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文字成圣尊》无色无味

15、第十五章

　　林非夜的问句一出，没等成牧回答，周垣青献宝似地捧着锯子走到他面前：

　　“方才我与成公子一同制作马扎，我的法器从未在没有注入灵力的时候使过，竟然承受不住，裂作两半。幸亏成公子用语形术将它修复如初。”

　　林非夜闻言，果然激动地跑到成牧面前，两眼放出星光，问出那句让成牧忧愁不已的话：“小牧，你念的是哪一句？”

　　说完，他从怀中掏出诗册和词册，捧在手上，严整待翻。

　　成牧眉头微皱，心想自己背过的诗句中并没有一句是写怎么把断裂之物修复如初的啊。

　　他的大脑飞速思考，忽然闪过一句诗。

　　“我念的是‘本是同根生’。”

　　林非夜面露不解：“这一句何来修复之意？”

　　成牧清清嗓子，一脸认真道：“你看，这手柄和铁片原本是不是合在一处的？”

　　林非夜点点头。

　　“算不算是同根而生？”

　　林非夜又点点头。

　　“所以我用这句诗才起了作用啊。”

　　林非夜恍然大悟，脸上浮现出满满的佩服。

　　见情形变得对自己有利，成牧话锋一转：

　　“刚才我跟周公子也解释过，其实这句诗我在荒野的时候经常用，那会老是摔破盘子汤碗的，在脑子中运用得很熟练，所以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周垣青及时地走到他们身边，送来一个肯定的点头。

　　林非夜了然道：“原来小牧你在荒野中的日子竟是这般不易，要靠修补之术过活。”

　　他忽然想起什么，翻动诗册道：“我怎么记得在诗册上读过这句诗……”

　　成牧心中大叫不好。

　　居然忘了这一茬，这下该怎么圆？

　　就在他焦急之时，一丝若隐若现的金光从林非夜手中的诗册中飘出，没入成牧的额头。

　　怎么回事？

　　他心中疑惑不解，但又没法问出口。

　　“我记得就是写在此处啊？”林非夜指着诗册中的一页喃喃道。

　　话音刚落，成牧又望见一丝隐隐绰绰的金光从林非夜的额间飘出，没入自己的额头。

　　“可能是我记错了吧，仔细想想，这句诗似乎也并没有听过或读过。”林非夜自言自语道。

　　成牧紧张地望着两人，生怕他们问起刚才的金光，却很快发现他们根本没有看见这一幕。

　　到底是怎么回事？

　　结合刚才的经历来看，这句诗肯定在诗册上出现过。

　　难道说，只要是我背的诗句，不管曾经是不是在诗册上写着，都会从册子里和文道中人的记忆里消失？

　　成牧心中疑虑不断。

　　诗词册是文圣所写，他跟我，是什么关系？

　　我消失的十四年记忆中，到底有什么？

　　“小牧，怎的突然不说话了？”林非夜见他沉默不语，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衣袖。

　　成牧回过神，见两人都好奇地望着自己，摆摆手道：“没什么，刚才想起曾经在荒野的日子了。

　　我看明天周公子还是不要用法器了，就在府衙里找几件趁手的工具做吧。”

　　周垣青点头答应。

　　三人找了一会，终于在小厮们的洒扫房里寻到和周垣青的法器相似的木匠工具，成牧把制作的方法和他详细说了几遍，见夜色催更，便各自回房休息，预备明天大干一场。

　　第二天天不亮，一阵一阵的锯木头之声不断地传到成牧房中。

　　他艰难地在噪音中起身，拉开窗帘，发现天光未起，院中却隐隐约约站着好几人。

　　“这把椅子坐着略微有些不稳当。”

　　“马扎也是，周公子，要是能改进些许便是极佳了。”

　　成牧在众人的七嘴八舌中走出房间，看见站在院中的，正是昨日和自己一起商量破案之法的六人。

　　他们一会围着好几只马扎、板凳和椅子试坐不停，然后认真分享体验。

　　成牧看他们忙忙碌碌，又满脸兴奋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他们平常修习的法术是有多不接地气，几张手做的凳子而已啊，竟然看得这么激动。

　　林非夜见他出来，搬起一张板凳举到他眼前：“小牧你看，周公子亲自上手，做了一夜的木匠活。”

　　成牧连忙望向周垣青，他双目通红，眼下两片乌黑，已然是个熊猫眼，原本白皙的双手上满是带着血丝的细小划痕。

　　尽管如此，他却毫不在意，反而兴奋地说道：“没想到自己动手做上一回，感觉竟和用法术制造如此不同。这般体验，真是前所未有。

　　而且，我昨夜在敲打之时，竟然无意中悟出木形术第一境，巧艺，实在是意外之喜！”

　　“恭喜周公子！”成牧拱手道。

　　望着周垣青欣喜的眼神，他不禁也被感染了一二。

　　运用法器虽然能让很多事都变得非常简单，但修习之道，却从来都要躬耕潜行，真正地付出诸般努力，才能有所获得。

　　想来这就是文圣希望让他们在幻境中体悟到的深意吧。

　　巫道孟觉此刻也已经从房中出来，远远站在一边，看他们有些被新奇之物冲昏头脑，冷冷吐出四个字：“屈府，查案。”

　　众人这才回过神，见日头已经升起，出了孟觉和余弦两人之外，其他人匆匆往屈府赶去。

　　屈府前的空地上已然围了好些人，管家忙得不可开交，喊了许久才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今日屈府招人，厨子、木匠、账房各选一人，比试同时进行，选到合适之人即止。”

　　管家大手一挥，几名小厮在空地的不同处摆上菜板、锅炉、木料和纸笔。

　　成牧拉过四人，低声道：“管家说选到即止，那就是先到先得，只要你们诸位正常发挥，问题应该不大，不如早点上。”

　　四人点头答应，除了林非夜之外，其他三人很快举手上场。

　　一声令下，比试开始。

　　林非夜盯住樊数手中的毛笔，小声念道：“下笔如有神！下笔如有神！”

　　他连连念了好几遍，双拳紧握，满脸通红，樊数那边却没有半点动静。

　　捏着毛笔的樊数迟迟写不出一个字，眼看坐在自己身边那几名书生已经写了大半，他心中着急不已，不停地给林非夜使眼色。

　　这一幕恰好落入成牧眼中，见林非夜这边似乎一点灵力都发不出，他心一横，盯着毛笔用神识默念：

　　“下笔如有神！”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账簿成时，灵力消散。”

　　樊数手中的毛笔立即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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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曹植《七步诗》