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文字成圣尊》无色无味

17、第十七章

　　是谁？

　　成牧猛然一惊，立马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右手一挥，舀汤的大勺立即停下，厨房里恢复平静。

　　房门很快被一只白皙的纤手推开，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来人是巫道孟觉。

　　孟觉在成牧紧张的注视中走到厨房里，自如地坐在一张矮凳上。

　　她双眸奕奕，看着成牧忽然淡淡一笑：“成公子，什么样的语形术能帮人生火做菜？”

　　成牧后背一紧，不知她突然避开众人来找自己，又暗示自己的法术与众不同，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眉眼垂下，很快换上一副听不明白的样子，茫然道：“孟姑娘，你在说什么？”

　　孟觉早知道他会来这么一出，嘴角微微上扬：“我方才都看见了，锅碗瓢盆自己飞动，你只是坐在一旁吃茶休息而已。”

　　成牧堆起一个“这种小事不值一提”的笑：“孟姑娘高看我了，我在荒野生活，稍微有点灵力，自然是要努力修习的。

　　但我毕竟没去过文道教院，修习起来毫无章法，只会一些十分基础的，比如做做菜之类的，让孟姑娘见笑了！”

　　孟觉盯着他似笑非笑，忽然开口道：“你念的是哪一句诗词？”

　　成牧的大脑光速转动，很快想起一句，陪笑道：“是‘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

　　孟觉没有再问下去，眼中眸光几番流转，很快恢复了往日冷冰冰的样子。

　　这是相信了吧？

　　成牧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却读不出半点意思。

　　他不敢放松，心想这位孟姑娘实在太聪明了。

　　孟觉没有跟他搭话，径自走到做好的五个菜前，从口袋里取出一只小瓷瓶，在每份菜上撒了几下，口中念念有词后，暗紫辉光在菜品上流动，很快消失不见。

　　成牧把汤从锅里盛出来，放在她面前，看她如此认真，也便没有开口。

　　非妄术很快完成，孟觉退到一边，看着成牧将菜品装盒。

　　就在两人准备出门回到堂上的时候，孟觉突然说道：“成公子，我虽然不是文道中人，不懂诗词，但你方才念的这句，多少有些勉强吧。”

　　成牧后背一紧，不知道她说这句话为了什么。

　　“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只希望若你将来有机会入巫道修习，不要忘了谢我今日没有戳穿你的恩情。”

　　没等成牧回答，她率先出门离去。

　　成牧提着食盒思考了片刻，想不出孟觉说这番话的深意。

　　罢了，只要她现在不戳穿我就行了，我本来就没有进巫道的打算，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他摇摇头，很快回到堂上。

　　林非夜等得有些着急，见他们终于回来，连忙上前道：“小牧，等会我与你一道去送菜吧？”

　　成牧看他一脸天真烂漫，甚至有点过于兴奋的样子，婉拒道：“这种跑腿的活，我来就行，等出了幻境，我也好说说自己在破案上出过什么力。”

　　林非夜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本着大家各自发挥所长的想法，也便没有再坚持。

　　提着食盒走在夜色中的成牧轻舒一口气。

　　没想到除了要防着小夜问自己诗句，还要防着孟觉这个聪明人。

　　假装什么都不会，好累。

　　他叹了口气，打起十二分精神，提醒自己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快到屈府西角门，他遥遥望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门前焦急地张望着。

　　“王公子！”他低喊一声。

　　王享面露喜色，快步上前接过食盒，道了声谢，正要离去，成牧拉住他悄然道：“今晚等府里人睡下后，叫上周、樊二位公子一起回来。”

　　“是要用非妄术问话吗？”

　　“是。”

　　王享点点头，转身进门。

　　回到府衙后，成牧和其他几位一直坐到半夜，才等到进入屈府的三人归来。

　　“孟姑娘，开始吧。”张开坐了一天，有些等不及了。

　　孟觉站起身走到院中，左手正掌而立，用手心并住反掌倒立的右手手背，双眼微闭，口中念念有词。

　　忽然，她左手下行，右手上举，两臂张开，在空气中划出一个闪着暗紫色辉光的圆，屈老爷熟睡的面容在其中渐渐浮现。

　　众人快步走到她身边，只听见她语调低沉地对屈老爷问道：“屈夫人之事是否属实？”

　　屈老爷依旧睡着，嘴巴却一张一合道：“非也。”

　　成牧暗暗点头，心想果然是他在搞鬼。

　　这世界上哪有自己被带了绿帽，还跟没事人一样，有心思招新人进府的。

　　不过，从知道真相，到掌握证据，还需要费不少心，必须要问出屈老爷的作案动机才行。

　　孟觉果然没有让成牧失望，立即问道：“为何令屈夫人蒙冤？”

　　“此妇善妒，不如影月阁的兰环善体人意……”

　　屈老爷还没说完，却突然传来侍女唤他的声音：“老爷说什么？是要饮茶吗？”

　　一名小侍女出现在众人眼前。

　　她刚要回头，孟觉衣袖一展，收起了非妄术。

　　院中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

　　“马上就要问出来了，怎么突然来这么一个搅事的小女子！”

　　张开愤愤地飞起一脚，将一只马扎踢到角落。

　　“就是啊！我等今日费尽心思入了屈府，就是为了问出真相，要不明日让孟姑娘再使一回非妄术？”

　　王享也是满脸的气馁。

　　成牧眼珠一转，故作不解道：“孟姑娘法术高明，让她再使一回也不难，可是，上了公堂，屈老爷会主动坦白吗？”

　　一句话问得众人哑口无言。

　　是啊，找到真相，不代表查清了案子。

　　证据和人证，一个都不能少，否则就算上了公堂，也辩驳不清。

　　一时间，几人心中都没了主意。

　　成牧继续道：“其实刚才已经问出一条线索了，跟余弦姑娘之前查到的消息一样，不过，这回我们拿到了那名和屈老爷相好之人的姓名，你们说，要不要去影月阁查查？”

　　张开马上附和道：“影月阁是什么地方？哎，管他是什么地方，查！现在就去查！”

　　余弦却听得红了脸，双手扯着衣袖，想说又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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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苏轼《浣溪沙细雨斜风作晓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