑一笑，未作评价，又给双方满上，“有心事？让你睡不着觉的事？”
林苘：“心事很多，你说哪件？”
单荫：“你最想解决的那件。”
林苘望向他，摩挲着冰冷的杯身，冰啤酒凉着心脾，“我想去趟英国。”
“见你父亲？”
林苘点头，一双眼聚着水气，“你能帮我吗？”
单荫： “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
单荫： “我为什么要帮你？”
林苘：“我会好好配合你，男女朋友也好，还是假戏真做也罢，你要我怎样我都可以。我也不过问你做这件事的目的，你帮我这一次，让我见一次老扬。”
单荫放下酒杯，从兜里摸了根烟出来，林苘的声音渐渐低落，“三年了，我三年没见过老扬了。我想亲眼见见他，知道他到底过的好不好。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姜会放我出国，我的护照都一直扣在她手里，我根本没有机会。”
单荫静默了一会儿，问道：“林俞民真是你的生父？”
林苘的眼皮有些微抖，她不愿承认，又不得不承认，“没错，是我的亲生父亲。”
“你亲生母亲呢？”
林苘声色冷淡，就像从不曾有过这个人一般：“死了，早就死了。”
单荫抽了一口，把烟递过去，林苘瞧他一眼，接过来继续抽了。
林苘掐着烟，把杯中酒饮下去，单荫陪了她一杯，看出她似乎不愿提这个生身父母。
烟雾缭绕中单荫眼神却无比坚定：“想去英国，就不能用你现在的这本护照。”
林苘眼里露出希望的神情：“你有办法？”
单荫点头，“但你需要搞定监视你的，你能做到吗？”
林苘：“何姐？不是问题，我有办法。”
“怎么不是周诚？”
林苘笑笑：“周诚根本就不想带着我，如果有个机会能让她甩了我，想必他是极其情愿的。”
单荫：“一去一回最少也要三天，不是容易事。她在林家多少年了，说是古代的陪嫁丫头也就差不多那个意思，对主子忠心耿耿算不算得上另说，但一定比和你的关系要好，你掂量着办。”
林苘明白，起身拿起另外的酒，给单荫倒满，拿着酒杯对单荫道：“这杯我敬你，无论你什么目的，你都帮了我一次，与林家的事情无关。是我自己欠你的，这个情你可以记下。”
单荫看着杯中的酒，再看向林苘那般的认真，罕见地也认真起来，“好，我记下这句话，你欠我一个人情，一个必须要还的人情。”
林苘点头，一口饮尽。
单荫放下酒杯，又斟满了，在寒风呼啸中，问道：“老扬的偏瘫是人为造成的？林家做的？”
林苘握着酒杯，久久没有出声，又重重地叹气道：“是人为造成的，却不是林家也不是周家，是因为我。”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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